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二公

38 第三十七章


原谅我吧。。。想来想去。。。。我还是让小顾被强J了。。。。“你不反抗,难道是在享受么?”
    “所有人对我而言没有区别……”
    他挺身,我不自觉地曲了腿,踢在他后背上——还是敌不过本能的反应,厌恶与否终究是天壤之别,不讨厌者登堂入室,憎恶者奋然拒之。
    电光石火,避之不及,柳云宗恨恨甩来一耳光,“你动什么?”接着摸出汗巾子来胡乱的缠住了我的手,这一番争斗,大汗淋漓,几近脱力。
    “若不是因为李子修,我怎么会这么对你?要恨就去恨他吧!”敛藏着无限怨毒,柳云宗笑得凄厉,要揉碎春/色,但凡同李子修有关的,统统毁了,看他生不如死才是风光。
    “顾承阳,你完了——”他忽然掐住我的脖子,胸腔中半口气猛的卡在喉间,吸不下也咳不出,憋得一张脸通红,天地骤变,眼冒金星,急泪迸出。
    柳云宗显然是吃多了药,只有原始的兽性,无人性。
    随即,我昏了过去,漫漫黑夜,只道是脱了困,骤然惊醒,不过才是转瞬晨光,绝路依旧不逢生。
    柳云宗,长驱直入,起伏如山峦河川,挥汗自得。
    我别过脸,窗外夜黑,柳府高悬灯笼,染了半边寂寂夜空成了红色,魅艳而瑰丽……有弦索声,唱的是《琵琶记》,“背飞鸟硬求来谐比翼,隔墙花强攀做连理……”,辛酸欢愉都融在桨声灯影里,不远不近,不紧不慢地传,确保声声入耳,却又浮在耳边,不甚清楚。
    恍如隔世。说到底,还是屈辱的,被人压在身下肆意凌/辱,不是我不聪明,而是太聪明,机关算尽,还以为世人同我一样擅于不见血泪的厮杀,却不想有人喜欢残酷的,直白的,粗蛮的手段。李子修说过的,西山居士是个自负的人。呵——有今日之灾,只怪我太自负!
    像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末路一般,我闭上眼,已经付不起维护尊严的力气了。他似乎在说话,还扬了手打在我脸上,只是我听不清,脑中来来回回盘旋着几句唱词。不知时长,没有触觉,只有无垠的平静卷了苍茫漫了一身。
    然后,一阵冷风卷过,我骤然睁眼,只见有穿紫袍者推门而入,三十余岁,方脸浓眉,眼深唇朱,甫进门,房内便弥漫起深沉不安来,有森森寒意隐现。柳云宗背部一紧,乍停回首,两两相望,尔后,柳云宗施施然回过脸来,视若无睹。
    “柳大人——”他行至柳云宗身前,居高临下将他推到一旁,默然看着我小半晌未开腔。“王爷——”嘶哑的,似乎是从万里之遥的地方传来,而非出自于我的嘴巴。
    他蹙眉,不怒自威,“子夜……”
    “呦,广荣王殿下!”柳云宗脚步踉跄,眼神涣散,一甩长发不羁道:“王爷驾到,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广荣王收声敛色,忍而不发,“跟我走吧!”话刚说完,我支地而起,两股战战,卷一袭破袍上身,衣不蔽体。
    柳云宗倚柱而笑,体贴入微,美意一番,“顾大人,下官可以送件袍子给你的——”话音朦朦胧胧,就连面容也在光圈中时远时近,忽高忽低。我如头顶三尺之上的游魂,漠然地看着屋内一片狼藉,是高高在上的旁观者。
    “不用。”拒绝,无论袍子抑或刚才不晨不昏的辰光——最本能的保护。
    广荣王扫了柳云宗一眼,轻飘飘不受力,不加掩饰的鄙薄着,随即脱下身上紫袍,罩在我身上,冷道:“本王今日是来接顾大人的,既然人已接到,那本王就告辞了!”说罢,他一把挽起我,沉稳向前,顿时,我像是冲破了重重黑暗,重回人世。
    一点也不庆幸的,只有劫后余生再聚首时的仓惶。
    柳府外,盔明甲亮的士兵严阵以待。
    “子夜,我送你回去。“广荣王轻声道。
    我推推手,沉声道:“不麻烦王爷了,府里有人来接……”说罢,我抬眼望去,在安国府马车后有一个人影立于残柳之下,手执宫灯,照亮了脸,紧蹙眉,半眯眼,上翘唇,极冷硬,如石雕一般昂然而立。
    “今日之事看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齐大人应召入宫,若不是本王路上行得快,叔才定然会闯下大祸来……”广荣王忽而扶住我,“此时不是详谈之时,你先回府歇着吧……”我应了一声,始终盯着柳下之人。
    李子修微微勾了唇,深深回视了我一眼。若不是悲愤到极点,一向玩世不恭的他,怎么会流露出酸涩而险恶的眼神?又怎能笑得如此阴煞而凄厉。我忽然通体发烫,他这一笑,仿佛是火种落了干柴,我全身的血烧起来,流到哪里就烫伤哪里,体无完肤。
    “回府!”我佯作云淡风轻道,毫不留恋转过身去,被一脸担忧的蛋蛋扶上车,广荣王的袍子太大,风一过,吹起衣角,里衫褴褛。
    “少爷——”蛋蛋惊呼一声。
