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

第70章


  苦嗔大师和小布本就投缘,现在看他这可怜样不由心疼,劝解道:“他也不是外人,没事的,算了吧。”
  天孝却是不依:“不是晚辈驳大师的面子,只是这习惯实在是惯不得,其中轻重大师定然明白。”
  苦嗔大师见天孝如此说倒不好在讲情。
  天孝看看小布依旧一脸的委屈,知道他还不知错:“自己回房掌嘴,跪上三日好好想想,三日后手不肿不用来见我,想不明白我不介意帮忙,料来罚跪的规矩你也不敢忘。”
  小布忙道不敢,心中暗自叫苦,那次旭教训他罚他跪都是膝下、脚踝处垫砖,肩膀、头顶顶着砖的,跪的无比痛苦他又如何会忘,抬眼看了看天孝,天孝只是冷冷的说:“不怕丢脸尽管耗。”小布才闷闷的走了。
  天孝看小布走开才对苦嗔大师微微一笑:“让大师见笑了,不瞒大师,这次路上还真出了点事。”于是把路上遇到薛家姐妹和被困的事儿说了。
  苦嗔大师听完沉思了半响:“难道薛家也投靠了朝廷不成,幻声曲不容小觑倒要请温家的人帮手了。”
  “温家兄妹此刻正在山上,他们不会袖手的,只是那壁后之人是啥身份始终想不明白,失手后又是片刻间不见踪影甚是奇怪。”天孝道。
  苦嗔大师微微一笑:“孝儿可曾听过传声术,人在老远把声音传过来如在身边一样。”
  天孝一脸愕然,想了想:“当时周围我们都找过,后来索性练庄子都一把火烧了,如果是传音术能传的这么远,这人的功力实在是可怕。”
  “这是种秘术也算不上功夫,只是失传好久没见人用过了,不想还有后人传世,昔日在战场上这秘术可是见了大功,孝儿,可曾想过子崖说的朝中人是指那个朝廷。”苦嗔大师问。
  天孝又是一愣,如今中原四分五裂,边缘小国林立纷争不断,还真不好说大哥说的朝堂是哪个:“这个,还真不曾想过,大师可是有什么眉目了?”
  苦嗔大师摇头不语,天孝想起师傅说过大哥是他无意中救下的,当时是大哥随他父亲上任的途中遭土匪袭击,想了半天却偏偏没有那个地段的记忆,不过师傅当时下山是准备为他找奶娘的,想来也不会离灵异门太远,可巧灵异山是个三处交界的地方也不好说是哪国,这线索也没得追。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偶儿子教训起人来也绝不手软啊
传声术
  钟声由远而近,低缓沉重,钝钝的却响彻整个少林。
  天孝从沉思中走出,苦嗔大师只是一直静静的坐着,要不是两眼忽闪几乎以为他又睡去,天孝刚刚给苦嗔大师把过脉,并没什么异常,想来是被这天气闹的,都睡不好,苦嗔大师缓缓起身:“不用急,该来的躲不过,你不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你的,你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天孝苦苦一笑:“大师也来取笑,只是《易筋经》分明已经被大哥交了出去怎么会有如此传言。”
  苦嗔大师笑的很灿烂,拍了拍天孝的肩膀:“你可曾想过,放消息的人就是那盗书之贼。”
  天孝焕然大悟般的点点头,在看苦嗔大师已经飘然而去。
  天孝这才想起自己衣服都没穿好就冲了过来,不觉有些臊,忙裹了被子又冲回自己的房间穿戴整齐才蹑手蹑脚的又把被子送还回去。
  苦嗔大师已经做早课去了,天孝想去看看小布又怕自己忍不住心疼,决定还是不去管他,他料定小布也不至于敢偷懒,百无聊赖只得在少林乱晃,要说来虽然上少林的次数不少但还真没好好逛过,当下喊了小妮子决定游游少林。
  天孝先去找温灏,毕竟与小妮子男女有别大清早的不方便直接去找他却没想到扑了个空,在看看小妮子的房间也像是空空无人正暗自奇怪,他知道温家兄妹都没有早起练功的习惯这一大早的去了哪,思量间隐约听到箫声,温灏的随身武器真是铁箫,忙寻着箫而去。
  晨曦,柔柔的阳光洒在摩挲的树影间很是迷人,天孝却没心思去欣赏,他听着箫声竟越来越弱似有不支的样子,闻声却寻不到,这箫声这一刻仿佛就在身边下一刻却又飘出老远,实在奇怪,他以前听小妮子破幻声曲的时候吹过曲子,不过一片小小树叶却吓的雪曼闻声而逃,但那声音很厚实颇有实感不似这箫声飘忽不定。
  “可是孝儿?”疑惑间温灏的声音乍起,却仍旧是飘乎乎的,辨不清方向。
  温灏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从后面用箫敲敲天孝的脑袋,小妮子也笑嘻嘻的从另一边走来,在天孝面前打个转:“我哥想到了,那日那破庄子里也许根本就没人,不过是障眼法,用传声术来着。”
  天孝点点头:“刚刚大师也是这么说,只是当时那人处在哪呢。”
  小妮子瞪了天孝一眼,眼中分明的写了个大大的笨字:“我们在大厅的时候他就在老远用传声术,当我们去追的时候自然是跑的远了,轻功好点我们自然也听不到声响了,只是曼姐姐怎么也搅和了进去,我和大哥合计过,薛家姐妹多半还会来少林生事,你和大师说说让他多加防备。”
  天孝点头:“大师也是这个意思,大师还说要劳烦你们兄妹呢。”
  小妮子头一扬:“这时候就想到我们兄妹了,没事儿的时候就甩一边,我和哥哥才懒得搭理这些事呢。”说着挽了温灏就要走。
  温灏却不理会小妮子,训斥道:“别瞎闹,这事要办的好说不定可以在母亲那免了偷跑之罪。”
  小妮子呶呶嘴:“既然怕当初何苦偷了我出来,既是这样不如去跟踪曼姐姐,看看她们想干啥。”
  天孝忙摇头:“担心声东击西之计,你们下了少林她们回头杀上了上来,你就在山上耍吧。”
  小妮子撇头:“我又没卖给老和尚干嘛不让下山,贪他蔬菜萝卜好吃啊还是钟声好听?”
  哈哈~~
  苦嗔大师爽朗的声音传来:“丫头自然是不稀罕我这老和尚的东西了,不过孝儿在山上做客,这个可留不留的住你,哈哈。”
  小妮子脸微微一红:“老和尚好不正经,下次让曼姐姐好好收拾你的徒子徒孙。”
  苦嗔大师依旧笑的灿烂,回过头问天孝:“你把小布打发到哪去了,我刚刚从他门口过不见人影,也不是什么大事能饶就饶了吧。”
  天孝一惊:“我没去看过小布,他难道敢逃刑了不成。”心下却道苦嗔大师果然疼小布的紧,哪会是路过去瞧瞧,定然是特特的去看不见了人才找到这来。
  苦嗔大师见天孝一脸莫名,心下奇怪,灵异门规矩森严他是深知的,小布在大胆也不至于敢逃刑,但是如今却不见踪影,忙拉了天孝:“走,看看去。”
  
