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们的存在

  斯内普嘴角卷曲了一下，下意识看一眼邓布利多面前跳出来的打量甜食。宽大的外袍严严实实地包裹着，确保里面的伊迪不受影响继续安睡。
  “那么，以后总有机会。现在是宴会时间，来一块慕斯蛋糕怎么样？”
  没有得到回应，邓布利多摸摸披散的胡子，微笑着邀请。今天他穿着一身足够正式的巫师长袍，胡子上的蝴蝶结也解下来了，看起来不是那么疯疯癫癫。
  斯内普扭头专心对付自己面前的红酒牛排。
  ***
  麦格教授兼任了斯莱特林院长的职位。对着一群沉默的斯莱特林，麦格教授按着对格兰芬多的方式，严厉地宣布了霍格沃兹应该遵守的规则和条例就匆匆离开了。斯莱特林有独特的首席制度，这不需要院长在场，而且她还要看顾格兰芬多的学生，避免他们惹出什么小麻烦。
  休息室被扩大了，斯莱特林们按照年级依次在沙发上坐下，一年级新生站在最外围。
  “嘿，真有意思，现在是一个格兰芬多女巫担任斯莱特林的院长。”
  一个七年级露出刻薄的浅笑，问坐在最里面的人。
  “布莱克首席，你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去哪儿了吗？”
  “也许在哪个人迹罕至的森林里，或许已经离开了英国，谁知道呢？上次鼻涕虫的聚会邀请了成年巫师，也许斯拉格霍恩知道了什么……我很期待这学期的魔药课。”
  雷古勒斯没有加上敬称，俊秀紧致的脸庞上有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转头看向外围一脸紧张的新生，声音温柔。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牢记斯莱特林守则。一年级，现在，拿出你们的魔杖，站到决斗场里去。今天晚上，必须选出一年级的首席……不要担心，如果受伤，学长们会负责把你们送到医疗翼。”
  要成为年级首席，不止个人的实力，还有背后的家族，一年级开始拙劣地表演决斗。高年级们也转了话题，不再谈论新的魔药教授。
  “……看到前面两期的预言家日报了吗，波特和泥巴种的婚礼?”
  “当然。那上面是怎么说的？格兰芬多举办了一场本世纪最‘隆重’的婚礼，这段时间真是太乱了。格兰芬多结婚也算得上是一则有价值的新闻。”
  一群人发出低笑，有人挑高了声音继续。
  “这可不算什么大新闻。预言家日报一直以来都是魔法部的喉舌，上一期还在提倡巫师们少用麻瓜物品。唱唱反调上还有更精彩的——”
  “那场婚礼的花费可不少，因为这个，老波特又病倒了。听说那一团糟的财务问题让新婚的波特家主焦头烂额，甚至没有时间陪着新任的波特夫人外出游玩。”
  交换着眼神，有人低声。
  “况且波特这个时候还要收留一个斯莱特林血统……后来不是有人在古灵阁大吼大叫，甚至还拔出了魔杖威胁那些妖精们吗？”
  雷古勒斯关注着一年级的决斗，这时转头看着说话的人，语声低柔。
  “因为小天狼星在波特婚礼上的致辞，母亲很生气，关闭了他的小金库。作为一个已经独立的成年巫师，小天狼星更应该倚靠自己的力量赚取金加隆。”
  ***
  作为魔药教授的第一天，斯内普面对的是七年级的学生。整个七年级选择魔药课的学生不超过二十个，四个学院聚集在魔药教室里，而且其中只有三个格兰芬多。有雷古勒斯冷静温和的压制，人数最多的斯莱特林也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七年级已经精准掌握了使用魔药器具的方法，熟悉制药的流程。斯内普只需要在黑板上列出配方，然后做一个简单的讲解，提点一下过程里需要注意的地方，就可以放手让学生们自己制作魔药。
  斯内普在教室里走动，观察每一个制作台的完成情况，还不知道真正的考验就在后面。
  另一边的医疗翼里，足有一上午的时间不见斯内普的踪影，虽然有庞雷夫人尽心尽力的照顾，伊迪的小嘴还是慢慢嘟了起来，眼睛里也漫上了水雾，闪闪地盯着庞雷夫人看。
  就连香甜可口的糕点也不起作用，看着伊迪眼睛里包着眼泪，委屈不安的小样子，庞雷夫人为难地皱眉，蹲下身温柔地劝哄。
  “亲爱的小王子，我们可不能去打扰普林斯的第一堂授课。最多还有十分钟，我保证，普林斯就会赶来这里。”
  直到斯内普进门，伊迪直扑到斯内普怀里才哭喊出声，最后哭得声嘶力竭，鼻尖通红，抽噎着用小手死死搂着斯内普的脖子，说什么也不放开。
  这天起，伊迪就增加了一个粘人的坏习惯。只要一不见斯内普的身影，就会转着小脑袋四处寻找，而且逮住了就不放手，就算斯内普恶声恶气的讽刺加威胁也没有用——如果斯内普故意躲远，伊迪也不哭闹，爬爬走把房间找遍，忍不住了会安静地掉眼泪珠子。
  于是第二天的魔药课，讲台上多了一个储水的容器。学生们听着不时发出的水声窃窃私语。
  “梅林，普林斯养了一只人鱼幼崽吗……”
