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二公

37 第三十六章


其实。。这章字数太少。。但是写到这个地方。。。我不由自主地断掉了。。。
    潜意识拒绝虐。。。其实人生之于我,多年前就是待卖的货物。无论人、物均是有价,可以保边疆,可以换和平,可以攀富贵……身份、姿色、气韵,学识,不过是盛金玉匣,切糕裹纸,多卖着一两文便是。只是,我还是爱有气节的东西,比如竹,虽为卖物,不屈不折。
    因此,我厌恶柳云宗。厌恶他那耀眼的红袍,厌恶他随时随地可以弯曲的膝盖,厌恶他寡廉鲜耻的写着“卖”字的那张脸。
    我翘着腿坐在柳府花厅,从斑竹帘瞧过去,万花皆残,独菊傲然,盯久了,也便觉得这柳府沾了柳云宗的气息,除了院中菊花,诸物皆透令人忍无可忍的污浊。
    “柳大人,有话直说吧!”
    “那我就直说了,顾大人,你本是当年的礼部尚书一手提携,但他坏事之后你立即落井下石,其后你联合宁国公欲立广荣王之子,可被袁首辅识破诡计,宁国府败落,却不知道你又是用了怎样手段,竟使得安国府不仅避过一劫,且令他那般器重你——“说着话,柳云宗自主人位上走下来,双手按在扶手上,将我圈在椅中,再一挨近,我把手中茶盏前置,微一碰,茶水便溅上了红袍。
    我用茶盏抵住他的胸口,笑道:“柳大人,热茶炙肤,还是小心些……”柳云宗纹丝不动,呵着气,安息香滚滚袭人,我微微抬目,他色皎然,面红润,半眯眼,目中有倦怠之色极浓,似乎这样的谈话不过是睡前闲聊,只可惜……那双青筋暴起的手出卖了他。
    “顾大人,袁小姐不过是拒婚,你就将袁首辅赶至下野,而你投靠李子修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你攀上了齐国玉这棵大树就把他一脚踢开,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你不觉得太狠了点么?”
    我低头饮茶,默不作声。
    “子夜——”他凑到脖间,如梦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情爱在你眼里不值一文,你要的是权力,你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然如此,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废了李子修的双手,我再铲除掉齐国玉,这个天下不就是你的了?”
    我稳如泰山,沉声道:“那皇上呢?”
    “内宫有我,朝上有你,皇上……呵!”——一只手悄然无声地放在了我的腰间。
    我一磕茶盏,抄手道:“柳云宗,你为什么这么恨李子修?你所希望的不过就是要我去砍了李子修的手罢了……”
    柳云宗望定我,长眉一挑,“哼,你倒精刮。”
    “那是自然,我自认没有颠倒众生的本事,柳大人不妨说来听听,我再瞧值当不值当。”
    “你只听今生即可,何须过问前世?”
    “前世仇深,今生定然令他生不如死,前世仇浅,志不断金,我犯不上趟这浑水——而这深浅,自是由我断的。”
    柳云宗忽而笑了,从怀中掏出一挑绸帕,轻轻拭了我尤留茶渍的嘴角,尔后信手一礽,绸帕轻飘下坠,落在我脚边的翠玉盂中,如落污淖。
    “顾大人……”他眼中有异样神色,转瞬即逝,或者连自己都未曾意识到,只化为一声恼恨:“你为何故意来问我?你既然知道我对李子修有旧恨,未必就不知道我曾在乐清为官?”
    我冷笑,挑衅般地看着他:昔日柳云宗在乐清为官,私掘银矿,同当地恶霸沆瀣一气,民愤极大,先帝这才免了他的官位,改由李子修接手,三年一过,又是一个清明之乡。
    “若是为了乐清之事,柳大人确实是贪了点,但是犯不上恨李子修才是。”
    他昂然挺身,目露凶光,“这就是顾大人有所不知了,我本来是要高升的,偏巧在那时李大人云游至乐清,不久后宁国公上书,我这才被罢了职,后来我多年后再见李大人,顾大人可知道李大人如何说?”
    “如何?”
    “李大人说,外放他只去乐清,因为乐清产白云茶……顾大人,你可记得?那一年可正值李大人外放。”
    “原来如此。”我笑道,像听着烂熟于心的唱词一般忍不住要抢了先:“还有下文吗?比如说你跟随皇上许久,忠心耿耿,本应赏你个次辅当当,偏巧又让李子修抢了先?本以为掌握了皇上,却不想皇上事事都依着李子修,论分量,你倒是差远了——”
    柳云宗一耸肩,悻悻笑道:“你不是都知道么,又何苦要我说?”
    我长身而起,与他面对面站着,带了半分笑意,透着讥屑,“要你亲自说,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连他都敌不过,还同我有什么资格谈?柳云宗,你太小看了我,如果你能将我逐出朝廷,我自然输的心服口服,到时候你柳大人威风八面,还愁我不依附于你?”
    “那你这么说,是看不起我了?”
    “看不起尚且要看,而你,压根无需看。”针锋相对。
    柳云宗垮了脸,他绮艳流金,他放荡不羁,他跋扈张扬,他恣意炰烋……只是因着没有底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跌下来,索性事事抱了孤注一掷的心态。这种人,最是怕被人看低。
    “叭——”柳木扬了手,恼羞成怒,我顿时被打得脑间一昏,恍惚之间就看他从怀中掏出小纸包来,混着茶喝了,一把提住我衣领,“你我同期出身,当初行步于仕林,你便眼高于顶,笑不诚意,话不真心,风流自赏,我听闻你这些年愈发不形于色,甚好……我今日就辱了你,尔后在将你逐出朝廷,你还不是乖乖来投我?”说着,他咬牙切齿,“你同李子修不过是一路货色,生得好些便伪作清峻通脱……”说罢,动手撕衣,我顿时大惊,立即推了他出去,就见柳云宗一下靠在柱上,大喘一口气后拍拍手,门外瞬间出现捧盘小童,盘中有缠枝莲双凤酒壶,柳云宗提壶再手,狂灌数口,归放之后,小童立即闭门退出。我心中暗叫不好,柳云宗方才所食分明是五石散。
    此物,京中文人服者甚众,食后性躁狂暴,亢奋不已,非人力能拦。
    我蹙眉,知今日绝讨好不了,于是即刻转身,奔门扇而去,刚行数步,便被柳云宗截下,他冷笑,“难道你进我柳府的时候就没想到过这种情形么?”说罢,再扬手,我双颊似火,不可谓不狠。
    “顾承阳,你这种心狠手辣,不知尊师重道之人有什么资本鄙视我?怎么样?礼部尚书的滋味好么?袁首辅好么?齐国玉呢?李子修呢?”他退我进,逼至死角,我信手一抓,握住花瓶奋力一砸,他血披满面,阴惨惨一笑,如厉鬼现世。
    我虽料及此处,却不想他如此癫狂,更不想,齐国玉竟然现在还未来。
    哧——裂锦之声。
    哗——珠玉落地。
    嘭——我被柳云宗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二十七年,人生所遇屈辱为今日最甚!我闭上眼,心如死灰,柳云宗摸索而上,只觉股间冰凉一片,鼻尖萦绕淡淡午莲香,想必是特制猪脂。
    完了——今日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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