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大漠

第165章


  奂静阏氏忙道:“左谷蠡王请。”
  左谷蠡王奇怪地看了一眼奂静阏氏,骑上马走了。
  奂静阏氏看他走远,立刻骑上马回到营地。
  她的贴身侍女急匆匆跑过来:“阏氏去哪里了?大单于回来见不到你,正在发脾气呢。”
  奂静阏氏并不急着去见呼律仁,而是附在侍女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末了问她:“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侍女点头:“记住了。”说完骑上奂静阏氏的马,驶出大营,朝王庭方向奔去。
  奂静阏氏这才去见呼律仁。
  呼律仁一见她就质问道:“你刚才去了哪里?”
  奂静阏氏撒娇地说:“大单于还好意思问我,我前面等了半天不见你,就出去找你了。”
  “出去找我?”呼律仁狐疑道,“你去什么地方找我了?”
  “我本来等你一起休息,可是好久都不见你进来,于是就想出去找你,可是走着走着,竟然迷路了。”
  “你也会迷路?”呼律仁认为这话更不可信,一个匈奴女子,怎么可能在草原上迷路?
  奂静阏氏笑道:“其实也不算是迷路,只是这洲山猎场附近的景色太美了,令我流连往返,竟然忘记自己已经出去很长时间,突然看见天色晚了,才匆匆忙忙赶回来。”
  呼律仁说:“这猎场周围有很多野兽出没,你以后还是小心一点,不要出去乱跑。如果实在闷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奂静阏氏说:“多谢大单于。”
  呼律仁虽然觉得奂静阏氏刚来猎场就出去这么长时间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想,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现在,呼律仁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探明扎龙拓家族背后的秘密。比如,他们为什么积敛那么多的财富,而且对于财富的渴求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连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财富也要想办法弄到手,就像他们急着要掌管牵牛山。再比如,他们总是想控制自己这个大单于。作为扎龙拓家族的女婿,自己已经给了他们仅次于大单于的尊崇地位,可他们好像还不满足似的。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呼律仁听到了原左谷蠡王暴病而亡的噩耗。
  据说,左谷蠡王是心悸突发,死在了自己的毡包里。
  呼律仁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个噩耗是真的,因为他认识左谷蠡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从来没听说他有什么心悸之症。
  呼律仁问前来报信的人:“你们是怎么发现左谷蠡王突然病亡的?当时他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那个人说:“左谷蠡王回去之后和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就休息了,可是第二天早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期,我们以为他累了,就没有叫他,想让他多睡一会儿,可是一直到了中午,他都没有起来。我们进去一看,他面色青紫,表情惊骇,正是心悸之死的症状。”
  呼律仁觉得太蹊跷了,昨天他还和左谷蠡王在一起祭奠雪颜,商议对付扎龙拓家族的事情,可是今天他就得了急症病故了。呼律仁真的担心,逐风王也会像左谷蠡王一样遭遇不幸。不过还好,直到深夜,也没有听说第二个噩耗。
  天亮后,呼律仁心情沉重地对奂静阏氏说:“虽然左谷蠡王以前和你有过一些不愉快,可是他毕竟为王庭的安宁做过不少事情,现在又遇到这样的不幸,所以我打算,将左谷蠡王的位置永远为他保留下去。以后,不要再提让谁接任左谷蠡王的事情。”
  奂静阏氏认为自己不合算。虽然免去了被呼律仁得知自己跟踪偷听的可能,但是自己的堂哥永远也做不了左谷蠡王了,真不知道自己那个决定是聪明还是愚蠢。其他的位置也不错,只是自己不能总是在呼律仁面前说大臣们的坏话吧。弄走一个左谷蠡王,王庭子民已经对自己颇有微词,再要是撵走一个大臣,恐怕自己要犯众怒了。
  可是总归死者为大,奂静阏氏也不好反对,只得先答应了。
  ……
  呼律仁为左谷蠡王举行了一个隆重的葬礼,其规格简直快要赶上大单于的葬礼,但是其他大臣和牧民们对此并不反对,他们认为,左谷蠡王性情温和,爱民如子,为匈奴的繁荣安宁立下了汗马功劳,尤其是莫名其妙被罢黜,已经很冤枉了,现在又遭此不幸,葬礼规格高一点,也是说得过去的。
  呼律仁在葬礼上宣布了自己的决定,昭告匈奴子民,在呼伦图大单于及其子孙在任期间,左谷蠡王的位置永远为塔明留着。
  对于这个决定,扎龙拓家族很是不乐意,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左谷蠡王是他们设计毒杀的,那种毒药,人服下去,就会脸色黑紫,就像是得了心悸之症,突发急病而亡。
  明善族长认为,这件事情就此了结,自己的孙子没有当上左谷蠡王也不要紧,反正他们有的是办法控制已经失去了雪颜这个得力助手的呼律仁。
  但是坦竺大人很是不甘心,极力向呼律仁推荐奂静阏氏的堂哥:“大单于对左谷蠡王的痛惜之情我们都很理解,因为左谷蠡王毕竟是一个难得的好臣子。但是,我认为,绝不能因为这个缘故就拒绝了更多的愿意为呼伦图大单于效忠的忠耿之士,这样做,会让他们伤心和失望的。”
  
