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

第85章


  果见水晶棺中的人儿翻了个身双手抱在胸前蜷缩着身子又睡了过去,一副迷糊状。
  一一?
  祺大着胆子喊了声。
  师傅~~
  一一呢喃,一如以往撒娇耍赖不肯起床练功的样子,伸出双手要抱抱不曾想被棺盖打到了伤了小手嘟着小嘴莫名的看着祺。
  祺一把推开棺盖,伸手抱出一一,上下打量。
  一一举着红着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祺:“师傅,这床怎么有个盖儿啊。”
  祺没理会一一,抱着他翻来覆去的看,一一紧张兮兮的看着祺,小小声的说:“师傅,师傅别生气,一一乖,以后不赖床了,这就练功去,师傅别生气。”一一只道赖床又惹的祺生气了。
  “乖,师傅没生气,你还记得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吗。”祺看一一周身无碍才问。
  一一点点头:“小师兄凶我,然后就觉得身子热就睡着了,师傅,一一不是故意偷懒的,真的好困好想睡,师傅别生气好不。”一一在祺怀里蹭着撒娇。
  祺紧紧的抱着一一:“师傅不气,师傅不气,只要一一好好的就好。”说着抱了一一出去,满心的欢喜,这是上天又把一一换给自己了。
  老人和旭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一一活生生的就在面前也不得不信一一死而复活的事实,药王更是拉着一一上下检查,一一苦着脸不爱搭理。
  
  执法堂。
  小布跪于铁链上,弓着身低着头把红肿着脸掩埋在耷下的发丝中,手被禁锢着,随着一板一板的落下而颤抖却死死的咬着牙不肯哼一声。
  手,没几下就红肿、破皮痛的钻心,但是仅剩的傲气告诉他不能哭喊,都够丢脸的了。
  洞开的门,沉闷的板子声夹杂着隐约的风声,小布偶尔挣扎的身躯昭示着他的痛苦。
  啊~~
  一声稚嫩的尖叫伴着停止的脚步声。
  好熟悉的声音,小布抬起头看到祺怀抱着一一站在门口,一一惊恐的把小脸埋在了祺的怀中。
  小布愣了下,忽的猛烈的挣扎,试图逃避,最最狼狈最最难堪的样子偏偏给一一看到让他情何以堪,无论是人是鬼这副样子都不愿给一一看到。
  一一显然被小布的样子吓到了,躲在祺的怀里不肯出来,一个劲的抽泣,祺轻轻的拍打他哄着他。
  “别怕,一一没死。”祺以为小布这个样子是怕鬼,执法弟子看到一一也愣了停了刑,祺把一一抱了进去,小布见无处可躲了猫着的腰低的更深了,祺见小布这样突然有股很深的罪恶感,上前想看看他,小布明显的挣扎了下躲避着,一一咋着胆子从缝隙中偷眼看了眼小布见他手肿的都没了样子还带着血又吓的躲了回去。
  祺叹口气,看看左右的执法弟子,没做声,执法堂罚下来的他也无力去阻止,抱着一一默默的退了出去,临到门口一一怯怯的说:“师傅,小师兄怎么了,你不要他了吗?”
  小布心头一震,连小小的一一都看的出来呢,自己到底还在坚持什么执着什么呢,不存在的点点温情?奢望的温存?苦苦一笑,没必要在争取那些远去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吧,好累,也好疼,身心都痛,不知道痛的久了是不是也会麻木呢。
  
