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丹

第九十四章 一个容嬷嬷扎死千万个紫薇


深夜。
    又一场醉生梦死的酒宴,吴三桂跌跌撞撞着从某某大官的府邸走出。他的酒量虽然不差,但也经不住被一群人盛情猛灌,感觉扛不住了赶紧找了个接口开溜。醉眼中见到一顶轿子,以为是来接自己的,又踉跄了几步上前掀起帘子。
    谁料这顶轿子里坐着一个紫色罗衫的女子,一脸媚笑着看着吴三桂,那样美丽中带着邪恶的笑容立刻让他感到几分危险。又见此女手执一枚飞镖朝向自己,心下大骇酒已经醒了大半。飞镖造型特别,吴三桂一眼便认出那是幽冥门的独家暗器,而飞镖上隐约的幽冥二字更验证了他的猜想。
    江湖武林的杀手组织为何会找上自己?他虎目圆睁,紧盯着这个女子,不动声色地思考应对之法。
    “吴将军,我劝你不要耍什么花招,这飞镖上可是喂了剧毒。”紫凤凰含笑道,“乖乖上轿来,有件大买卖要和你商量商量。”
    吴三桂略一思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上了轿,轿夫抬着轿子离去。
    “嘶……”真他妈的痛!邢沅夹紧肩膀,曲着手肘,望着十个手指头已经发不出有意义的音节了。现在自己算是体验到什么叫做“一个容嬷嬷扎死千万个紫薇”,真的痛死掉了!
    好痛好痛!穿越黄金定律有时候是会失效的,但你永远无法事先预知。邢沅在地上打起滚来。
    刚刚皇后来选秀女,十个娇花一样的女子,皇后偏偏选上了故意装成斗鸡眼的邢沅,这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余曼曼不服,出言问询,皇后为了立威便趁机发难,要处罚她以儆效尤。维护正义的女超人邢沅,路见不平“开口”相助。皇后见这个斗鸡眼秀女居然是伪装的,还替别人出头,索性就让她代余曼曼领罚。这个常年得不到丈夫关爱的变态女人,教唆身边的宫女用针刺进邢沅十个指甲里。
    乖乖再加额滴天啊!邢沅痛得哭爹喊娘,皇后却如司空见惯般不为所动,处刑后将她关进了皇宫里传说中的小黑屋。
    只听得“咔嗒”一声开锁声,黑铁门被推开,邢沅暗自叫苦,该不会是皇后大妈给自己加夜宵了吧。淡黄色的裙摆出现在她眼前,邢沅抬眼看去,还好,是余曼曼,不是皇后大妈。余曼曼蹲下来抓起邢沅的手,看着血迹斑斑的指甲,强压着愧疚且心疼的情绪。
    同学,很痛耶!不要随便碰我的手指!邢沅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为什么要帮我?”余曼曼看着痛得龇牙咧嘴却发不出声音的邢沅,问道。
    邢沅有气无力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余曼曼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瓶,细细地将药膏涂抹在邢沅手指尖尖的伤口处。这药膏初抹上去的时候,奇痛无比,仿佛再次经历了针扎指尖的痛楚,邢沅惨叫一声。
    “你忍着点,不要惊动了看守。”余曼曼提醒道。
    片刻之后,药膏发挥作用,疼痛感渐渐减轻,比之间好受了许多。邢沅望着突然出现在牢房里的余曼曼,奇怪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余曼曼一时语塞,便不去理睬,将小瓶子收进衣袖。
    “这里可是皇宫的小黑屋啊!你是怎么进来的?”邢沅追问,一个小小的无权无势的秀女如何能够不惊扰他人来到这个小黑屋里?
    “我自有办法。”余曼曼冷言,“本小姐家世显赫,出生高贵,进出此地只需打点好关系便可。你我二人身份悬殊,别以为你替我领罚我就会感激你,今日我送药来便是还了这份情。今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以为我帮你是为了巴结你?切!”邢沅说道,“我肯帮你只因为你那张脸看起来很像我的小妹妹曼玉。”
    听到“曼玉”这两个字,余曼曼脸上阴晴交替,她强压住即将喷涌的情绪,说道:“我改日再来。”转身欲出门去,却终究还是回头,道:“你切不可再鲁莽,我会找人帮你疏通,救你出去。”
    余曼曼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邢沅并不领情,对着她的背影道了声:“切。不稀罕!”
    “父皇~~”长平像一头小牛一般冲进了崇祯的“办公室”门口,却被门前的公公拦住。
    “公主请留——”
    “留你个大头鬼!”长平一个飞踢打发了公公,冲进了房里,“父皇!救命啊!”
    崇祯此时正接见吴三桂,听见长平的声音,崇祯暂时将自己从国事中抽身出来,问道:“长平,你为何如此慌张?”