    “闭嘴!”我低喝,不动声色地卷住了衣角,登车而去。
    身残骨散,遍体生疼,心灰志堕,昏天暗地。
    剧烈的痛。陡然而袭,从身体的隐秘之处攀袭而上,最后停留在心上,针尖一般,一扎一扎,永无止境。
    “少爷,李大人他……”
    我闭目不答,此情此景,还有什么好说?罢了,倒身红尘又回到了原点。萧言确实毒辣而聪敏,要得到一个人,就要先打垮他,先下手为强……我遭了难,不过是因果循环,又有什么可抱怨,可说?他气极难平又能如何?一波波袭来,我不死,他便一直要忍着,或者,一并死了也倒清净。
    何况,顾承阳和李子修的情爱已是前尘往事,我又有什么好说!?一具皮囊,不过如此。
    ……
    “少爷……”
    “什么事?”我坐在书房里画画,听蛋蛋唤了,然后应了一声,自三日前柳府归来,还是第一回开声。
    “那个……”他倒踌躇起来,绞着手,恨不得将双臂拧成麻花。
    “是不是吉吉让你求我去看看李大人?”我淡淡道。
    “少爷你怎么知道?”他搓着手,刚兴奋了一声,随即又降了调子,“少爷,那个……你若是不想去……”
    我轻呵一声,仔仔细细洗着笔,本是清澈见底的,一支狼毫放进去,极威武的螭龙瞬间没入黑暗,任你再大本事,亦不见天日。
    “李大人怎么了?”
    “白天倒也挺正常的,跟平时一样钓鱼,可是晚上就不对劲了,吉吉说,每晚都是一坐一夜,一动不动怪吓人的,天一亮就上床去了,睡上一个时辰又出去钓鱼,少爷……听吉吉说这才两三天就瘦了一圈了……”
    “与我何干?”我反问,将画心轻轻拖在手中递给蛋蛋,道:“拿出去仔细晾了,我要亲自裱褙。”蛋蛋双臂拖着,却不动弹。
    “少爷——”
    “下去,时刻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的书童,有些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回去告诉吉吉,好吃好喝伺候着他家少爷,其余的——别多过问。”
    彼此有谅,一切冰释只是痴人说梦罢了,我和李子修,生分了。事情来的太突然,我同他都不知如何面对。不过这样也好,我担不起他同情的嫉恨的眼神,歌慵笑懒,怨极愁多,待到时日一长,过去也便过去了,伤和痛对我而言,不见得会有多么长久。
    只是,青镜瘦颜羞于自照。
    “听明白了就出去。”我虽然今日未高声,但蛋蛋却一抖,怔了片刻,眼神有些古怪,自顾自去了。
    环顾四下,忽而冷寂非常。
    “少爷——”蛋蛋又一次踢开门闯进来,手上还拖着那幅画,双目圆瞪,神情紧张,似受了大惊。
    我蹙眉,正欲开腔,就听蛋蛋急道:“少爷——广荣王来了!”话音刚落,有三尺绀紫蟒袍垂重而入,我立即起身相迎,恭敬道:“参见王爷,王爷来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我好在门口候着……”广荣王抚须而笑,他长年领军声威赫赫且正值壮年,身形矫健,眼神锐利,就算是穿着常服,看上去也霸道非常。
    “日也要人迎,夜也要人迎,前呼后拥,多么麻烦!何况,你我之间又何需一个迎字?难道说本王数年未回,你我就生分了不成?何况……本王今日是偷偷跟着齐大人溜进来的,谁知道你府上的大管事眼睛太毒,一眼就认了本王出来——”说着话,广荣王挽住我的手,冲门外招呼着,“齐大人,你还不进来?”
    门外闪出一张核桃老脸,须发皆白,着青袍束发,做算命先生打扮,苦着脸道:“老朽今日卦摊尚未开张就被王爷拖到这里来看顾大人,顾大人可要赔我才是——”
    “那是应当的。”我笑着为广荣王和齐国玉斟上茶,然后打发了蛋蛋出去,道:“王爷,你久不回京,想必许久未喝到新茶了……”
    广荣王以手遮杯,正色道:“子夜,本王同齐大人今日来并非饮茶,而是有事相告,昨日宫中乱成一团,本王听闻昨日下午叔才被宣进宫,走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皇上就昏倒了,太医诊过之后说是有人投毒,折腾一夜才救过来,人现在还昏着……而今早柳云宗闻讯入宫后不久就听宫里传出话来,说是李大人跟此事脱不了干系……”广荣王望向我,叹道:“子夜,或许皇上并不想惩治叔才,但是毕竟现在还不省人事,怕只怕薛桂同那柳云宗借着太后的名头,那就大大不妙了……”
    茶盏微晃,我索性放在了桌上,手中又觉得空落落,不由自主颤起来,背心一片干湿斑驳,真个是惊心动魄!
    李子修……怎么就这么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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