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佩之画茈：民初的苍凉画卷

“我没有怀疑什么，我愿意听你讲的。我不管别人怎么讲，我只愿意，听你讲。但，你要，诚实地告诉我，不能隐瞒，不能撒谎，不要刻意。无论你最后讲什么，我都相信你。”讲这话的时候，方祈刚移开了他的视线，他那双通红通红的眼里，蒙上了迷雾。
    “我曾经问过你，如果你不是如此，就不会那么辛苦了。你告诉我，我只是坚持自己喜欢的，那是一种执着。现在，我也想告诉你，如果我愿意像你般坚持，执着到底，我可以，等待什么样的结果？”
    方祈刚摸出他口袋里的手绢，越过她的肩膀，将她的发线拢起，绑住了那披散的发丝。他打了一个蝴蝶结。然后，轻轻抚摸她的发。
    像是蝴蝶再次飞舞，在画茈眼前乱晃，扇动着五颜六色的翅膀。
    想到了蝴蝶，她的心颤颤地。她犹豫不决，该如何，面对他的直面之词？
    “从前，这地方，让我厌恶。我也是想过几千几百次，如果能够逃离，我必定不会放弃。这想法，相信我们曾经都是一样的。可是，后来，我却改变了。这种改变，让我突然间觉得现实很残酷。我在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时候，其实早已迷茫在逃避与接受之间。”
    爱情是什么？人们说，爱情在双方之间出现，那就是幸福。只有一方面的爱，永远都只是痛苦。而太多面的爱，就是负担了。
    “最后一次，当宋智棋说要带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去过陶然轩，我等待，等待你的出现。可是，我还是失望了。我当时是带着一种被遗弃的心情离开的。直到后来我都无法释怀。我以为一切只不过是顺理成章，其实，到头来，确是我无言以对的，沉默的背叛……”
    “你就是在这种想法中禁锢了自己的爱，所以你一再拒绝我，你为什么要害怕呢？不能，你不可以这样。”方祈刚打断了她的话，猛然握住了她的肩。画茈在突然之间像受到惊吓一般，瞪眼望着他，望着他依然红红的眼，眼里迷蒙的血丝。
    “你应该相信我是不会放弃的，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任何东西，但只有你，只要我还能动，还能想，我就不会放弃你。任何人都不能阻止这一切，你该相信的，该相信的！”
    方祈刚终于将她抱住，他那力气让画茈无法抗拒。她触着他的衣裳，感到了湿意。他浑身却热烘烘地，散发着能把人燃烧殆尽的热量。
    懵了。这一刻仿佛是彼此都等待了很久的时刻。
    雨越下越大，天雷惊响，那电光闪耀之间，他和她，唇齿相依。
    这仿佛是他第一次如此的急切，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空间，只在乎她是否接受他，绵绵无尽的爱。
    爱。事实上这情况应该就是那种最幸福的情形。方祈刚爱她，她也爱他。可是……
    他们分开彼此相接的唇瓣，却没有分开彼此的拥抱，在这个本来的是非之地，他们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浑然忘我。
    “我跟宋智棋结婚了，而且，我还为他生了孩子，我……”
    方祈刚瞪着她，让她下面的话说不出来。画茈挣脱了他的怀抱。
    “你也该有你的新生活，你现在不是也找到了你……新生活的起点了吗？”画茈低头，不敢再看他的眼。他的眼光却依然焦灼。
    他突然笑了。
    你在乎吗，只要你还爱我，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方祈刚靠近她，只说了一句，再次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