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

第80章


  远远的灯影闪动,忽闪忽灭,人进人出,所有的关怀都在那个房间,而自己此刻不过卑贱如蝼蚁任人践踏无人问津,原来不在乎了竟是这样,自己又何苦执着呢去期盼那些不在属于自己的东西。
  手慢慢的用力想撑起来,这样的姿势太过狼狈,虽然失去了爱但是还有自尊不是。
  痛,叫嚣的痛,根本用不上劲竟是那么的无助,小布很恨自己,恨自己的无用不就胸前断了根骨头竟然连站都站不起。
  恍惚间看见祺大步的走了,小布眼前一亮,还是会舍不得吧,毕竟是疼了这么多年爱了这么多年的人,泪水涌上心尖,手不由的慢慢的伸了出去喃喃的喊师傅。
  啪~~
  清脆的响声,灼热的刺痛,口中的血腥,一切都真实的昭示着这残酷的一切。
  “你还有脸喊师傅?”祺喝问。
  小布低着头,不想去看也不忍去看,低低的笑,笑自己太天真,破镜能重圆?自己竟然还在奢望,祈求施舍的爱吗?
  “一一死了你可知道,被你打死了,你个畜生!”祺扬手又是一掌。
  一一死了?被自己打死?怎么可能,那样的力度那样的位置,自己下手心中还是有数的,如果想要他死何必费那个劲。
  呵~~
  现在关爱的人死了难怪会怒发冲冠,只是曾经关爱过的难道就不在值得在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吗?
  “笑?你还有脸笑,一一死了你就得意了是不,就这么的胸襟如何立足于世?我让你笑,让你在笑”祺愤怒的一个劲的往小布身上踢。
  小布还在笑,笑的有些惨然,原来自己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还可以充当出气筒给师傅练练脚吧,可惜不争气的肚子倒腾个什么劲忍在口中的血也老往外喷,骨头又断了根吧,自己就不能长扎实点让师傅可以踢个尽兴。
  啪~~
  闭眼等待疼痛的降临,半响没反应,缓缓睁开眼,只见祺肿着脸跪在一旁,抬头师公立于一旁。
  “灵异门几时流行私刑了?我怎么不知道,小布有错自有执法堂,还是你们师徒都不把我不把灵异门的规矩放在心上了?我苦心教导了这么多年就教导出一个连情绪都控制不了的大弟子?”旭叠声的问,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祺低头跪着无言以答。
  药王早跟了过来旭训祺的时候他默默的走到小布身边帮他接骨治伤,摸了摸胸前的肋骨暗暗摇头耽误得久了现在接上怕是以后也难免落下残疾,好好的少年不知他可接受的了,心中这般想着手里没停。
  咔嚓~~
  骨头接上,小布痛的脸色苍白,汗水泪水齐下感激的看了眼药王却不在看祺,作势欲起,药王忙拦着:“别动,骨头刚接上当心错位,等人来抬你。”说着拍拍小布安慰他。
  “别在这杵着,先去好好安顿一一,这儿的事我们慢慢在算。”旭吩咐着。
  祺应是,起身行礼而去,也没看眼小布。
  旭慢慢的走到小布身边,看着平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小布,道:“先到师公那去养伤,你师傅心情不好难免急躁着,有什么委屈尽管跟师公说,师公教训他。”
  小布看着旭走过来本来有点怕,听着旭这样的话语第一次觉得师公原来可以这么温柔、这么好,泪水又流了出来。
  旭俯身为小布拭泪:“乖,不哭,师公为你做主。”
月老的红线
  黑暗,无尽的黑暗,一袭又一袭笼罩着全身。
  一一被黑白无常牵着脖子走,一路乱哭小腿乱踢却都如泥牛入水似乎没有反应。
  黑白无常拽着小人儿默默无声的往前走,这条路他们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生死轮回线上看的实在太多太多,眼泪在他们眼里就如天要下雨一般的平常,每个钩回来的魂都是这般又吵又闹的,哪怕是自尽而死,生的时候说生无可恋啥啥的的到了这黄泉路上还不是哭的有如孟姜女早见怪不怪了。
  一束暗黄的光打破了黑暗洒在眼前,一一眼前稍稍一亮,揉揉眼睛。
  “娃儿,这是黄泉路,前面就是望乡台,你可以回望下,过了奈何桥喝过孟婆汤可就什么都不会记得了。”黑无常说。
  白无常轻轻的一推一一:“得了,他个岁把的孩子记得个啥,望什么望,节约点时间赶路吧。”
  黑无常横了白无常一眼:“你急个啥,又不急着投胎。”
  白无常吃瘪,没说话带着一一往望乡台走,一一莫名的跟着。
  望乡台顾名思义的是回望的地方,身前种种都可以做最后的留恋,过后一个转身一切都会忘却从新来过。
  一一站在望乡台上,悠闲的踢着脚,小小的他还没明白死亡是什么意思,忽望祺坐于床前,死死的盯着他目光呆滞如木人般似的,一一呶呶嘴想喊却发出不声,伸手摸也摸不到,急的跳脚,黑无常心疼的把一一抱下来,一一兀自不依的踢着小腿扭着头回头看却是一片空白啥都没了。
  白无常手一摊:“都说别让他看了偏偏不听,小娃儿知道个啥。”
  黑无常抱着哭的死去活来的一一没搭话径自往奈何桥走出。
  黄泉路,漫漫延伸,渐渐消散,黄光逐渐褪去,一一竟睡了过去。
  奈何桥并不是桥,随便拉扯的绳索斜斜的勾着,孟婆杵着舀子昏昏欲睡,锅内空空荡荡的,锅边搭着几颗不知什么草。
  白无常上去拍拍孟婆:“老婆子,醒醒,生意来了。”
  孟婆不耐的睁眼,一看挂在黑无常身上的一一:“咦,这小子啥来历,竟劳黑大哥亲自抱着。”
  白无常翻翻眼:“啥来历?路边捡来的,我大哥闲的慌抱来玩玩,老婆子快添碗汤喝完了事。”
  孟婆伸伸懒腰回头一看:“哎哟,婆子睡过了头这锅都干了。”不好意识的看看黑白无常,又看看黑无常怀里的一一抿嘴一笑:“这才多大的娃儿,随便喝口也就是了,哪用一碗的量。”说着,刮了刮舀子,勉强地滴下几滴亲自端了过来喂给一一。
  一一睡的正香,看有人动他不耐烦的转了个身,顺便呶着嘴巴在黑无常身上擦了擦接着睡,看都没看孟婆一眼。
  黑无常打心里喜欢这个红果果的孩子,也任由着他自顾抱着,恐怕这千百年来还是第一个抱着进幽暗城的魂魄了,一一安心的靠在黑无常肩上睡的美美的完全无视一路上各式奇异的眼神。
  白无常在一旁宠溺的看着,这红果果的孩子还真的有些像黑无常,也难怪黑无常喜欢他,别只以为人以群居,即使做了鬼也是一样。发热死了也多了去了却没见像这孩子般红果果的惹人爱,那种近似黑又泛着红色的肌肤再配上一一粉嫩嫩的小脸实在是让人垂涎欲滴,难怪黑无常会如此心动,虽然年纪小了点但在地府这不就是判官一笔的事儿,以自己哥俩和判官的交情这些许小事也许提都不用提,判官那鬼精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黑无常被白无常笑的有些不大自在,耸耸肩:“兄弟,别这么看着,偶可渗得慌改明儿我留意给你找个白白净净的娃儿回来。”
  白无常无辜望天:“谁知月老那老头子在干吗呢,不是也和孟婆般的睡糊涂了吧,这线可是咋签的哦,还是这娃儿生来就是给你准备的,这么早就夭折了?可得备上两坛酒去判官那探听探听。”
  阿欠~~
  “得,白天莫说人,夜间莫谈鬼。”黑无常道:“这刚提判官这小老头就来了。”
  “背后说人啥德行”判官跳起来照着白无常的头一掌拍下去:“阎君都没见,你们兄弟就敢打主意了,谁给的胆子,还是这差事太自在了想换到地狱去玩儿。”
  黑白无常吐吐那本就老长的舌头,一溜烟的跑了。
  
