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穿越重生记

34 夜色撩人


余怅练功的时候一贯地专心致志,即使练着的是个会让他武功尽失的东西。我站在一边无所事事,开始瞎想余怅没有武功的后果,越想越可怕,不停地打断余怅的练功过程,与他进行严肃正经的讨论。
    “等等,停一下,我说你要是没武功了,一出王神医家门就会被砍成包子馅的,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你会让我变成包子馅吗?”
    “……当然不会,我可能和你一起变成包子馅吧。”
    “真这样那我就认了,还有,别小看你自己,难道昨天杀出一天血路的人不是你么?”
    我回想了下,好像自己确实已经挺牛的,没必要妄自菲薄。不过我又设想了一下自己带着一个武功尽失的人杀下山的可能性,基本上是小概率事件。余怅没陪在我身边等着我慢慢设想,自己一人就继续练去了,我看着他总觉得我们两个难逃一劫,除非下山时能天降神兵,不然只有被剁成包子馅一种可能。
    花麒那小子不晓得能不能来接应我们,当时神神秘秘地就走了,什么也没来得及安排。玉湖和罗枭应该知道我们被困在山上了,说不定这两个小一辈还能出来解我们的围。
    我就这么有一出没一出的瞎想着,不时打断余怅的练功,和他讨论一些很是没有意义的假设。开门小童子来过两次,分别送了茶水和点心,我是什么都不敢吃了,但是余怅依然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看他那副吃相,我都怀疑他也想吃出点问题来做些什么。
    无所事事的时候时间却过得飞快,我的大脑果然和正常人的时间认知不一样。一晃又到了午后,冬日的天空一过午就很快暗下来了,我看着那一点儿阳光照在余怅的身上,闪闪发亮,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当年和他一起参见武林大会。那时候我还傻乎乎地想着要隐居山林,谁知道后来会冒出这么些事来,其实我知道我这点儿小遭遇,和那些天雷穿越文的惨剧比起来不值得一提,但是如果是自己的经历,有很多事情还是难以像看小说一样地承受。
    当我思考现在自己的生活时,我迷茫了,我突然发现我的生活里余怅居然变成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没有他很多线条都会瞬间断裂。余怅就像强大的超级病菌,感染了我生活的每一个部分。这个发现令我很沮丧,我明明是要和他划清界限一拍两散的。
    晚饭我们是和王神医一起吃的,据开门小童子说这是做客人的莫大殊荣。王神医这个老家伙果然狡猾狡猾的,自己的饭桌上上了一堆好菜,居然昨天就拿黄花菜敷衍我们。当我刚刚把筷子伸向一只肥鸡腿的时候,王神医眼明手快地用自己的筷子挡住了我对肥鸡腿的攻势。
    “你从今天开始不能沾荤腥,这是对后面疗毒过程的准备,对了,也要也节制房事。”
    王神医很淡定的把鸡腿夹到了自己碗里,我觉得万分尴尬,而余怅那煞白的脸上似乎也可疑地泛红了。王神医一边啃鸡腿一边对余怅说:“你吃荤腥没问题的,随便吃。”余怅并没有大吃特吃来刺激我,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站起身出门去了,把我留在饭厅里和黑了良心的王神医面面相觑。
    王神医看着我欲言又止,往嘴里塞了好些肉食,老半天吞下去后慢悠悠地说:“余怅和他父亲很像。”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茬,因为我也没见过余孜将军他老人家。
    王神医见我不回话,又慢悠悠地说:“你和江之鹏一点也不像。”
    我真的觉得王神医跟我有什么冤仇,要不然他总是针对我是为哪般啊。
    “你们俩应该会比你们父辈过得好的,我觉得你小子是个能变通的人。”
    我的理性告诉我这应该是一句表扬,虽然听上去依然别扭。我对于我和余怅的父辈的故事兴趣不大,因为余怅已经跟我大体叙述过,我确定这是一个结局天人永隔的杯具,作为已经够杯具的人,我不想再背负更多的杯具了。
    王神医仿佛来了劲,不停地告诉我能够变通的重要性,其实我早就想夺门而出了,可是想到眼前这人既是长辈又是我活下去的指望,只好满脸堆笑的点头不止。
    “所以说,你们两个年轻人应该不要折腾,要好好的生活。”
    王神医以这句话作为长篇大论的结尾,施施然的站起来提着暖手炉就出门了。要不是被冻得一哆嗦,我真以为是坐在大学时那个不靠谱的心理咨询室里,刚才开导我的是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留着锅盖头的中年大妈。
    到了晚上,就是一个比较尴尬的时刻了,我尽可能地拖延着回房间的时间,甚至蹲在门框边和王神医的几个小徒弟讨论下了院子里植物的长势和药酒的炮制方法。最后在这几个小徒弟都忍不住打呵欠之后我才不情不愿地回到我和余怅住的院子里,果不其然,余怅端坐在院子中间的石桌边,一副等我回来有话要说的样子。
    “今晚月色不错啊,卢湛你过来。”
    我突然就胆战心惊,不知道眼前这人演的是哪一出,如果他要和我谈什么诗词歌赋星星月亮,那我只有去死一死了。
    “卢湛,打一架吧。”余怅扶着桌子边缘站起来,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仿佛是说我们去散个步一样稀松平常。
    这不是我记忆中的余怅,甚至也不是这几天我面对的余怅,虽然我从来都觉得没有真正理解过眼前这人复杂的大脑是怎么运转的,但是我现在是完全糊涂了,以至于根本没有来得及避开余怅直接劈过来的一掌。那一掌算不上黯然销魂,但是也足以把我震的七荤八素,这真的是一个即将废了武功的人的应有的功力吗?
