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晚歌

第53章


    慕念瑶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萍水相逢,甚至连姓名都不知。”
    
“那么在座的其他几位呢?”郎平说着,不忘将其他人一一打量了一遍。之前选择慕念瑶先开口,是因着围坐的多数人都似乎对她很是恭敬,当然,除了她左手边坐着的那名男子。见其他人亦是不约而同地摇头,郎平定了定心神,转向即墨轩逸道,“那么这位公子呢?”
    即墨轩逸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进来时,事情就已经发生了,若是不信,可以问问这里的店小二。”
    郎平将信将疑地转头看向店小二,见一脸苍白的他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后,又继续问道:“既然那时已经发生了命案,一般人躲之不及,公子又何故一定要进来呢?”
    
“郎捕头话可不能这么说,刚才我进来之时却是并不知晓发生命案的,只是见着了熟人,故而才来此小坐。再者,那桌那么靠里,从门外来看就要被前两桌给遮得严实,任谁都无法看透内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不是吗?”即墨轩逸三两句话便将自己与此事撇得干干净净,不禁令慕念瑶大为咋舌——尽管事实的确如此。
    郎平皱了皱眉,若有所思道:“那请恕郎某唐突,以普通人的思维来说,若是见到了命案定是下一刻便仓惶逃开,鲜少会有人敢于滞留,不知几位……”
    
“呵”不等慕念瑶开口回答,即墨轩逸便轻笑出声了,“郎捕头也是聪明人,该知即便今日我们逃了,他**还是有办法能够找上门来,与其那时候闹得两方都尴尬,倒不如配合你们的工作,是也不是?”
    
听罢,郎平双手一拍,笑道:“好,爽快!”与此同时,他也几乎可以排除了这一桌人的嫌疑,若说之中占据最大部分的原因,倒是有些悬了,没错,就是郎平身为捕快的直觉。眼前之人身上散发的贵气是任谁都可以感觉到的,他们若是想要杀一个人,绝不会用如此低级的手段,毕竟以他们的身份,可以有无数种叫人死得不见痕迹的方法。
    
眼看着郎平往事发的那一桌走去,慕念瑶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虽然先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但毕竟是在科学文明社会长大的,对于如此血淋淋的事件终究是无法习惯的。
    一旁的即墨轩逸没有忽略她这点小表情,拿过水壶为她倒满,而后柔声安抚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再次对上他的目光时,慕念瑶竟不再联想到萧君辰,反是感到一阵**从心底滑过,她轻轻了点了点头,“多谢即墨公子。”
    即墨轩逸不知是何神色,只见他稍稍敛起了面上的笑容,似是稍有不悦地说道:“难道我们就一定要这么客套才好?”
    慕念瑶有些不解:“那……”
    不等她说完,即墨轩逸便打断道:“往后你直接唤我的名,我也称你为念瑶,可好?”
    
尽管心中略有疑惑,但毕竟慕念瑶并非受了那封建思想毒害的古代女子,直呼对方的名字在现代更是常见至极的事儿,所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她一口答应了下来:“好。”
    
听到这声应允,即墨轩逸随即再次展开了笑颜,不同于前次那淡淡的漫不经心的笑,现在的这个笑容虽然短暂,却也是发自真心的。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即墨轩逸仿佛并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任何的不对劲。
    原本一直垂眸不语的黎人却早在他提出那疑问时,便已经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即墨轩逸的身上,不为别的,只为他那难得一见的姓氏,即墨。
    
古往今来,龙吟国的皇室向来是四大国中最为低调的,尽管他们享受着龙吟国内最为尊贵的生活,却是鲜少有人知晓他们的名讳,以及姓氏。也许是从祖辈传下来的规矩,龙吟国皇室之人从不轻易在他人面前说出自己的全名,更是因着这些个缘由,龙吟国皇族的姓氏到现在依旧是民间纷纷猜测的对象。
    
但黎人之前毕竟是在上官浩哲身边供职过一段时间的,皇家定然也是有自己的能力,所以对于这个神秘的皇族多少有了几分了解,偏巧,据他所知,龙吟国皇族的姓氏,正是即墨。
    
 
醉晚歌 卷二 云破月来花弄影 第六十三章
    这突发意外的后续故事并没有僵持多久,不过三天的时间,郎平便将犯人给抓了出来。而在那之后的会审上,作为事件相关者的慕念瑶等人也被请到了公堂之上——旁听。
    
知府徐守业是个约为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眼神中透着无法掩藏的犀利,鼻子很高,却有些向下勾起,下巴处留着一撮小胡子,令他原本该是严肃无比的形象稍稍得以缓解。
    慢步走到长案后的椅子上坐下,徐守业一敲惊堂木,大声道:“堂下犯人陈捷可知自己所犯之罪?”
    