出走
  太阳缓缓的升起,毫不吝啬的把光和热洒向大地,叶子上的露珠慢慢褪了下去,被滋润了一夜的叶儿更加青翠可人,随着偶过的风儿摇摆。
  小布跪于窗前,心下无比委屈,往常和天孝玩笑嬉戏多了去了也不见天孝着恼,今天竟然狠罚他,天孝还没上少林的那段日子自己和苦嗔大师也是没大没小的,小布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想。
  憋屈归憋屈但天孝既然罚下了他倒也真没胆子抗刑,委委屈屈的抬起手扇自己耳光,小布不敢留力,下手很重,他知道天孝是言出必行的,下手轻了三日后查伤根本交代不过去。
  清脆的声响不断,灼痛到麻木,一丝血迹慢慢从嘴角流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生生的忍住没让它流出。
  燕子飞过,落在了窗前,竟提溜着小眼睛往里面瞧,不怕人似的,想来少林僧人慈悲为怀都不杀死,这些燕子都自由自在惯了。
  小布和那燕子大眼瞪小眼,燕子似有灵性似的,丝毫不怕甚至扑腾着翅膀想往里冲不时还啼叫几声伴奏似的,很滑稽的样子,小布却没了心思随手掏出一个飞蝗石朝着燕子打了过去。
  啪~~
  扑~~扑~~扑~~
  燕子受惊恼羞成怒,一个腾飞冲上天去猛的往下扑,照着小布就啄下去,小布刚刚怕动作大了砖头掉了下来所以才失了手,本就懊恼,没想这燕子还反过来啄他措不及防竟然被燕子啄了一口,燕子抓着小布的肩头,狠狠的一口啄在他后背,满意的飞走了,不忘在小布身上留下个血淋淋的爪印昭显着它的胜利。
  小布被这燕子欺负了更是难受,索性坐在了腿上,这一动牵扯着全身僵硬了的骨头生疼差点没把眼泪逼出来,但是还不敢起身,被旭亲自教训了几次,灵异门的规矩他还是心存余悸的,缓过一阵又挺直了跪正。
  血,一点一点的沁出,在衣裳上绽放出一朵美丽的玫瑰与肩头的爪印遥相呼应着,映在雪白的衣裳上俨然一副傲梅迎雪图。
  汗,慢慢的流淌,滑过伤口刺得小布一激灵,背上的梅花也逐渐晕开了满满散成一片,血与汗交融着。
  膝上传来阵阵刺痛,在到麻木,如万蚁吞噬,脚踝处找已磨破,身子不知该在哪借力,肩上的砖也似千金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脖子在头上砖头的掌控下丝毫动弹不得。
  看看天色不过才三个时辰,这三天该如何熬过去,小布想着天孝会来看看他,苦嗔大师也许也回来,但是等了良久,门口练脚步声都没响起过。
  人在无助的时候往往会想起自己最亲的人,小布想起了祺,打小祺待他都很好,甚至有些骄纵,何曾如此罚他,即使有时候被师祖罚了,师傅也会守在他身边细心的呵护他不似现在这般无助,想着想着泪水禁不住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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