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郁放睡得极不踏实,一个接一个梦的片段仿佛早就约定好似的,不断地前来造访,如同电影般无声的画面,刺激着脆弱的神经。
他梦见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去海边,沿着长长的海岸线一直走不到尽头,洁白的沙滩上,退潮之后,躺着多五彩的贝壳,父子两怎么拣都拣不够。那是记忆中,郁放最后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父亲的肩膀,那么结实宽阔有力,仿佛可以代替自己盛载整个世界的苦难。
也梦见大学毕业之后漂泊的第一站,坐火车到了一个靠海的城市,又一次站在大海面前,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甚至超过了心跳声,这一刻,已经没有了父亲的肩膀,面对滔滔汪洋,在大自然前,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包容的。
梦里,徐倏影依然保持着少年时代的模样,低头的思考的时候,刘海遮住了眼睛,那种温和宽容兄长似的微笑总是略带羞涩。
其实他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什么都没有做罢了。
他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朋友之间,有时候,什么都不做也是一种错。
因为过于信任,所以更多的,大概是失望吧,所以才会这么的恨吧。
所以猝不及防的重逢带来的冲击会如此之大。睡梦中的郁放蹙紧了眉头,下意识地想要挣脱这无法承受的冲击。
倾盆大雨将白昼下成黑夜,KFC明亮的店堂里,男人沉默的背影散发着沉默而抗拒的敌意。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没有!”
“你究竟‘没有’什么?”
“我……”
最后他始终没能说出来,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而苍白的。
不断地翻身,大半的毯子落到地板上,大半的脊背袒露在空气中,窗子开着,凌晨的风很是凌厉。最后终于被噩梦惊醒,惊惶中奋力坐起,失手打翻了搁在床头的水杯,四处流泻的液体落到地面,静谧的深夜,滴答滴答的水声显得格外清晰。
郁放叹了口气,索性放弃了接着再睡的打算,凉台上风很大,抽烟的手指神经质的痉挛着。
时光真的可以淡化很多,
记住的,忘记的,快乐的,悲伤的,发生过的,经历过的......
可是,徐倏影这三个字,却依然镌刻在心底,那么清晰。
靳朗现在在做什么?
在两人之间,似乎一切都是小事情,这种平静而又有力量的稳固关系令人安心,他们并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情侣。
可是,郁放总会有这样的错觉,靳朗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他会不会像自己这样,时不时地,再次梦见左唯?
困意袭来,靳朗想靠着床边趴一会儿,却还是放不下心。
男人极不安稳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每一次呼吸都是重重地。
惨白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嘴唇,如果不是呼吸声还在,靳朗几乎要错觉地以为,面前躺着的,根本就是一具毫无知觉的尸体
徐倏影的意识浮在半空中,耳畔似乎有人奔跑的声音,由远及近,又有人厉声喝止,吵杂渐渐弱去。
世界仿佛又回到了,不用睁眼就可以捕捉的半封闭的灰暗当中。
一秒二十四帧的画面,在眼皮内侧继续变幻莫测的光影。
一个自己躺在床上,
一个自己浮在空中,
靠坐在床边低头瞌睡的,居然是靳朗。
他想伸手摸摸他低垂的侧脸,却是不能。
在胸腔隔膜里,心脏跳动的隆隆共鸣中,沉沉的倦意让他再次缓缓睡去。
陆晓跟着赵英宁跌跌撞撞地跑到住院部大楼,心跳声音很大,几乎随着每一个步伐几乎要跃动出胸腔。
不知道现在是几点,还有几个小时天就快亮。
黎明之前最黑暗的天空上,居然连半颗星子都没有。
打听清楚病房和科室颇费了一番周折,护士的面无表情地给告诉他们病房的号码。
赵英宁来不及道谢就一个箭步冲进电梯
“求求你,千万别给我出事。”
封闭的电梯间,压抑的心跳越发震耳欲聋,赵英宁不断重复地念叨着。
“求求你,千万别出事。”
陆晓也跟着默默祈祷。
靳朗打着瞌睡,突然被一串杂乱的脚步声惊醒,抬头居然看见赵英宁和一个陌生男孩冲进病房,脸上紧张忧心的神色一览无余,半点也没有掩饰。靳朗非常疑惑,却还是立刻起身打招呼。
“英宁,你怎么会来这里?探病么?”
