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王楚衡传

  “你就不用带什么人皮面具了，被发现反而起疑。”萧疏迅速撕下我面上的面皮竟是走了。
  “喂，你……”我想叫住他，可他却不理我。转身看去，只见院落中走出一位漂亮的女子，看了我，她道：“你便是萧疏带来的人？”
  “嗯？什么？”我不解地看着她，不明她在说些什么。
  “跟我来吧，我叫茗涵，以后你便跟着我做事了。”
  做事？我突然明白过来什么，该死的，他居然敢叫堂堂公主之尊的我来这干活。
  “那个……”我说。
  “什么？”茗涵淡淡问道。
  “这里的女子为何都这般美貌？”我只是随便看了看便发觉这些女子拉任一个出去定然都是名动京都的绝色之姿。
  “呵，阁主比较喜欢美女。”茗涵微微一笑道。
  “楚衡？”
  哼，我就知道，那只死妖精躲这逍遥快活来了，才没有我想得那般……我气！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呀！”茗涵急忙将我嘴捂住，道，“阁主的名讳又岂是我们能够提及的？”
  “哦。”我点点头，规矩还真多，跟皇宫似的。
  “你怎知阁主名讳的？”茗涵小声问道。
  我犹豫一下，在想找什么理由可以应付她。
  “我知道了，是萧疏说的对不对？”
  我一听急忙点点头，不管，什么脏水都往那人身上泼好了，他似乎和楚衡的关系还不错。
  茗涵微微蹙眉，道：“他那人……阁主的脾气他又不是不知道的。”
  听到“阁主”二字，我的耳朵不由竖了起来，想听到更多和楚衡有关的事。
  茗涵摇摇头，道：“不说了，你随我来吧。”
  我跟着茗涵刚一进院落就听着里面传来微弱的抽泣声，有人哭了。
  茗涵微微蹙眉，道：“见着没？这已经是第四个了，阁主的习性……日后若有机会，你得小心侍奉着。”
  “我侍奉她？”我不由地说道，虽然那只懒妖精在我府上的时候也基本上是我在照顾她，不过真要说是“侍奉”我就不高兴了。
  “呵，你刚来自不会要你去的，你还需跟我学些时日。”她道。
  显然，她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于此也好，我不必去解释什么了。
  “以后，你便与我住一间屋子，有什么需要的便和我说。”最后她将我领到一间还算不错的屋子说道。
  我朦朦胧胧地点了点头，不知这样究竟是对还是错。
  
  接下来的日子，茗涵开始“教”我“规矩”，与其说规矩不如说是用来对付那只死妖精的，不过有些事我知道，一定是有人惹着她不高兴了，她才会那般捉弄人的。
  其实嘛，妖精也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主要你不能在她想捉弄人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便是了，在我看来，妖精就是个孩子，一个长不大、耍无赖还一肚子坏水的漂亮孩子！
  后面日子过得倒也舒服，那些粗重活都不需要我去做，茗涵告诉我，沧澜阁里的人都是杀手而每个人都有特别奇怪的癖好，所以，只要不是阁主吩咐了，千万别去招惹他们。
  我撇撇嘴，心道：的确很奇怪，不然怎么大白天的见不到人，一到夜里就连去趟茅厕都能遇见好几个人？他们的统一特征便是：看谁都冷冰冰的，似乎你就是块石头什么的物件。
  有时候我也会在深夜坐在那个不大的院子里看看天空，呵，真有趣，外面明明是黄沙飞扬，这里却如世外桃源般安静宁谧，哪有半点荒凉地的影子？
  当然。我还会想想京中此刻的情形，不过我想不出来，也许很混乱，也许依旧暗流汹涌，又或许彼此都在剑拔弩张，谁知道呢？有时候茗涵也会陪我说说话，她问我为何来这，我说为了一个人，然后我又问她为什么，她笑着摇摇头，说不记得了。
  我觉得她应该是个有故事的女子，看她那般谈吐气度绝非一般女子所有的，又或许这里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谁知道呢？再后来，我也不怎么去想这些，包括见着楚衡要问她哪些问题也不想了，似乎在这只是为了数着这日落月升。
  再后来，接连看着好几个姑娘哭哭啼啼地回来了，问了原有后都道是小事，而且妖精也是一没骂人、二没打人，有时候甚至是什么都没做，但这些姑娘就是会忍不住的想哭，不知是何缘故，问她们自己也是说不清楚，这个原因只有我知道，那就是：妖精最近很不高兴，见谁都不顺眼。
  这天，当茗涵再次束手无策之时，我道：“让我去吧。”很坦然，似乎这一天本就是理所当然的该到了。
  “你？”茗涵柳眉微蹙，道，“只怕不妥。”
  “为何？”我问。
  “你来的时日尚浅，只怕……”茗涵担心道。
  “就让她去吧。”身后传来一个让人不大舒服的声音。
  众人立即低下头去，我转身看去，果然，是尔容。
  “从明日起便让她去服侍阁主！”尔容仿若不认识我般说道。
  “是。”茗涵应道。
  尔容已然离去。
  “她是谁？”我明知故问道。
  茗涵摇摇头，道：“你小心服侍好阁主便是。”
  
