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翼天使-自由之章

  “……每个被‘狩猎’的天使都处于绝对的控制之下，也有过反抗的例子，但我们都可以妥善处理，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被解体，被研究，被取样，最后被做成样本。”
  原来是这些。
  “他们的机体都已经报废很久了。”诺别开了脸，“本来若是被系统回收后加以复原，还是有生存机会的。”
  “但是他们被捕获了。”辛说：“陨落后的天使，精神力和物理形态都会受到多多少少的损坏，他们和炽天使不同，没有完善的自我保护机制，一旦和系统失去联系，就几乎等同于报废，一开始人类的‘天使狩猎行动’还有一定难度，随着它不断将这些天使的机体可利用的部分据为己有，人类从它身上得到的能力也越来越多，从‘产巢’中培育出来的人造人日渐强大，之后再也没有失败过。”
  诺轻轻地碰了碰阿克雷德的腰，“那里还有给我们预留的‘贵宾席’哦！”
  顺着诺手指的方向望去阿克雷德果然看到那两个空无一物的容器底座的名牌上，一个刻着“塞拉佐”，一个刻着“阿克雷德”。
  “他们应该给‘塞拉佐’做两个罐子啊！”诺嘴巴翘的老高。
  “你想像他们一样，被那些人装进去？”阿克雷德皱着眉瞪他。
  “我才不要变成那个东西的‘营养品’。”诺做了个恶心的表情，“我没兴趣牺牲自己令它的机能复原，何况它也不是真的盖里诺克。”
  “辛，诺。”他突然唤着那两个少年的名字。
  “它不是盖里诺克。”
  塞拉佐的双生体异口同声地回答他，对他的疑问早已了然于心。
  辛说：“真正的盖里诺克，早在数百年千陨落后被执行回归程式。他的机体已被回收，因为损坏实在过于严重而无法复原，因此直接启动了他的备用机体。”
  “卡玛说现在的盖里诺克是他的仿制品，没有灵魂的备用机体。”阿克雷德说。
  “是的。”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灵魂只能在原型机中产生，之后只能不断转移，而无法新生，灵魂一旦泯灭便无可挽回，备用机体和本体的唯一差别便在于此，现在的盖里诺克，只是一个按照模拟程式行动的替代品，虽然他也有十二翼，头顶也有华丽的光环，也具备同样强大的力量，但是泽诺系统不承认他炽天使的地位，因为那不过是具光鲜完美的躯壳，灵魂早在他陨落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至于这个……”辛口气淡漠，“该怎么说才好呢？……”
  “所以你们带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向我展示一个赝品？”阿克雷德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藏在这个神庙里的不是他，在泽诺系统里的也不是他……”
  （冷静点，雷，别这样。）
  “救不了你，我无法冷静。”他焦躁地朝旁边走开两步，“我不能让你的灵魂一直这样依附在我体内，露卡！”
  两个少年一言不发。
  “明白吗？人类和天使的灵魂不同，两者的能量波动差异很大。”阿克雷德低声说：“我可以控制能量，才能让你以这样的状态存在，你的身体已经无法再使用！”
  露卡的身体在她被送到防空洞之前就已经被天使之光破坏，即使他治好了她的黑死症也无力回天，然而在绝望之余他感应到了在她体内还有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那是人类生命活动时所产生的能量反应，因此他急中生智，将露卡的精神能量从她体内分离出来，并植入自己体内。
  将天使的生命能量转给人类使用，这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然而他做到了，因为他是控制能量的“执政官”。
  （我明白，雷，你为我做的我都明白啊！）
  “你不明白，露卡！”他浑厚的低吼在巨大的中央神庙内回响着，脸上闪过一丝疲惫，“我的能量太强，过不了多久，你的灵魂会被我的身体吞噬掉，我已经……我已经……”
  “为了不让你的灵魂受损，他吃了很多苦头呢！”诺轻轻地说。
  阿克雷德立即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那个少年一眼。
  “他必须尽快给你的灵魂寻找一个栖息之地。”辛轻轻地叹了口气，“否则事情就会像他所说的那样——依附在他这样强大能量体上，你的灵魂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可能，就算他竭力保护你，他体内的防护系统，也就是他的精神壁垒早晚也会自动开启，将侵入他体内的异常能量反应销毁。”
