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二公

20 第二十章


又见过度章……好困,最近写文乏力,无高/潮啊.....仲夏夜打水围,好叫不叫非叫我这个断袖,我瞧着桌子上的花帖不禁惆然,袁首辅乃不世贤才,怎地就得了这样一双儿女,儿子荒唐,女儿痴傻,真是后继无人。
    “咦?”李子修用两个手指拈着花帖,天太热,穿一件素衣,绣了兰花团样,玉带束腰,倒显得清贵起来。
    “打水围……这冯克金是谁?”他上下巡视一番,“你怎么会认识这等俗人?”
    我托腮,无奈道:“李子修!难道你真的不知此人?”
    他努力思索,围转两周,蹙眉反问:“我认识此人?”
    “岂止认识……你与他把茶话史,结伴同游,亲热非常……”
    李子修听罢面色顿沉,忽而满腹惆怅自顾自踱步走了,我见他出门,便将此贴轻轻置于案头,思索起来。自齐国玉接任次辅已有半月,这半月袁首辅过得可谓是水深火热,萧言不断以礼议之事相压,而齐国玉亦咄咄紧逼,内阁中烽火不断,相互攻讦,致袁首辅无力东顾,任皇上提拔任命新晋官员。
    袁首辅以为,六部之中,位高权重者不变便是长久稳妥,来往流水小兵不过是一时风光。
    我冷哼,谁说小兵不管用?正是这些人,横竖高升无望,拉下一个算一个,个个视袁首辅为仕途中巨石。
    大不妙的是,齐国玉昔日在朝,盘根甚深,不过半月,已有人倒戈。
    此等情况……就算袁首辅稳如泰山,但未必袁小姐同袁公子坐的住,她怀揣我先前之计,惴惴不安,禀不得爷娘,诉不得闺蜜,处处铁壁,只得奔向唯一出口——袁秋才。
    这袁秋才,可真是不负我望啊!我思绪一定,怔怔望着窗纱,绿纱糊的,有些渐旧了,院外无桃杏之树,翠竹反倒不配。
    “蛋蛋……”我高声唤道,记得去年府内进了些软烟罗,有四正色,鲜艳亮丽,正好用来糊窗屉。
    有人推门而入,却不是蛋蛋,他一手抚额,一手叉腰,结结巴巴道:“啊!!啊!!竟然是……竟然是那个谁!”说完,我也不知是哪个谁?
    李子修叹道:“就是那个——那个什么狗屁京中四大才子是不是?”他总算想起来了,袁秋才数次相约,他只当别人是活着行走的草木不成?
    “嗯,是的。”
    “如此说来,是袁秋才不好明面上邀你,所以才使此人来?”
    “嗯!”我点点头,轻敲桌面道:“我与袁首辅最初商议,是我渐渐靠了你,然后我控制你,你影响皇上,然后我探得秘密再告诉袁首辅……”说着,我白了李子修一眼,“不过因为皇上驾临安国府一事令袁首辅生了芥蒂,他怕你我联手,遂将袁小姐许配于我,我投书给她,说你性格偏激,若知我婚事,必然倒向皇上,这才着她同我做戏一场,现在就变成了我因为恨袁小姐当面辱我,所以渐渐远了袁首辅而同你沆瀣一气,私下却与袁首辅结为同盟,这样,袁秋才当然不好明面上找我……”
    “那邀你一个断袖去打水围就不瞩目了?”
    “只因我与冯克金是旧时文友,光明正大去打水围总好过偷偷摸摸,万一被人抓到,有口难辨,再说了,前些日子来了江南的清口小班,我只是去听听曲……”
    “那我呢?”李子修逼问道。
    “你?”我抬眼,“人家没邀你,你去干嘛?”
    “永春楼……”他瞥了一眼花帖,“那好,你玩得爽快些……”说着,又问:“你叫蛋蛋什么事?”
    “去年收了些软烟罗,想让他取银红的糊窗屉……”
    “用秋香的岂不好些?”