  翌日清早，有人领了我去楚衡的居处。
  当我进去的时候无意中见着门外站了几个守卫，模样看起来有些奇怪，没多想什么，反正这些时日我见着的怪事多了去了，也没大在意。
  楚衡的房间很大根本不亚于我在皇宫的住处，里面的陈设雅致，每一处都能看出主人的用心，香炉燃着淡淡的烟袅叫人好不舒服，不过，我敢打赌这绝不是楚衡弄的，她这人一向只对吃喝睡讲究，其他的事概不甚关心。
  真是到哪都不缺人关爱，我心中想道。正四处张望着不知她在何处，却是突然听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公主，我饿了。”
  我微微一怔，这个声音真是在熟悉不过了，眼眶立时有些湿热，寻声过去，只见楚衡睡在那柔软的被褥中闭着眼睛说道，嘴角微微上翘，那笑容依旧带着几分贪婪几分纯美，真好看，我不禁有些痴迷，原来我曾拥有过的这样美好的她，可惜我没有珍惜。
  我这一发呆不要紧，楚衡却是醒了，她微微睁开眼，像只猫儿般睡眼迷迷糊糊地看了我，我立即低下头去，心鼓作响，她会怎么样？生气？骂我？还是会打我？我不知道……
  我胡乱地猜测着，谁知等了许久她依旧毫无动静，抬头看去，楚衡转了转眼珠，道：“你是新来的？”
  “啊？嗯！”等了半天她居然像不认识我般说道，尚未反应过来的我也只能傻傻地应了两声。
  “哦，我饿了，去拿点吃的来。”她说道。
  “好。”我说着便出去了。
  
  怎么会这样？为何如此平静？又为何要装着不认识我？
  我一边给楚衡准备吃食，一边想着刚才那番场景，不知不觉地落下泪来，感觉很委屈，自己千里迢迢跑来这里，举目无亲，本以为见着她把事情解释清楚也就好了，未想却是如此……
  我越想越伤心，哭得越发厉害了。
  待到我端了一盘精致的吃食去找楚衡时，却听着里面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
  “楚衡……”谁在欺负我家妖精？我急了，不管不顾地便要冲进去。
  “别动。”尔容冷冷说道。
  “喂！楚衡出事了，你怎么不让我进去？”我冲她说道。
  “喊什么？还不都是因为你？若非你，她也不必受今日之苦。”尔容有些激动地说道。
  “因为我？为何？你把话说清楚了。”我道。
  这时，房门开了，我立即低下头去，出来几人，我虽低着头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却也能感觉到那犀利的眼神，颈后寒意阵阵。
  尔容亦毕恭毕敬地低头站于我身旁，我想这几人定是这里的重要人物，我暗暗责怪自己做事鲁莽，好在刚刚守在门外的那几人都已不在，不然我们所说的话都叫人听了去只怕会给楚衡平添麻烦，以后一定要记着，不能如此了。
  待那几人离去后，我尚未急着进去，尔容已当先一步进入，我不甘示弱地紧随其后。
  “楚衡。”尔容将软软趴在床榻上的楚衡扶起，楚衡精致的容颜上挂满汗珠，秀美紧蹙、面色苍白，我好心疼却又无插手之处，只得站在一旁又是嫉妒又是难过地看着尔容给她擦拭汗水。
  “我早就让你别这样，你不听……”尔容微带责怪地说着，楚衡已冷冷瞥了她一眼，尔容立即停下话语，看了我，道：“你去准备汤浴。”
  我有些不服气，那是我的妖精，她凭什么抱着不放还指使我做这做那？
  然，楚衡的模样又着实叫我心疼，忍下这口气，我放下手中的食盘转身出去。
  
  说是准备浴汤，不过是调那几味香料罢了，打水之类的粗重活计自有别人去做。
  待到无人时，我背对着正在脱衣的楚衡，道：“阁主大人。”
  “嗯？”楚衡应道。
  “小的斗胆请教您些事情。”我说道。
  “哦。”楚衡淡淡说道。
  她这样的回答算是我可以问呢？还是不可以？
  “您这些日子可有得了什么失忆症之类的？”我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小玩意儿装作随意的口气问道。
  “啊，失忆症没有，不过是地狱阎罗处走了一遭，喝了碗孟婆汤而已。”她淡淡说道。
  孟婆汤？这么说她是摆明了不肯认我？不行，她不能这样，我猛然回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