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

第82章


  小布抿着双唇静静的看着默默不语却也没逃开,这么熟悉的气息自己还是不争气的有些依恋吧。
  祺也注视着小布:“说说吧,这趟少林之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你自己回了?”
  小布心头又是一阵委屈,想想自己本来是任性跑回来撒娇的结果却弄成这样,不觉的往外偏了偏身子看着窗外。
  月儿还是那么高高的挂着,还是那般的清冷,千百年来不知如何耐的住这寂寞。
  “我听墙角被小师叔罚了,赌气自己跑了回来。”小布喃喃的道。
  祺骤然起身,脸色都变了:“果真是我惯着你宠的你没个名堂了,天孝是你师叔就是罚错了你也得受着,更何况听墙角是大忌天孝罚你还委屈了你不成,回来更是离谱,身为师兄没说好好照顾小师弟还把他打死了,你自己说怎么交代。”
  小布看着声色俱厉的祺,似乎找到了些熟悉的影子,在心里默默的惨然一笑,转过身子:“听凭师傅责罚。”
  祺看着小布,沉吟了片刻:“你自己去执法堂吧,出了这些事我就是想保也保不了你,你自己去和长老请罪吧,师公那也需要交代。”说着看看小布慢慢的走了出去。
  小布呆呆的看着祺慢慢离去的身影,眼前蒙上成雾气,原来痛的深了还是有泪的,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慢慢的起身,一步一步的往执法堂走去,脚步并不大却很坚定,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支撑
  方方的凳子,坚硬的梨木,暗暗的铭文,昏暗的烛火。
  祺身子向后把脑袋搭两腿之间,腿盘在肩上,双手背侧在后背,立于凳子上,说是立着其实就是腰那么点地方着力其他的地方都悬空挂着,汗出了一身又一身稀稀落落的往地上滩,但是不敢稍动一下,天知道如果掉了下来等着他的是什么。
  旭不温不火的坐在一旁,就着烛火轻轻的翻着书册。
  祺觉得时间在瞬间停顿了,他不知道撑了多久,这样的姿势太过难熬,已经有多久没被这样狠罚过了,但是那样的痛苦在片刻间又都涌了上来,是那么的清晰,上次被罚过足足一个月都直不起腰来,难道是为了惩罚他害的小布残废,真正是罪有应得了。
  书册一页页的翻过,轻轻的纸片声斯斯作响,烛火跳跃着迷人眼,地下依稀可见晶莹的汗珠一滴一滴慢慢的汇聚。
  祺开始颤抖,心也愈来愈慌,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但隐约看着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更没了底,翻书声还在继续,一册书还没过一半,难道真的是这些年日子过好了这点责罚都耐不住了。
  吱呀~~
  板凳作响,祺颤动的如垂死的小虾米。
  旭起身,冷冷一哼,祺的心瞬间收紧。
  啪~~
  身子一晃,好在没跌下来,右臂上如被火点燃般的灼烧着痛,祺紧咬着唇没有吱声,一股血腥味泛起却死命的稳住身子生怕跌倒。
  刚刚的一板劲风太大引的烛火熄灭,剩下大半截孤零零的立在那,被四周的烛蜡包裹着,旭点燃蜡烛放在祺的脖子上,淡淡的说:“别晃,烛影动了书可看不真切了。”语气如温柔的慈母叮嘱儿子般。
  祺的脸色却更白了,努力撑着,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晃动,脖子却伸得直直的几近僵硬,烛蜡慢慢滴落顺着脖颈慢慢滴落被地下的汗水湮没,泛出点点红光漂浮着如入了秋的红叶。
  房间静了下来,旭低头看了看地下的汗珠,又看了看凳子上的祺没言声。
  腰似乎断裂般的疼,祺咬着唇,汗水流淌的更厉害了,砰的一声终究是摔了下来,带着一丝惊恐看着旭连忙请罪。
  旭只是默默的抽出两根长长的香,指指凳子,祺认命的又撑了上去摆好姿势,腰却直不起也弯不下去了愣在了那,余光扫到旭冷冷的眼眸心中猛的一颤,手指狠狠的抠了下掌心用力弯下腰去,还没立稳就开始颤,旭点燃香擦在祺的耳畔,低低的道:“别让我像小时候那样训你,两柱香的时间给我撑稳了,老规矩掉下来一次加一刻钟,当然还是十板子。”
  祺听着差点没吓得当即掉下来,这么长的香少说也得一个半时辰才能烧完,以他现在的体力别说是撑三个时辰就是一刻钟能撑下来就是不错,今天姑且不论别的错就是掉下来的次数也足够被旭打死了。
  凳子吱吱呀呀的只响,旭像是不耐听这声音了,起身离去,他一点都不担心祺会偷懒,借他个胆子他都不敢。
  夜间的路显得有点幽暗又别有一番风味,风静静的吹着,凉意森森很是醒脑,远处小屋的烛火未熄,旭寻着烛光走去,老人独自沏着茶,似无意又似在等他,看他进来默默的一笑,手微微一抬,举起茶壶倒了一杯手一抖轻轻的送了出去。
  旭身型微晃,伸手接了,茶很满却丝毫未漏,入口有点苦回味却异常的甘甜,轻轻一笑在老人身边坐了:“夜半独饮好雅兴。”
  老人轻轻一叹:“不过是祭祭那个短命的小徒孙,但愿他在黄泉路上不要孤单。”