    我侧头思索,道:“银红的怕是要好看些……”
    “秋香的吧……”
    我懒得争辩,道:“也好。”——不过是糊窗屉,他倒这般认真起来。
    “对了,我在落霞庄帮你定了身衣服,今日送到了宁国府,我等下命人送来,你穿着若好,我叫人多定几套……”
    我闲闲翻着书,心不在焉道:“好,你拿来便是……”
    “前些日子我出去逛,恰巧有朋友说苏南的巧匠到京了,我约了他来安国府,把你书房里的案子什么都换一换,他最擅做瘿木器……”
    “嗯……”
    “明日我从府里调来一批内造的蝉翼纱,你这些东西都死气沉沉的没个色,换了吧……还有那金把子,底下人不仔细,全沾了手汗……”
    我睇他一眼,凛然道:“李子修,你把这当成宁国府不成?”
    “是!”他倚柱而立,晃着腰间配玉,似笑非笑,道:“岂止是这里,就连你也是我宁国府的人,从现在开始,一点点的全变成我的,皂青袍不用穿,子夜……”他走过来,捏住我下巴,迫我抬头,一寸寸抚过去,缓缓道:“你不应该是这个色的……你是白的,不染纤尘的白……黑的是我……”
    我微微别过脸,挣脱出来,云淡风轻道:“太迟了。”
    “没死,就不算迟。”他笑得得意,“你我来日方长。”话落,施施然而走。
    我心下自思:他是在蚕食我,一口口,直至吞没。
    ……
    自断袖后,我鲜少踏足风月之处,偶有小班进京,也是传至家中,登台唱曲,乐罢即走,所以,身处永春搂这闹哄哄的春风骀荡的所在,我只觉锣鼓嬉笑声如铁钉一般,直直打进脑中去,头疼非常。
    席间,冯克金自满跋扈,只因头牌俏姐皆入其座。一时间冷香袭人,笑声震天,反倒粤口小曲听得倒不甚清楚了。
    “呦!袁公子!”冯克金起身相迎,在席人速速起身,我亦在其中,袁秋才各个回礼,坐定后又是品酒又是逗乐,嬉笑怒骂,恣意非常。
    曲渐终,小倌轻唱:“怎奈何绮梦葬碧落……”我击节而合:“不争神情荒黄泉……”
    “好!”在座等人大声赞好,冯克金忽道:“子夜兄,我知道你不近女色,特地为你招来一位相好,你且先瞧瞧……”举掌轻拍,门后迅速闪出一个人影来,一个五大三粗长手长脚着八宝纹底金线花团的壮硕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
    我不动声色地蹙了下眉,瞥了袁秋才两眼,只见他冲我勾勾唇,眨眨眼,我心中顿时明了,原来他为我的传递消息的人,就是这个木桩一般的粗汉,霎那间,我无语凝噎。
    “这位是顾公子,你小心伺候着!”冯克金爽朗笑道,我心中却添堵,拒绝不得,只任由那男人在我身旁坐了,用蒲扇样的大手拈起小酒壶,为我满盏。我看得仔细,那是一双老茧斑斑的手,定然是会用剑之人。
    他瓮声瓮气:“俺叫史袍辉——”真是别致的人!别致的名!衬得那张被锹铲过的四方四正的脸和一双无神的灰色眼睛都瞬间“别致”地有些喜感。
    “好名!”我淡漠道,顺手掐了下他的胳膊,腰肢,道:“不错!只是不知是否虚有其表?”
    冯克金笑得淫亵,轻声道:“我就知道子夜兄爱此等雄壮之人,至于是不是虚有其表,小弟可拍胸做保,绝对不会让子夜兄败兴而归——不若今日就住下来,如何?”
    我抬手,略有些矜贵地道:“此处太脏,此人是从何处得来,我——买了。”
    冯克金顿现讶异之色,大叹道:“子夜兄果然讲究,此人就算是我送予子夜兄的!来,为子夜兄得觅知己,干杯!”
    我举杯轻抿,冷道:“恕小弟家中有事,不作陪了!”
    “子夜兄携美而归,我等又怎可浪费春宵?”
    在一室淫/糜笑声中,我悠然而出,身后紧紧跟着那一步一沉的史袍辉。呵……抬眼四望,月入中天,皓白渺渺,这一回,可不知那李子修又要闹得如何翻天覆地啊!
    我转脸,问:“他叫你来干嘛?”
    “杀人——”他言简意赅,我心中微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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