为了我们的存在

  挑明了问题，Voldemort低柔的语调里存在着危险的意味，焦躁的情绪浮上眼底。在有限的记忆里，他还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
  不知道主魂在白天做了什么，让普林斯出现了预料外的变化，似乎清醒了过来，和之前轻易陷入温柔假象的样子不同，甚至不经意地流露出冰冷的情绪。
  “主魂？”
  斯内普疑惑地重复，戒指里的Voldemort已经融合在身体里，确实可以称为主魂，卷起唇角。
  “主魂，只是把擅自拿走的东西又还给了我而已。”
  斯内普卷曲的唇角，一边挑起的眉毛，都充满了明显的嘲讽意味。
  看着斯内普转身走开，Voldemort脸上露出优雅冰冷的笑容，语调平稳地宣告。
  “既然这样，在你身上，最重要的那样东西，就让我取走吧。”
  Voldemort动着嘴唇，危险的红光逼向斯内普。
  温柔的表象从脸上撕扯下来，伪装只是为了达到目的。
  就如同骗取了斯莱特林挂坠盒和赫奇帕奇金杯的那个夜晚，Voldemort微笑着为赫普兹巴夫人送上了一杯毒酒。姿态甜蜜优雅，有如平常递上一杯香醇的佳酿。
  赫普兹巴夫人欣然接过，饮下以后在地上打滚哀嚎，Voldemort黑色的眼睛里全是冰冷，笑看着阴沉的老女人脸色发青，口涎鼻涕泪水难看地流了一地。
  ——只要把东西夺到手，东西的持有者就失去了价值，既然普林斯身上让主魂看重的，是斯莱特林的血脉。
  念出咒语的同时，尖锐地可以刺穿灵魂的痛感击散了Voldemort的意识，隐藏在深处的Voldemort顺利浮出身体表面，忍受着刺痛，立刻上前扶住了斯内普。
  斯内普看上去安然无事。在红光袭来的同时，斯内普身上的保护魔法阵感应到危险触动，发出柔和的白光。恶咒被及时抵消了。
  被斯内普挥开手，Voldemort不在意地重新扶上去，这次斯内普没有再挣脱，甚至往后倚靠着Voldemort的手臂，让Voldemort露出笑容。
  “没事吧，西弗，没想到他在魔法契约的制约下还会这么做……西弗？”
  斯内普紧皱着眉，伸出手按住了腹部，闭了闭眼，才转头看着Voldemort，忍着昏眩的感觉，咬牙。
  “肚子……”
  Voldemort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把手放在斯内普的肚子上，立刻感觉被狠狠地踢了一下，小心的输入魔力探查。
  “魔力混乱……”
  斯内普现在的情况不止魔力混乱那么简单。接连四个月由Voldemort补充魔力，魔力凝练的程度并不是魔力药剂能达到的。这种单薄的魔力送进光茧里的时候，比较瘦弱的那个胎儿没有争着吸收，反而挥着手把另一个推过去一点。
  没有等到高质量的魔力，等来的是周围游散的魔力被抽取，拥有红眼睛的胎儿烦躁起来。带着‘吃’饱了魔力的另一个胎儿一起，踢打着四周，试图从狭窄的空间里脱离出去，寻找魔力。
  斯内普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糟糕。隐隐发青的脸色，脸上在不断地冒出汗水。Voldemort连续给他使用了恢复剂和缓和剂，也没有太大的效果。只是缓解了一下，看着斯内普忍痛用力咬着牙齿，家养小精灵慌里慌张地拿来一堆不知道作用的药剂，Voldemort无计可施，发动了黑魔标记。
  铂金贵族没有及时出现，Voldemort加重了召唤的魔力，然后才想起在普林斯城堡的范围里禁止幻影移行。
  “Lord，什么事让你这么迫切地召唤我？”
  在Voldemort焦躁的等待下，装扮华丽整齐的铂金贵族终于推开了主卧室的房门，在看清了房间里的景象后，立刻收起了嘴角的假笑。
  “这样很像莎拉要生产时的样子。”
  看清斯内普的情况，阿布拉克萨斯谨慎地开口。
  “生产？到现在为止才七个多月！”
  听到铂金贵族的判断，Voldemort的姿态明显僵硬了，连着斯内普也颤了一下。
  “不管是不是，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处理这样的问题都不拿手，还是找圣戈芒的医师过来吧。”
  铂金贵族显得冷静异常。
  “Lord，把人放下吧，躺下来他会觉得舒服一点。”
  Voldemort小心地把斯内普挪到沙发上，自己单膝跪在地上关注斯内普的脸色变化。看到斯内普的眉头果然舒展了一点。
  “我去找医师。”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Voldemort动作，微摇头，然后抛开贵族姿态几步跑向壁炉，又折回来冲向门口——壁炉旁边竟然没有准备飞路粉！
  ——铂金贵族暂时忘了，纯血贵族们的主卧室不会连通飞路网。
  斯内普忍受着钻心的疼痛，抵抗者一波波昏眩的感觉。手被紧紧的握住。Voldemort就凑在耳边不断的低语。
  “坚持一会儿，西弗……再坚持一会儿……”