    “父皇,快来救圆圆姐啊。”长平已经急出了眼泪,这几天她和邢沅在冷战(邢沅:是你单方面跟我冷战呀!),皇后为难邢沅的事情她才听说就急忙跑来搬救兵。
    “圆圆?”崇祯想起那个带着微笑的睡颜,不禁微微担心,但仍说道,“长平,父皇正忙于国家大事……”
    “这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长平吼道,“圆圆姐得罪的可是皇后,天下除了父皇谁都救不了她!父皇,你救救她吧。”
    圆圆她触怒了皇后?虽然担心圆圆的安危,但谨慎的崇祯还是不打算出面,毕竟一个是“国母”而另一个只是“秀女”。
    “长平,父皇暂时走不开,这样吧——”崇祯挥毫写下一行字,盖上玉玺,交予劳公公:“你就随长平走一趟,将邢沅带回来,见此诏书如朕亲临,任何人不得阻拦。”长平仍不放心还想再说些什么,劳公公制止了她,手轻轻抓在她肩头。
    长平感到一股转身的力量,她抬头看了劳公公一眼,劳公公还是一脸恭敬的表情:“公主,请。”劳公公是崇祯身边最亲近的公公,皇亲国戚朝廷命宫都忌他三分。虽然劳公公常常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像只可爱的大熊,可刁蛮的长平对他有着莫名的畏惧,便老老实实地随劳公公走出议事房。
    崇祯转而对吴三桂道:“吴将军,我们继续议事。在锦州布防上,吴将军有何看法?
    “皇后娘娘,皇上有旨要召见秀女陈圆圆。”劳公公开门见山道。
    皇后不慌不忙地一边轻轻吹着杯中的茶,一边道:“劳公公要找陈秀女便去秀女房找,到本宫这里做甚?”皇后这话便是表明不肯轻易放人,长平沉不住气,说道:“劳公公,圆圆姐就在这里。”
    “好你个长平,亏皇后娘娘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如今倒是反咬一口。”说话的是皇后贴身宫女。
    长平的亲生母亲顺妃诞下长平后便撒手而去,崇祯便将长平托给皇后抚养,然而终究是别人的孩子,身为后妈的她不曾尽过一分为人父母的职责。长平就在这样缺乏母爱的环境下长大,在后宫中没有母亲的庇护和教导,她的脾气古古怪怪。虽然崇祯一直很宠爱她,封赏不断,却无法弥补她心灵的寂寞感。
    “罢了罢了,本宫也不曾指望她会报答,本来她生母顺妃也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报答真不必了,只要啊,少给本宫添是非就成。”皇后喝了一口茶,眼神瞟过见长平拼命咬着嘴唇在忍耐。
    劳公公轻轻拍了拍长平的肩膀以示安慰,又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扇了那老宫女一巴掌。这一巴掌当着皇后娘娘的面甩的,仿佛就甩在了她自己脸上,皇后怒颜:“劳公公!”
    “大胆奴才,竟敢对长平公主直呼其名,打你还是抬举你这狗仗人势的臭奴才!”劳公公一本正经道。
    “老奴……皇后娘娘……老奴……”老宫女赶紧跪倒求情。
    皇后娘娘只好赔笑脸道:“劳公公,您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了她这一次吧。别当真。”
    “这句话也是咱家想对皇后娘娘说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皇上可是下了如朕亲临的诏书。这圆圆姑娘可是非带走不可,找不到圆圆姑娘,不止是咱家,连皇后娘娘也不好交代啊。”劳公公的话绵里藏针,听得皇后冷汗直流,她又说:“秀女房里找不到陈秀女吗?也许她被派出去做事了,过一会儿便会回来的。”
    皇后这句话便是松口了,愿意放人,劳公公留面子给她,顺着说道:“那咱再去秀女房看看,也许圆圆姑娘真的已经回来了。”
    “不必劳烦公公,本宫立刻派些人去四处找一找,找着了就马上将她送过去。”皇后说道。
    “劳公公。”跟着他后面的长平忽然叫了他一声,等他回头后,她飞快地说了一句“thankyouverymuch”(好吧,你们知道谁教的吧?)。
    “三克油?”劳公公疑惑道。
    “劳公公,有件事想问问你。”走了一段路,长平回头问道。
    “嗯?”
    “劳公公认识过我生母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劳公公陷入了深深的往事中,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景象:一个疲惫不堪的女人搂着刚刚诞下的孩子爱恋地亲吻着,随后孩子被产婆抱起交予了劳公公,产婆乐滋滋地说着吉利话忽然笑容定格,缓缓倒在了地上。这个孱弱的女人见状忙从床上翻身下来要来抢回自己的孩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被劳公公单手捏住了喉咙,求饶之声隐没在喉咙口。临死之前,她不再挣扎和求饶,忽然展开笑颜,劳公公一惊手劲儿加大,她便没了呼吸。
    “劳公公,你讨厌我的生母吗?”见劳公公久久没有回答,长平出言问道。
    “不不不,顺妃是极好的人。大家都很喜欢她。”
    “包括劳公公吗?”
    “……包括。”
    “哦耶!”长平兴高采烈道,那样的笑容像极了她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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