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二公

49 第四十八章


终于是快完结了啊。。。。。。
    改个BUG~~写忘记了。。。。身陷险地,我缺人缺钱,但是最缺的就是时间。柳云宗服药已经九日,明日就是他进服第二粒药之时,若再难得柳云宗信任,恐会生出事端,而叫薛桂临阵倒戈,又只有十二个时辰的工夫,如何做,我半丝头绪也无。
    齐国玉如今身陷三法司,见面不得,托徐为传出话来也不过寥寥数语:留兵一千,驻于京外,寻少将于净水寺,以贴身玉坠为证,便可号令诸君,内有清韵,外有故人,勿忧!
    说起来容易,勿忧,薛桂领兵数十万,已有调动迹象,这一千人,无疑是螳臂当车。虽然内有齐清韵,可难通音信,外有故人,又指的是哪个故人?
    想到此处,我略停脚,故人?徐为当日就是在落霞中寻得我的踪迹所在,此时要挟制薛桂定然要齐清韵相助,徐为同齐府交情匪浅,必然会有传信的密道。
    想毕,立即往落霞庄而去。
    柳掌柜苦着脸,道:“少爷,这几日是真的不见徐大人,他也没有留下任何话,不过……”柳掌柜低声道:“少爷可去凤翔茶馆一看,我听闻他前日去那里喝茶,还找了史金,不过少爷曾经告诫过我与史金,我二人不可私下约见,所以只有替少爷‘送行’时见过,他的近况我倒是一无所知。”
    凤翔茶馆?我一挑眉,那里人多嘴杂,我不能名正言顺地去见徐为。不过事已至此,不妨去探一探好了。
    ……
    史金对我有敌意,他处处敷衍,茶也粗糙,如人一般,客气中带着冷漠。我决定快刀斩乱麻,跟他说个清楚。
    “史金。湖广茶农已受惠于朝廷政令,你为何不以黑茶待客?”
    他骤然抬头,手中茶盏一荡,有水珠落于案上,随即不动声色地擦去了,淡然道:“此事全仗昔日顾大人所赐。”——他不肯改口,称“逆贼”为“大人”,仍是愚忠,我心中甚是安慰。
    “顾承阳倒是抬举你,难道你如今出身也是拜他所赐?莫不成是被他花了十三两银子买了的?”史金闻言大惊,方才调整好的平静面颊一下子如上了层泥胎般,将惊愕的表情硬生生锁住了。
    我趁势追击:“你觉得是《平沙落雁》好些还是《胡笳十八拍》好些?”《平沙落雁》乃袁沁于竹屋所操之曲,而《胡笳十八拍》乃是李子修在凤翔茶馆唯一所奏,皆是昔日隐秘之事。
    “大……”他热泪脱眶而出,嘴唇微颤,下句未脱口,我便蹙眉示意,然后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一字:徐。史金看罢轻轻抹去,然后点点头,我立即再写数字:三更,曲水胡同,刘。写罢,我冷笑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此!”话落,我长身而起,转行数步,出门之时就见一人匆匆而去。
    做人做到柳云宗这份上,实属不易!整整衣衫,我要先下手为强,否则今晚决计甩不脱这蹑踪之人。
    “柳兄——”我长呼一声,破门而入。柳云宗伏在案上,用澄心堂纸画一幅牡丹图,墨写枝叶蕊萼,略施杂彩,生意盎然。
    “白仇兄稍安勿躁,这幅画,我马上就要画完了。”柳云宗头也不抬,过了许久方才落笔,笑道:“白仇兄且来品一品。”
    我驻足细看,正色道:“柳兄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是?”
    “形骨轻秀,神气迥然,有拂云之气,乃承徐熙画风。”
    柳云宗微颔首,追问道:“真话呢?”
    “以此画来看,柳兄当是摹黄筌画数年,这些日子才习徐熙画,虽略施丹粉,但是改不了彩色图之的没骨之法——”说着,我指着花瓣道:“此处粉彩碍墨,已掩笔迹。”
    柳云宗默不做声,端起案头茶碗喝了片刻,随即将茶泼在了画上,淡淡道:“白仇兄说的没错,我柳云宗爱得就是柔腻绮丽之风,这富贵之法,又有什么不好?白仇兄可知本朝之中,画作最有徐熙风韵者乃顾承阳,李子修虽然画画不行,但是极推崇这种画风,先如今被关在了内苑,反倒摹起顾承阳昔日做作的牡丹图来了,真可笑,顾承阳这辈子只画竹,偶有一副牡丹图传世,李子修就当成了宝——这下倒好,皇上不乐意了,说什么顾承阳会画,未必你就不能画,下道旨意要我以顾承阳之风画牡丹图,还要比顾承阳画得更好,如此赌气,真是荒唐——”
    “想不到李子修身为阶下囚还有能力还左右皇上。”
    柳云宗悻悻而笑,“他能做到的岂止这些,他已经绝食数天了。”
    “哦?”我兴致盎然起来,“绝食?难道他一心求死?”