魂游地府
  星星烛火跳跃在阴暗幽深的地府中显得额外诡异。
  一一走进了莫名的打个寒颤,不自觉的往黑无常身边靠靠,那个黑黝黝的身躯竟有股与生俱来的信任。
  黑无常虽然心疼但在这儿他也不敢放肆,不做声色的离了一步,让人看不出一一对他的依赖。
  一一呶着嘴跟着黑白无常往前走,竟是愈来愈暗,还带着丝丝凉意直透心肺,吓的一一想哭。
  白无常体贴的拉着一一加快了脚步虽没言声但一一从那眼神中读的出鼓励,跟着白无常的步伐往前走。
  一丝光线从转角透了过来,一扫阴郁,一一抬起头微微的扬起了嘴角笑的灿烂。
  黑无常心头一热,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什么都表露无疑。
  啪~~
  惊堂木乍响,一一一惊,寻声望去只见一人高坐堂上,不怒自威,两片山羊胡子一上一下的颤动。
  黑白无常忙上前见礼,一一愣在那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瞪大了眼睛看着阎君。
  阎君皱皱眉,看了看判官,低声道:“看这娃儿不像短命之人,可是弄错了。”
  判官忙从怀里掏出生死册,一手拿着判官笔翻看,突的脸色一变,小小的动作也没能逃过阎君的法眼,阎君凑过来,微蹙的眉皱的更深了。
  看见阎君蹙眉,一一忽然想到师傅也是这么表情的抱着他,竟走上前去拉着阎君往他身上爬想用手去抚平他。
  阎君不明一一的意思,看着小人儿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爬莫名惊诧,这地府千百年来进来的鬼魂哪有不怕他的,黑白无常都替一一捏了把冷汗,阎君好奇的顺着一一的意把他抱了起来,一一伸出嫩嫩的小手,在阎君额头在一个劲儿的蹭,阎君乐得只笑:“这娃儿不错,本君留在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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