  露卡沉默了很久，久到令阿克雷德有些惊慌，以为辛的话已经成为现实。
  “露卡，和我说话！”他命令着，这罕有的口气很快就成了恳求，“骂我都好，别不出声！”
  （若真是这样，也挺不错的吧！）
  “露卡！”他咆哮起来。
  （这样也算是永远在一起了吧？）
  他几乎能看到露卡站在自己面前，明明很伤心，却还是若无其事地笑着，对他说：“这样也就是永远在一起了吧！”
  这个可恶的小家伙，为什么就不肯向他示弱呢？一直这样维持着坚强的样子，只有到了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才会想到他……不，即使倒了那种时候，她还是会宁愿自己痛苦也不肯向他求救。
  为什么不试着依靠他呢？就算他什么都不懂并且笨拙如失忆，可是他比她强壮太多，对痛苦的承受能力也应该比她更强才是……应该是他保护她才是啊！
  “我不会让你死，你也不会消失。”低沉的声音在他喉咙里滚动，“我是‘执行官’，是有十二翼的炽天使，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
  诺本想提醒阿克雷德他现在只有八翼，但辛的手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肩。
  “这个时侯打扰他，也许会被杀掉的，诺。”
  诺嘟着嘴，一脸无趣地望着辛，他的兄长只是冲着他微笑。
  “我一定要让你 好好地活下来！”阿克雷德坚定地说。
  （雷，我……）
  “安静，小家伙。”他硬邦邦的说。
  居然连露卡都顶撞，看来这大个子是真急了。
  阿克雷德皱着眉，不知那女孩冲着他说了些什么，只听他回了句：“等你能活蹦乱跳了，我随你处置就是了。”
  诺忍不住笑了，说这话的时候他虽然横眉竖目，凶得吓人，那只亮晶晶的眼睛里却柔和的不可思议。要是让那老女人看到阿克雷德此时的表情，只怕会尖叫吧？
  阿克雷德凉飕飕的目光射过来，诺下意识地躲到兄长身后。热恋中的暴君，还是不要找惹到比较好。
  “‘创造者’盖里诺克控制‘生命’的能力，这个家伙也拥有，对不对？”
  “如果他没有呢？”辛反问。
  “我回去泽诺。”阿克雷德冷冷地说：“找到‘创造者’的备用机体。”
  “你疯了！”诺吃惊地低呼一声，“你怎么去泽诺？你的导航系统和系统已经失去联系了。”
  “你们的没有。”他毫不犹豫地说。
  “我们的导航系统早就失效了。”辛笑道：“在我们陨落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将其毁坏了，我们从来未想过再回到那个地方，也不想留下任何可以让别人找到我们的线索。”
  “那我去找卡玛。”
  “喔，你想要怎么做呢？”辛挑了挑眉，“她正带着你的机体满世界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去？不是正好让她对你执行回归程式吗？”
  “我会强迫她带我回去，但我拒绝接受回归程式。”他答道：“我要摧毁我的备用机体，如果她拒绝合作，我会毁灭她，再利用她的导航系统。”
  “那个备用机体，毁掉也未免太可惜了。”诺嘟嚷着。
  “那么，回到系统后你又打算如何呢？”辛继续问：“当你一进入泽诺就会立即触发境界系统，在你达到炽天使所在的界面前就回遭到天使们马蜂窝般的围攻，而当你见到‘创造者’盖里诺克的仿制品时，爸爸妈妈们会对其他尚在位的炽天使下达阻击令，有可能会启动大批炽天使的备用机体来阻止你与‘创造者’发生接触。”
  “我会毁灭所有拽我的生物。”阿克雷德的蓝眼睛闪闪发光，“直到我耗尽全部的能量，被同类撕成碎片。”
  “有种。”诺一脸崇拜地鼓掌，“愚蠢，但是很有种。老实说，很多年前当我们一路过关斩将，抵达系统核心见到爸爸妈妈们前，差不多就是这么干的。最后在突破核心壁垒前，我们还是被他拦下了。是啊！我不甘心不甘心！有机会一定要跟你好好较量较量，我可不信真动起手打不过你，喂，大个子，你有没有在听，喂！”
  面对诺躲在兄长身后的张牙舞爪，阿克雷德无动于衷。
  辛按住弟弟的头，捂住他的嘴，任由诺发出呜呜的抗yi声。
  “你的运气不错，眼前的这个‘神’就可以解决你的问题，因此你无需去做那种与自我毁灭无异的事情。”
  “他可以让露卡复生？”阿克雷德迫切地需要得到那少年的肯定，“虽然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吸收了数个天使的机体组织，呈现出异形变体，然而核心部分来自‘创造者’，因此依然具备盖里诺克的能力？”
  “那就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