徐倏影静静躺着,身上插着导管,脸色青白若骨,疼痛让他的眉头紧紧锁起,脆弱得一触即碎的躯体。
就像阮绢说的那样,守在他身边的,的确是靳朗,他脸上挂着浓浓的疲惫,黑眼圈大大的,却还是细心地拧干毛巾为男人小心擦拭满脸的汗珠。
“徐,他……是Daisy的老板,电话打到酒吧,小米他们都不在。我就来了。”
临时扯出理由很是牵强,靳朗却也没有多问。
“哦,徐先生和我在一个写字楼上班,说起来,我的工作,也是托了他的福才找到的。今天的意外,是在我眼前发生的。”
靳朗小声跟赵英宁解释,他打来一盆热水给徐倏影擦身体,汗水浸湿了衬衫,掀起的衣服下,肋骨一根根浮起,天知道这个男人有多久没有好好地吃饭睡觉。
“还好,没有生命危险。这样的好人,也不知道是被谁记恨了。”
赵英宁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突然有些惭愧,为之前仅凭一张照片就妄自怀疑两人间暧昧关系的自己而惭愧。靳朗大概是把徐倏影当朋友了。以他的个性,即便不是朋友,仅仅只认识,他也会为了徐倏影的受伤而担心。
他所认识的靳朗,一直都是如此善良。
“工作上的问题吧,做律师的,总是难免得罪人。”
陆晓轻轻的说,他站在床边好想伸手抚摸一下男人的脸,却终是不敢。男人在沉睡中低低地□□着,听靳朗说,伤口很深,刺到了肺部,那该有多么的疼。
“看清楚是谁了吗?”
还是忍不住想确定凶手,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温柔而敦厚,一直忙着为徐倏影擦汗拍背,动作细心而轻柔,他竟然还是目击者。
“模模糊糊的一个背影,好像是和你们差不多大小的年轻男生,个子不高,趁着下班人流高峰时间,擦肩而过的时候撞了上去,都是我不好,没有留心,还是做保安的呢。”
提起这场意外,靳朗依然是满满的自责。陆晓听罢,低下头沉默了。
“天有不测风云。”
赵英宁在床脚坐下来,自进入病房看见男人睡脸的一瞬间,仿佛心底某一根绷紧的弦终于被绷断了。
所有的担心,焦虑还有忐忑皆寻到了归属,看到他还活着,还能康复,好像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终于精疲力竭,真不知道如果没有陆晓,自己如何能够支撑到医院。
“恩,是啊。还好他虽然受伤了,却没有生命危险。”
“郁放知道吗?这么晚你都没有回去。”
“我今天本来是夜班,不过也没告诉他,怕他担心。”
“哦。”
郁放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又会是什么表情。
好一阵子,三个人都没有再开口,他们围坐在病床边,氧气管咕嘟嘟兀自响着,徐倏影在睡梦中时不时发出忍痛的□□。
天,就快亮了。窗外的天空一点点从黝黑变成深蓝再到绛紫,车流的声音越来越大,路灯终于熄灭。
陆晓站起来关上了窗子,拉上了窗帘,房间终于又恢复安静。
“朗哥,你就先回去吧。这儿有我就行了。”
赵英宁拍了拍靳朗的肩膀,其实他们三人都是一夜未眠,脸色苍白得可怕,可靳朗总归是上班族,相对于他们来说,压力更大一点。
“你们不也没有睡吗?脸色都不好的样子。”
靳朗不大放心,他总是这样的细心考虑周全,让身边每个人感觉舒舒服服,自然得似乎没有一丝生分。即使是第一次见面的陆晓,也有如此感觉。
“没事,我们年轻嘛。也不急着上班。”
陆晓也跟着劝慰,他又打了一盆热水,从靳朗手中拿过毛巾,小心浸湿了,覆上徐倏影的额头。快天亮的时候,男人又开始发烧,起先只是一点点热度,但体温迅速开始升高,仿佛身体里被种了许多簇的火苗被风刮到一处,终成燎原之势。
医生来过一次,给打了一针退烧针,热度缓慢地退下去,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因为药力和疼痛,汗水再次打湿了衣服,陆晓和赵英宁扶起徐倏影虚弱的身体帮他换病号服,他是那么瘦,躺下去的时候,只见衣裳不见人。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心下,却都是一阵阵恻然。