    余怅并没有体现君子风度,在我走神发愣的时候又跟着发起了第二波攻击,我猜不透他这么死命攻击我的用意,是缓解昨晚被压的郁闷,还是为了纪念自己即将逝去的武功。如果是以上两个缘由,其实我都能体谅。我没有还手,但是为了不被打成鼻青脸肿的猪头,不停地一边后退一边往两边闪躲。直到我感觉退无可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背已经抵着院子的墙了。余怅毫不犹豫地压上来,紧紧地把我挤到了墙上,我顿时觉得那青砖墙上蕴含的寒气全部从我背部的毛孔中灌满全身。
    我忐忑不安地像案板上的猪肉,不知道余怅下一步要怎么宰割我。
    可是余怅好半天都没动静,我甚至都有点等急了,本想挣扎一下窜回自己房间里去,可是看着余怅依然没有愈合的嘴上的伤口,那点挣扎的心思一下子就没了。
    我很久没有这么静静地欣赏过眼前这个人了,不能算昨天晚上,因为那时候我脑子根本没有正常思考与审美能力。余怅真的就是我喜欢的那一型,绝对美男子啊,要多迷人有多迷人啊,我的前半生哪里遇到过这么一个人啊。虽然这个美男的美色里透着危险,但是我还是不怕死地扎进去了,这么说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是自找麻烦。可是现在我害怕了,我胆怯了,我内心苍老了,苍老的禁不起折腾了,我真不想招惹麻烦了,我想解了毒后就归隐去。
    有了这个心理铺垫后我变得理直气壮,双手按着余怅的肩膀俯视着他说:“求你了师兄,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你不想自废武功其实没关系的,我总能想出办法的,不行就让罗枭带人杀上来把王神医绑回去,我还真不信邪了。”
    “你宁愿向罗枭求救都不愿我帮你?”
    这是个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会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嫉妒!关键这嫉妒的对象还是个已有老婆孩子的人,我也太冤了!
    余怅没有半点要让步的势头,我们俩依然大冷天的在一个飘着小雪冷得要命的院子里僵持着。我的手保持按着余怅肩膀的这个姿势时间长了非常酸痛,只好往下滑,非常顺手地停在了他的腰上,想想索性死就死吧,一把把余怅拉进了怀里,像是抱着一个人型暖炉般紧紧拥着。余怅很配合地抬手抱住我的背,我们两个莫名其妙地在这个雪夜里激情拥抱了。
    这感觉好的我开始犯困,眼皮开始打架,终于脖子撑不住沉重的头颅,搭在了余怅的肩膀上。我拍了拍余怅的背,在他耳边轻轻说:“师兄,我累了,真的。”
    余怅的手从我背上滑了下来,非常缓慢地退后,就像撕便条贴时那样粘性巨大,难以分开。
    最后余怅退到了和我保持着一臂距离的地方,伸出手搭在我脖子上轻轻掐了一把,笑着说:“我有很多次都想一把把你掐死得了,可就是下不了手。”
    我直视着余怅暗潮汹涌的双眼,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你早就该这么做了,这样我们俩还有这么多折腾吗?”
    余怅放下手拍拍了自己身上的雪花,“没有机会了,过了今天后就更没有机会了,以后只要你不想,我连近你身都不行,你一招就能把我震出三尺远。”
    看着余怅这么轻松地谈论着废自己武功的事情,我忽然浑身不舒服,那种不舒服从腹部升腾,一路从胃烧到心脏,这可能就是闹心的感觉。可是我不敢过长时间地在余怅面前停留,我真的不想这事情还有什么反复,我怕我一下子没藏好就会脱口而出些什么心底的呐喊。
    是的,我心底这几天一直在呐喊,我装聋作哑不去理会,但是这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影响了我的日常生活。有个我不太能控制的可以称其为潜意识卢湛的家伙在我脑子里狂喊:原谅这个人,别折腾,在一起!
    这是我绝对不想透露出来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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