宿命
  山头,白衣飘飘,雪曼执琴立于一侧,手指轻拨,淡淡的琴声飘扬,似有若无,夹杂着青青的草香飘扬在山间,安详淡定仿若离尘的仙子令人神往。
  雪怡默默的看着,心里酸酸的,这样的光景其实也挺好奈何仇恨的种子深种如一根长长的盘根令人自拔不得。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温灏兄妹照着着她们,无微不至的照顾也是时刻不离的监视,温家和薛家一直以来以这种微妙的关系自处,亦敌亦友。
  雪曼随意地拨动着琴弦,她喜欢这份闲适散淡,静静的看着山景,任音符在指尖中跳跃引的鸟儿和鸣花儿绽开,一切都是那么舒适惬意,内心平平,没有仇恨杀戮、名利追逐,安安静静的过日子,雪曼周身透着宁静祥和完全融入了这片山林,不时有鸟儿落在她身旁静静的陪着她。
  “看见没,这才是你妹子要的生活,江湖上的那些事根本不适合她,也不适合你,你何必苦苦逼她。”温灏轻轻的对雪怡说,像是怕惊了雪曼身边的鸟儿。
  雪怡仰头,冷眉:“咱姐妹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更轮不到你做主,你管好小妮子也就是了。”
  小妮子跳了出来:“黑巫婆,咱的事也轮不到你插嘴。”
  温灏瞪了小妮子一眼,小妮子立刻缩了回去呶着嘴不吱声,他隐约觉得雪怡虽然可恨但其实也挺苦的,被仇恨包裹着的心独自带着妹妹长大,身在武林却失去功夫无立足自保的本事,在加上幼年时就被仇恨烙上了深深的印记,行为处事难免会偏激,好好的个女孩子整日的穿着黑衣躲在阴影之后,女孩子最宝贵的青春在仇恨中流逝。
  小妮子知道温灏有些疼惜雪怡,但她看不出雪怡有什么好,完全黑巫婆一个,恶毒、奸诈、残忍对自己亲妹妹都能下死手更不论其他人了,但小妮子虽然调皮任性却也着实听温灏的话轻易不会违背,看温灏待她们姐妹好她也没话说也跟着好好的待他们,况且她一直很喜欢雪曼,喜欢她那种安宁平和,那些似乎在自己身上是怎么都不会有的。
  雪怡瞅了眼小妮子:“原本就是各行各路,奈何你们兄妹死缠烂打的非要跟着,这路你们要走我们也拦不了,要说理找你哥去。”
  雪曼听到争吵还是独自静静的弹她的琴,音色未变,丝毫没受影响,只是身边的鸟儿不堪其扰纷纷飞走了,早就习惯了这一切,只是默默的做自己的事,尽量的远离喧嚣,她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在荒谷中不出来会是咋样,那样的日子虽然艰苦些但是过的却很舒适还有天孝和爷爷陪着,想到天孝她又是一阵心酸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弄出这么个事以后又如何相见,暗自叹息,无意中看到小妮子,明亮的眼睛闪烁着,透着智慧与狡黠,带着调皮与人性却透着可爱,淡淡一笑,这才是配得起天孝的人儿,自己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擦身而过的缘分,而后只会在一旁默默的祝福他、守护他。
  争吵还在继续,还是那么喋喋不休,似乎有小妮子的地方是很难安静的下来的,温灏也颇为头痛的看着,这个妹子是无理都要闹三分的主,跟她争辩几乎等于无事找死,不争死八成也得渴死,揉揉头自去一边想心思了。
  跟着薛家姐妹,并未发生不妥,雪怡的《易筋经》功夫到底是哪学来的也没有半分头绪,逼供是肯定行不通的,以雪怡的性子绝对的是宁死不招的,旁敲侧击也没能看出什么来,这么个线索难道要断在这,这事儿禁不起一拖再拖了,迟了谁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故,矛头指向天孝也不知他现在是否安好,虽然少林设防严密但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如谜一般的局该当如何解。
  在细看看雪曼,脱俗般的人儿却遇到这么个姐姐,背负着的比其他人都沉重,虽然她总是淡淡自处却一副我见尤怜的样子让人心疼,偏偏这么个人却和小妮子爱上的是同一个人,薛家和温家上一代的恩怨就是因背弃而起,难道如今又要重蹈覆辙,这就是两家的宿命不成?
  
妖情
  不算洁白的墙壁上攀爬着两只庇护,小壁虎不知去哪调皮弄断了尾巴回家紧紧的依着母亲,蜷身子舔着小尾巴,母亲用自己的身子遮挡着小壁虎不时的去蹭蹭它,小壁虎也趁机缠上母亲撒娇。
  小布扬起嘴角却牵扯着满脸的痛,微微上扬的嘴角离开塌了下来眉毛也跟着蹙起。
  冷冷的、粗粗的铁链仿佛与自己成为一体,不知谁勒了谁、谁又伤了谁,腿早已麻木,沉重的不似自己的,小布看着墙壁上的壁虎,小壁虎正和母亲撒欢儿玩的开心,忘却了断尾的痛。
  墙壁上猫着的身影在晃,似有无尽痛苦在压抑,小布低着头不在去看,伤心人怕温情,温情却无处不在偏偏不做自己身边。
  受过刑的手被重重包裹着比粽子还厚,十指连心,心随着手一直抽搐,直到破碎,随着膝上的血碎了满地。
  血,慢慢的沁透,粗大的铁链显得有些暗色,连同着墙壁都似乎暗暗的,壁虎似乎也累了趴在一角静静的一动不动,一切都静的可怕。
  小布无聊的看了看地上,就连蚂蚁也怕这片血腥似的,都远远的躲了,忽的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小布回头,一一蹑手蹑脚的在往前走,却离着他远远的不动了,怯怯的看着他,眼神中透着丝害怕还有点怜悯,小布回过头不去看一一。
  一一低着头,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小小的一步,站住,又看看见小布没反应又往前走,没走两步又停住视线落在小布的手上,抿抿嘴,鼓足了勇气走到小布身边,在怀里捞了半天摸出个精细的小盒子,道:“小师兄,你抹抹,师傅以前打了我抹抹这个就不那么疼了。” 说着把盒子放到了小布身边默默的看着他。
  小布打量着这小盒子,他的房间也有个,以前伤的重了祺都会留下来照顾自己,然后留下一盒子药放在自己的床头怕痛的紧了随时可以用,现在盒子还是这么个盒子却又多了个新主人,连着那颗心也换了主。看看一一,总是怯怯的看着自己周身透着害怕却强自镇定的站住自己面前,是可怜吗还是要好好的看看笑话?
  “师傅让你来的?”小布把一一抓在怀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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