整整十二小时过去,没有一个亲人来探望,甚至连电话都没有。
私底下的徐倏影竟是如此的孤单。工作之外的他,属于一个没有声音的黑暗房间,以及置身其中的幻想。
靳朗走出医院,看看表,正好早晨八点。
这个城市的大幕刚刚拉开,天气很好,初夏的阳光从道行树的叶缝间细细落下,照在脸上让人产生轻微的晕眩。似乎不久前,他们还刚刚并肩在这样的道行树下走过。
没有想到赵英宁和徐倏影居然认识而且私交甚笃。
世界真是小。
不过,如果他醒过来,看到身边有人为自己担心。多少会觉得有一点点欣慰吧。
不知道郁放现在起床了没有。
他想都不敢想象如果受伤的人换成是他自己会怎么样。
是的,想都不敢想,再有人在自己面前倒下去的样子。
那种对命运无能为力的感觉。
阮绢穿着一件酒红色大摆裙子一级一级踏上楼梯,这个小区空旷而破败,陡峭而狭长的楼梯不知道被谁清扫得很干净。
郁放的家在三楼,短短的几级台阶,阮绢似乎走了很久。
她提起裙摆,小心地踮着脚,裙子上嵌着层层叠叠的花,就像碎掉的心事,反反复复,幽幽暗暗遮遮掩掩,她提着裙摆,仿佛兜着自己的心碎,心碎了无痕迹。
没有开车,早早地坐了班车过来。原本很近的路途,突然间被拉得很长,阮绢趴在窗户上看沿街的风景,从市中心鳞次栉比的高楼到郊外的宽广的绿地。
徐倏影并没有因为男孩冲动的一击而丧命,她坐在自己酒行的吧台上,喝完了大半瓶白兰地。
心里的最真实感觉,究竟是庆幸呢,抑或是遗憾?分不清。
她没有想过要伤害谁,她也清楚,当年徐倏影唯一的错,无非是事先得知自己父亲恶毒的落井下石计划而保持了沉默罢了,说到底,他其实也并没有错。
每个人站的立场都不一样,要保护的利益也不尽相同,究竟谁对谁错?
阮绢只是不能原谅作为始作俑者的儿子,作为郁放当年的好友学习的榜样,这么多年,他居然能这样一路相安无事地活着,名牌大学毕业,地位崇高的工作,还有显赫的家世。
明明自己每天每夜都在受着良心的煎熬,为做了逃兵而无数次地自责,为抛下孤身一人的少年而愧疚。他又做了什么呢?他有没有后悔过?
郁放,
你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阮绢叩门的手举在半空,她来这里做什么?
她究竟想要干什么,告诉他我帮你狠狠地报复了徐倏影,他会开心吗?
告诉他,赵英宁不过是我请来的私家侦探,根本不值得相信,他会高兴吗?
警告他,你身边的男人是个潜在的杀人犯,他会感激她吗?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
她终于颓然地垂下手臂,一把淡淡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不想进去坐坐?”
转身,郁放似笑非笑的脸,他拎着一只保温饭盒,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刚洗过的头发还湿润着,发梢滴着水,黑白分明的眼底飞速掠过一丝茫然的情绪,递而迅速消匿无迹。
打开门,阮绢跟着他走进去,房间不大,家具寥寥,太阳照进来却是明亮的。
“坐吧。”
郁放搁下饭盒,示意阮绢在沙发上坐下来,自己却转身去卧室搬了把凳子远远坐在一旁。
她的心一沉,到底他还是怨的,怨到连和我靠近一点点都不愿意。
“你怎么来了?有事?”
“我只是想,看看你。我们好多年没有见面。”
环顾四周,这和他们当年住的大房子当然不能比,没有花园,没有露台,这么狭小,却又是温馨的,因为有大片大片的阳光照了进来,阳台上整齐地晾晒着夏天的衣物,分不清谁的长裤,谁的衬衫。
“阮姨。”
郁放轻轻呼唤明显失神的女人,她的目光空洞地停留在虚空中某一点上,这次她没有戴墨镜,隔近了看,突然发现,她老了很多。
“哎!”