  朦胧的视线里看到血红色的眼眸竟然觉得安心，斯内普努力睁着眼睛，直到房门再次被撞开。铂金贵族拉着一个人冲进来。
  黑暗笼罩下来。
  得到和失去的（二）
  斯内普恢复意识，从腹部传来的强烈痛感似乎还残留在身上，还没有睁开眼睛，就直觉摸向腹部，伸出的手落空了。斯内普一惊，立刻睁开眼睛，腹部应该隆起的地方，现在一片平坦。
  ‘生产……才七个多月……’
  这些字眼浮上脑海，在短暂的惊慌之后，斯内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亚力克和伊迪的存在，证明他们最后都平安无事。
  之前的剧痛和昏眩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斯内普的状态，就有如充足地休息以后，全身筋骨都放松了一样，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斯内普伸手打开绿色的床幔，立刻响起了一个听上去十分惊喜的声音。
  “醒了吗？普林斯先生？我是圣戈芒的医师，费边.达布森……那么，现在让我为你检查一下。”
  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斯内普眼前。浅棕色的小卷发，留着两撇漂亮的小胡子，蓝色的眼睛发亮，说话的语气里也透着热切，说着就伸手挥动魔杖，杖尖出现了柔白色的光芒，在斯内普身上仔细检查起来。
  “醒了吗？西弗。”
  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走近床边。铂金的头发在阳光的映射下发出刺眼的光，俊秀年轻的容颜总能轻易地吸引人们的注意。
  ——卢修斯？不，这个声音，是Voldemort。
  斯内普的视线从卢修斯身上移开，在房间里搜寻，房间里很多摆设都换了位置。
  ‘卢修斯’注意到斯内普的视线，指向床脚的位置，语气平淡。
  “孩子在那里，当然，他们现在平安无事。”
  斯内普探身看过去。靠着大床，出现了一个围着栅栏的婴儿床，透过栏柱，可以看到一团柔白色的光芒。斯内普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白光里面确实安静地蜷缩着两个已经长出手脚的胎儿。
  达布森这时结束检查，收起了魔杖。
  “普林斯先生身体的恢复情况和预期的一样，魔力恢复的速度甚至超出了我的预计。另外，两个孩子现在的状态——”
  斯内普猛然转头，达布森被斯内普黑亮的眼睛盯得停顿了一下，连忙道。
  “两个孩子里，有一个发育得很好，看上去他吸收了足够的营养，但是另一个，因为吸收的营养不足，所以发育得不像他的兄弟那么好——这不会成为问题，他们现在呆在和你体内环境类似的魔力环里。只要像进餐一样每天定时往里面加入胎儿需要的营养剂，他很快就能追上他的兄弟。”
  “我会每天准备充足的药剂。直到他们成长到可以完全出生。”
  ‘卢修斯’淡笑了一下，开口保证。
  达布森倒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几天前混乱危险的情况，他可没有看见这个马尔福家的年轻人。这几天也只是在补充药剂或者修补魔力的时候才会接近婴儿床。除非必要不愿意接近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两个孩子都没有长出作为马尔福标志的铂金头发？而且，小马尔福会制作魔药吗？
  ——我是时间回到几天前的分界线——
  达布森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里。这段时间整个英国巫师界都很平静。极少有中恶咒受伤的病例出现，医师们总算不用没日没夜地守在圣戈芒了。
  回到家，一家人在一起用餐的时候，马尔福失礼地强行通过壁炉造访，带着达布森通过马尔福庄园转到普林斯城堡。路上听说是一个怀孕的男巫需要救治，达布森惊讶地差点跳起来——近一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男巫怀孕的事例！
  需要使用的器具都在圣戈芒，这花费了不少时间。达布森被急切的马尔福拉着冲进孕夫所在的房间，看到单膝跪在床边的人，知道那个怀孕的男巫就在床上。
  这个孕夫意外的年轻。紧皱着眉，嘴唇泛白，和眼皮下转动的眼珠，显示出孕夫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情况还没有到很危急的时候。
  再观察腹部隆起的程度，看情况是足月生产，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达布森松了口气，开口安抚情绪紧张的家属。
  “七个月十八天，双胞胎，希望你在仔细的检查之后，还能保持‘简单的治疗术就可以解决’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