这陈捷不是别人,恰是当日大叫静竹阁菜式有毒之人,却不想正是自己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引起了郎平的怀疑。此刻,他正面如此会地跪在堂下,自从被逮捕后,他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地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但这也是令郎平最为不解的地方,一般抓捕犯人时,他们在看到罪证之前多少还会存着几分侥幸心理,期望着借助自己的辩驳来躲过这一场灾祸,这陈捷却完全不是如此,一口承认了自己犯下的罪行,没有半点辩解的意思。
    将案情铺开来看,作为捕头的郎平却直觉其中存在着什么内情,只是这陈捷不肯说,自己只能这样臆想猜测,这点着实让他苦恼不已。
    
自然,关于这件事,郎平也是和徐守业谈过的,徐守业虽作为知府,却从不摆官架子,为官即便说不上真正的清廉,但也还是个体恤百姓的好官,毕竟有些事,总是无法放到台面上来说的。
    陈捷跪在堂下低着头,但还是不忘回答道:“是……草民……认罪!”
    徐守业听罢,并没有急着为他定罪,而是一手撑着腮边,一手叩击着桌案,此时的公堂是极为静寂的,所以那一声声的叩击音显得格外向量,毫无例外地敲进了陈捷的心里。
    
陈捷的额头开始不停地冒出冷汗,不安的情绪在这时开始翻腾,他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高坐上的徐守业,却不料恰好撞上了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心里一紧,他赶紧低下头,就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到自己的身子已经有些微微颤抖了。
    慕念瑶自然是感觉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这微妙气氛,她轻轻推了推身边的浅秋,压低了声音道:“看来这事还不简单呐。”
    浅秋抿了抿唇,答道:“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即墨轩逸倒是不以为然,只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流转着的光彩不同一般。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突然从堂外跑来一名衙役模样的人,在徐守业面前跪下,双手抱拳,然后高声道:“大人!”
    徐守业眯起眼看清来者后不禁眉开眼笑,一摆手说道:“免礼,李成,本官让你去办的事,可有办好?”
    
李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稍稍犹豫片刻后重重地朝着徐守业磕了个头,才咬牙道:“请大人恕罪……属下……未能寻着陈捷的家人,待属下昨日到达时,那座村落早已空无一人,四周搜查了一番,财物、食物全然一空,许是……遭遇了山贼。”
    陈捷听罢,完全失了先前那副冷静的模样,双眼瞬间变得血红,不停地摇头低念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会……”
    
“哦?竟有此事?”徐守业却好似没有听到更是没有看到陈捷的失态,自顾自喃喃道,“但倒也不是不可能,那座山头地处两国交界处,来来往往的人源混杂,谁也不去管,时间久了,倒是积聚了一群穷凶极恶之徒,倘那村子真是被那群人给剿了,我们……也不好怎么样啊。”说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徐守业意味深长地瞥了陈捷一眼,“如果不是他们,也许还能派人去找找……兴许还能寻着一两个活口。”
    
闻言,陈捷眼中上过一道希望的精光,他先是咬了咬唇,然后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再次向着徐守业,一连磕了好几个头,“大人……也许不是山贼……而是……而是……”停顿在这个过渡词上良久,陈捷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徐守业一听便知其中定是含有内情,对郎平使了个眼色,他立即会意,将围在门口看戏的一干人等给赶了出去,而后“碰”地一声紧紧地关上了大堂的门。
    眼看着一干闲杂人等均被请了出去,徐守业才对跪在堂下的人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陈捷皱了皱眉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哭丧着脸说道:“大人……不是小人不想说,只是那人……姓甚名谁,小人根本就不知道啊!”
    “不知道?那本官问你,人是你杀的,可有错?”徐叶萍拧起眉尖厉声问道。
    陈捷摇头,“人确实是小人杀的,只是……只是……”
    徐守业挑了挑眉:“此处皆是可信之人,你有话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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