阮绢激动得连声音都开始发抖,隔了这么多年,他还愿意叫她一声阮姨,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愿意给自己机会赎罪?
“我最近一直都会梦见过去的事情。爸爸的事情,还有你的事情。”
坐在面前的,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了,但是他正色起来说话的神态,漆黑的瞳眸定定望向你的表情,却还是老样子,没有变。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其实,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呢?爸爸已经不在了,我的苦日子早就结束了,现在我能自食其力地养活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在身边,已经很幸福了,我不想因为往事让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前进。”
这好像是他们认识之后,郁放在阮绢面前,说得最长的一段话吧。
“可是,你受了多少苦?难道你就不恨?徐倏影还有他父亲现在……”
“不!”
听到这个名字,郁放皱起眉头,他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
“我认识一个人,他遭遇的事情,比我要难熬千万倍。人在痛苦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去恨,用尽一切力量去怨恨酿成惨烈悲剧的对象,诅咒老天的不公命运的多舛。好像这是不幸之后,唯一可以理直气壮去干的事情。但是如果,这所有的不幸都是由你自己无意造成的呢?这样的人应该怎么办?用尽生命里剩下所有的日子去赎罪,去忏悔,却始终得不到原谅,那又该要怎么样?自我了结吗?破罐破摔吗?”
阮绢怔住,她不曾想过这样的问题,在她的认知里,所有的凶手都不会有良知,所有的罪犯都不会懂得忏悔。
“但是最后,他还是挺过来了,得到了家人的谅解和救赎,没有怨怼,没有绝望,也没有自暴自弃。我单纯的恨同他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最近,我常常都会想到爸爸自杀的那一天,当时是恨的,恨徐世伯,恨徐倏影,也恨第一时间就抱头鼠窜的你。”
郁放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他看着阮绢,记忆倒带,那一日,十七岁生日的第二天,校园外的冷饮店,电视里周星驰心酸的笑脸。
女人的声音隐没在越老越嘹亮的警笛声里,
“小放,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 ……
“对不起,对不起。”
阮绢小声啜泣起来,郁放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叙述的语调非常平静,
“阮姨,我跟你说这些,我现在能跟你心平气和坐着说话,是因为我已经放下了,不想再恨了,的确,保持着仇恨过日子不用思考,会轻松很多。可是,我不想恨到最后,见到什么都是灰色,眼睛衰老了,生活也跟着贫瘠起来,失去爱人的能力与被爱的资格。”
靳朗还没有回来,一想到他,心里就是大片大片的温柔,如果一直恨着,怨着,哪里会有余力去爱与被爱?
“那徐倏影……”
阮绢没有说下去,此刻,似乎也没有必要说下去了,自己一心一意费尽心思去做去弥补的,原是他根本不需要的。
一个满心柔情的人会因为听到他人受伤的消息而开心吗?
真是荒谬啊。真像小丑啊。
“虽然不至于一笑泯恩仇,但是,我却是已经不想再恨他了。”
“小放,你真是长大了。阮姨原本是想做些什么来补偿你,哪怕犯罪我也在所不惜。”
“那样爸爸会伤心的。”
“是啊,他那么善良,绝望的时候,只会伤害自己。”
…… ……
靳朗站在门边,好长时间,房间里寂静无声,他用力屏住呼吸,之前所有的怀疑皆被这无意中撞见的谈话一一应证。
徐倏影的受伤,并不是偶然。
让他无限愧疚怀念的学弟,原来就是郁放。
听见开门声,女人起身告辞,靳朗连忙轻手轻脚躲进四楼。
郁放陪阮绢走出小区,一直送她走到车站。
天空上漂浮着大朵大朵的白云,从楼梯间镂空的格子窗望出去,靳朗突然发现,对面楼栋的阳台上伸出一大簇淡粉红的小花,层层叠叠,挂了半个墙壁。
望着这些花,只感觉阳光温暖,岁月安好。
某一些事,最终会铺散成轻薄碎絮。
某一个人,会永远地停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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