    “他是想死,也要看皇上允不允,这些日子让人撬开牙关硬生生灌了些米粥下去,一有力气就破口大骂,白仇兄,你说可笑不可笑,他竟然对皇上说顾承阳虽然被他踢了一脚,但仍然是个男人,皇上从始至终就不是个男人——”柳云宗狡促道:“两人还打起赌来了——”
    “这可真是人间奇事了——”
    “是啊!”柳云宗将画作揉成一团,转而问道:“白仇兄匆匆而来,却不知是找我何事?”
    我背手而立,凭眺满园萧瑟,像是被腊月的寒风灌了嘴,连带着吐出的字都带了冰:“柳兄,曲水胡同的刘家你可是打听清楚了?你我虽是知交,到底也给对方留些空间,若我再看到——只怕有些人会有来无回。”
    “我三番四次叮嘱他们切不可惊扰到白仇兄,没想到他们还是这么不中用。”柳云宗微微笑着,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任何事从不觉得羞耻,就算被拆穿,亦是振振有词。
    “柳兄之谨慎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未免太信不过在下……”话未说完,柳云宗忽然将手搭在肩上,金线绣的回纹一下子映了我满眼,“信这个字不必再提,我本就不信任何人,我只想知道白仇兄为何总是爱光顾落霞庄,若说为了做衣服,未免太勤快了些……”
    “柳兄这件衣服不就是出自落霞庄?他家的纹绣最是仔细,而且我同落霞庄的柳掌柜来往数年,他还卖着另外的东西,柳兄难道不知?时局不稳,我总要有两番心思,能成功则最好,不能,我家大业大不比柳兄孤单一人,总要有个退路才是。”
    “谢白仇兄坦诚相告,我再问一句,白仇兄去找史金是何事?”
    “我若说单单是品茶,柳兄可信?”
    他一抿嘴,凤眼如丝,笑道:“你我同坐一条船,信不信没有什么区别。”
    “我今日要去刘府过夜,柳兄若是信不过,可同行。”
    他怔了怔,速敛神色,道:“既然白仇兄都同我和盘托出,我又有什么必要去?”
    “那柳兄的人呢?”我轻佻一笑,同他贴面道:“我可以请他们入府喝酒。”
    柳云宗面部微微抽搐,生硬地将一双眼挪开了,笑道:“哎呀,还是不要白仇兄破费好了,就容他们休息会子好了。”
    心意得逞,我即刻退避三舍,拱手道:“那在下告辞了!”抬脚刚要行,忽闻柳云宗道:“对了,明日皇上也会去,还请白仇兄不要误了大事——”
    皇上?那个面目模糊的妖冶少年,有多久未曾见过?为他尽忠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此时的皇上之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遥远的名词。
    “好,柳兄且放心!”说罢,我转身出门,回房养精蓄锐,只等夜深。
    ……
    夜半,曲水胡同。刘老丈站在胡同口迎我,他穿一件黑色斗篷,罩住了头脸,匆匆引着我入了府,一旦到灯光处,他露出面容,我不由大惊。
    “你……”
    刘老丈微微笑道:“怎么?公子倒是不认识我了?”是的,我从未见过他的真容,没想到今日一看,与这“廖麻”竟是半点不差。“公子,你听我说,史金下午曾找人来传话,不想被盯上了,我想晚上柳云宗一定会有所动作,我现在真身出门,同属下去往别院谈话引开他们,出了事我自然会帮公子拖着,我已经使人扮成我的样子在内院迎接公子,就算柳云宗不上钩也不会横生枝节。”说罢,他一拍手,自回廊远处走出一个佝偻老者,须发皆白,倒是同先前的“刘老丈”有七分像,我顿时脊梁骨微寒,柳云宗下午就得到了消息,还与我虚与委蛇,真是好深的城府!若不是刘老丈神通广大,我怕今夜我必然无法幸免……念及此处,我不由出了一身白毛汗,一把抓住他道:“你,小心些!”
    “放心!论假扮这件事,我不称第一,没人敢称。”刘老丈信心满满,即刻出门,待的门响声传来,就见先前那假“刘老丈”开了声:“顾大人,进屋说话吧!”
    霎那间,我头顶雷声轰轰,徐为?!
    我面色一沉,寒意凛凛地道:“徐大人,你们到底在筹谋什么?可否给在下说个明白?”
    他咧嘴,笑得极开心,“顾大人,这盘棋,本来就早已下好,若要从头讲解,可能会有些长,现下夜寒,不如进屋煮上一壶好茶,边品边谈,岂不妙哉?”
    我咬牙切齿,“那就请徐大人说清楚!”话音未落,我一把抓起他,“徐大人,你再耍我,只怕会落个鱼死网破的下场!”
    徐为耸耸肩,大咧咧地捋了下花白头发,不羁笑道:“顾大人,此事我不可全说,若是问,还需等到尘埃落定之时由恩师娓娓道来才是,不过……现下当务之急,可并非是听故事啊!”
    “那是什么?”
    “刺君废后!”
    骤然间,夜风四起,煞气逼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