  旭的心也跟着一沉,老人不问世事,一一的事并没有禀告。
  “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小徒孙死了也不来告知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老人问道。
  旭默默的跪下,无语。
  “别在我这杵着,要跪出去跪,祺什么时候下来你就什么时候起来。”
  旭退了出去,在房门口跪了。
  叶子上晶莹的露珠随着阵阵凉风往下落,风儿带着股土腥味儿。
  老人收了茶具,慢慢的依着床闭上了眼睛,脑内一一小小的身影在跳动是那么鲜明,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慢慢的流了出来。
过失
  天微蒙蒙的亮了,照的露珠儿更显得晶莹,光灿灿的。
  一个长长的身影在门前拉伸,消瘦而憔悴。
  旭直挺挺的跪在门前,双手垂于两侧,透骨的寒气直逼膝下沁的人心都揪着痛,冷汗直冒,这样的夜太过漫长。
  老人终究是上了年龄又伤心了半响禁不起折腾睡了过去,旭听着老人缓缓的呼吸声稍稍安下心来,这么把年纪了还要操心自己真是不孝,祺是自己一把带大培养的大弟子却不能平衡两个小弟子的关系,下一代的弟子关系到灵异门的前途真正是太让人失望了,自己瞒着老人也是怕老人操心,毕竟是老人的心血,而且老人像来极疼一一的,白头人送黑头人的苦楚又怎么禁得起,看看天色,慢慢的起身。
  祺痛苦的在凳子上撑着,这样的姿势好多年没被罚过了,即使是以前年少时满天的淘旭也很少这般罚他,怕他闪了腰,但每每气极了都会这般的罚,这次一一死了小布残废,都是他没处理好,他都不敢想能不能出这个屋子。
  香燃的很慢,一缕一缕的往上飘着,逐渐升高慢慢散去。
  周身僵硬的厉害,感觉都是一团一团的硬块又酸又麻,腰更不像是自己的了,稍稍动动都断了似的疼,摔下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密,祺苦苦一笑,怕是今天要被活活打死在这了。
  旭进来的时候祺正在地上喘息,弓着腰,额头上盈满了汗水,见旭进来没有丝毫的惊恐分明的是没有偷懒的心虚只是微微愣了愣挣扎着跪下行礼,旭知道祺不会去偷懒只是淡淡的问了句掉下来几次。
  祺分明的一颤,答道:“十一次。”说着低下头,脸微微有点红,三个时辰摔下十一次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的鄙视自己。
  哼~~
  “最近果然是长进了,功夫就疏懒到这个地步,你都在干嘛,这么大人了难不成还要人盯着你练功?”旭喝问道。
  祺俯身低头:“是弟子懒惰有负师傅教导。”
  旭死死的盯着祺看了好半天,问:“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以你的心性不会是这个样子。”
  祺的头低的更下了:“是弟子不好,师傅多虑了。”
  “哦,那就是皮痒了欠收拾!”旭从牙缝里冷冷的挤出:“你看看你这都做的什么事,功夫不好好练,弟子也弄的一塌糊涂。”说着从桌上拿过板子指了指:“趴着去。”
  祺的脸更红了,被师傅教训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么像孩子似趴着的姿势却是很久没用了,虽然趴着比起师傅要求的那些动作会舒服些但是现在师傅是要把他当小孩儿般的教训了,慢慢的蹭了过去,在桌前站了半天犹豫着抿抿嘴趴了下去。
  啪~~啪~~啪~~
  毫不留情的十下让祺狠狠的咬破了嘴唇,泪水差点没逼出来。
  “自己知道规矩,别让我动手了再来后悔。”
  吸着冷气,祺红着脸喃喃的喊了声师傅,似撒娇又似求饶。
  旭二话不说举起板子就往下砸,祺猛的像前一蹿,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力道,祺觉得身后被烧着了般而且火势一直蔓延,旭一把捞过祺把他按在桌子上,板子继续肆虐着,祺觉得每一下都如刀割生生的把眼泪逼了出来,祺狠狠的挣扎着,旭打完剩下的九下才松手放开了祺。
  祺大口的喘着气却不敢耽搁连忙起身,当手按在了腰带的时候禁不起只打颤,回头看了看旭冷峻的面孔咬咬牙把裤子褪了下来,和着血的裤子黏在伤口上一时竟褪不下去,祺狠命的一撕,明显感受到掉了层皮下去不敢耽误太久复又趴下,分明的看到两腿不停的在颤,脸更是深深的埋在了肘弯。
  旭却不动凉着祺在这,看着他臀上深似沟壑的伤口邪恶的把板子放了上去。
  祺觉得身后凉飕飕的,咬着牙紧绷着腿等待疼痛的来临却迟迟不见动静,待板子放上身脸羞的更红了,师傅今天真把他当小孩儿训了,自己不久前也是这般教训一一的,想到一一心底更凉了,自己的疼爱竟是一一死亡的导火线而自己的宠爱却是小布骄纵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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