第十二章 魂兮归来
更新时间2010-10-9 15:44:56  字数:2656
 奂静阏氏不停地给坦竺大人使眼色,意思是叫他不要再讨论这件事情,坦竺大人满脸不甘地闭上了嘴巴。
  葬礼结束回到穹庐大帐,呼律仁越想越觉得左谷蠡王的死有些蹊跷,正在闷闷不乐,听见有人通禀,说是逐风王前来祭拜左谷蠡王。
  两人来到左谷蠡王的墓地前,心情沉重地行了祭拜之礼。
  逐风王感慨道:“汉人有句话,叫做世事无常,我以前并不怎么相信,可是左谷蠡王这一走,我却对这句话深信不疑了。”
  “你也怀疑左谷蠡王死得奇怪?”呼律仁看着逐风王。
  逐风王点头道:“我不用瞒你,我的确是起了疑心。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可是一转眼,就发生了这样令人惊讶的事情,不能不叫人怀疑。而且,据报信的人说,左谷蠡王是得了心悸之症,可是据我所知,左谷蠡王虽然年纪大了,可身体健壮,根本没有什么心悸之症。”
  呼律仁说:“是啊,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仔细察看了左谷蠡王的尸体,他面色青紫,的确是心悸而死的症状。”
  “可是,面色青紫不一定就是得了心悸之症,我们应该慎重一些,再查验尸体。”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们从哪里去请大夫呢?匈奴的巫医,我又信不过。”呼律仁有些惆怅。
  “大单于可以向汉朝求援啊!”
  呼律仁面露难色:“可是雪儿已死,我真的不好意思再向汉朝开口要这要那。”
  逐风王正色道:“如果不到汉朝请大夫来,我们就永远无法弄清楚左谷蠡王的死因。而且大单于你好好想一想,为什么左谷蠡王会在我们刚刚碰面之后死去,而事先毫无征兆?”
  “难道是有人故意害死了他?”呼律仁显得有些焦躁,“可是。没有人有理由这么做啊!左谷蠡王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就是这次被罢黜,也是迫不得已,也不至于和谁结下深仇大恨,被人害了性命。”
  逐风王沉吟道:“大单于好像说过,那天你去天湖和我们见面,是瞒着奂静阏氏的。”
  “是啊。”呼律仁说,“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她知道?”
  “那么会不会是……”逐风王一面看着呼律仁的脸色一面说,“奂静阏氏发现了你的行踪呢?”仿佛怕呼律仁生气似的,又赶忙补充一句,“我并不是怀疑奂静阏氏,只是觉得,女人的心思一般都比较细腻,发现你那么长时间不在营地,出去寻找一下也是合乎情理的。”
  呼律仁面露不悦:“你的意思是说奂静阏氏跟踪我了?是她发现了我们三人在一起,然后害死了左谷蠡王?你觉得,这能讲得通吗?就算是她跟踪了我被我们发现,可她有什么理由杀死左谷蠡王呢?”
  逐风王赶忙道歉:“对不起大单于,我也只是为左谷蠡王的死感到惋惜胡乱猜测,希望左谷蠡王不是被人暗害,其实我对奂静阏氏毫无不敬之意。”
  呼律仁说:“草原上的人都知道,你们逐风家族与扎龙拓家族一向不和,你不满意依云做大阏氏也情有可原,但是,你不能毫无根据地胡乱猜测冤枉她。虽然她是扎龙拓家族的大小姐,可是,她和他们家族的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法?”逐风王略带嘲讽地盯住呼律仁,“草原上的人都知道,扎龙拓家族的每一个人,即使是刚刚懂事的小孩子,都非常忠于自己的家族,绝不会做任何有悖于家族利益的事情。我就不相信,从小被灌输了要忠于自己家族想法的奂静阏氏,会违背明善族长的意志。”
  看到呼律仁的脸色不自觉地沉下了脸,逐风王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我说过了,我不是怀疑奂静阏氏对大单于的忠心,而是就事论事,想弄清楚左谷蠡王的真正死因,如果他真的是心悸而死,那我们也能还奂静阏氏一个清白,是不是?”
  呼律仁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一些:“奂静阏氏对我决不会有二心。这一点,我十分清楚。尽管她的出身决定了她有时候要站在我的对立面,但是,她绝不会加害左谷蠡王。”
  逐风王忍不住又多嘴:“可是嘉睦阏氏的确是被她逼的跳进了天湖,这一点毋庸置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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