  “怎么可能——那明显违反了魔法生物管理条例。至少纳普曼（神奇生物课）教授就不会同意！”
  斯内普用力合上名册，露出一个明显心情极度恶劣的卷曲笑容，声音低柔地接近耳语。
  “卡斯珀·佩因特，拉札勒斯·卡特林——既然你们已经提前掌握了这堂课的内容并且那么热切地开始讨论，那么你们中的随便哪一个，站起来告诉我，白藓的作用是什么？”
  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除外，一年级对神奇富有魅力的魔药简直一窍不通，认识几乎为零。
  两个格兰芬多站起来支支吾吾，斯内普勾起嘴唇。
  “因为故作姿态扰乱课堂秩序，格兰芬多扣十分，因为不尊敬教授，格兰芬多再扣十分。现在坐下，你们应该适当地学会一点谦逊。这堂课我们要制作的是最简单的疔疮药水，但是它的制作过程已经囊括了制作魔药所要求的大部分操作技巧……”
  对于如何讲课，斯内普其实很有经验。
  不过下面听课的学生们并不像伊迪那么乖巧，当然也不像高年级的学生那么理智安静。课堂上总有人试图弄出点什么动静。这让斯内普仅一堂课就扣掉了高得可怕的学院分。
  水缸里的当然不是人鱼，在第二堂课开始之前，亲眼看到斯内普动作轻柔地从里面抱出一个小婴儿，整个教室都陷入了无声状态。
  一脸冷肃的斯内普抱着被浸在水里整整一堂课依然安然无恙的粉嫩婴孩走到旁边，不止毛躁的格兰芬多，小拉文克劳们也错手毁了一锅又一锅的魔药。直到魔药课结束，魔药成品数目：0。
  魔药教授（二）
  霍格沃兹从来没有出现过婴孩，尤其这个粉嫩精致的婴孩被总是一脸不耐烦，看上去脾气十分不好的普林斯教授抱在怀里——在小婴孩挥着小手啊啊叫，斯内普看上去很不耐烦地一抖胳膊的时候，下面就会出现短促地抽气声。女孩子们捂嘴看着，生怕可怕的普林斯教授把脆弱的小婴孩摔到地上去。
  伊迪一直稳稳地呆在斯内普的臂弯里，黑亮的眼睛忙着转来转去，一直住在蜘蛛尾巷，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被斯内普抱得高高的，伊迪看着满教室的一年级都是小小的一只，顿时神气起来，兴奋地直挥胳膊。恐吓和讽刺一直对伊迪起不了任何作用，对着斯内普黑沉沉的脸，伊迪照样咧嘴露出几颗小白牙，一转身还会噗噗地把口水弄到斯内普的衣服上。
  拨开伊迪的小脸，斯内普无表情地环视教室，嘴角一撇，熟练地露出卷曲的笑容。对着一脸茫然甚至惊恐状的一年级一次次地重复最简单的魔药流程教学指导，斯内普早就失去了耐性——一屋子的蠢货傻瓜鼻涕虫，重复了这么多次，就连蠢狗的脑子里都能装下点东西！
  难熬的魔药课结束，一年级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教室。泪腺脆弱的小女生小男生出门就开始抽嗒嗒地抹鼻子了。因为又一次搞砸了魔药，他们晚上必须熬夜完成3英尺长的魔药论文，周末还要进行劳动惩罚。
  整整一个星期时间，霍格沃兹每一个教室的清理工作都排满了，当然除了魔药教室。在不必要地损失了大批魔药材料以后，斯内普可不想继续给一群毛手毛手的小鬼收拾善后。
  斯内普穿着黑色合身的巫师长袍，怀里是穿着一件小号黑长袍的伊迪，他经过走廊，在转角之前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加掩饰的喘息声。随着刺耳的念咒声，避开袭来的红光，斯内普迅速准确地回击，让恶作剧的后果体现在施咒者身上。
  两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六年级，不在魔药课的名单上。
  斯内普放下一直举在胸前的手，露出袍袖遮挡下的伊迪。
  “格兰芬多扣五十分，因为恶意攻击教授。”
  冰冷地看着两个长出长牙并且不断跳脚的格兰芬多，斯内普确定伊迪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反而眼睛正盯着眼前形状怪异的人亮闪闪，一脸有趣。斯内普接着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
  “拙劣的伎俩……显然，你们脑子还不足以装进那些必要有用的魔咒。”
  “不！……我们……你没有……！”
  教授们从来没有在课堂外扣过学院分，除了巡夜的时候，普林斯该死的鼻涕虫根本没有这个权利！两个格兰芬多瞪圆了眼睛抗议，但是因为长牙的阻碍，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咕隆声。
  斯内普可不想听这个，厌恶地盯了这俩个不自量力的蠢货一眼，因为教授的职责，他还要浪费宝贵的时间把人送到医疗翼解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