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历练

第13章


弟弟围上围巾高高兴兴地跑了出去。妈妈也忙不迭的到厨房给我们做饭。 
史冬辉笑眯眯的站在灯光下说:“不会也有我的礼物吧?” 
“想得美,没有。”我又不是圣诞老人。 
“没有就没有,见到你已经很高兴了。” 
“看,这是什么?”我拿出了新毛衣。 
“给我的?” 
“嗯,看你毛衣袖子都脱线了。” 
他像个孩子似的笑了,赶快脱下身上的旧毛衣,换上新毛衣,摸着合身的毛衣,幸福的笑着。又突然间抱住我亲了一口。 
看着他开心的样子,我也笑了,生活真的是越来越美好。 
那天晚上,妈妈溜了几个馒头,给我俩每人做了一碗鸡蛋羹。吃着黄灿灿的鸡蛋羹,看着灯光下的每一张笑脸,我觉着心里比蜜还甜。 
 为您。
第二十七章
腊月二十三下午,史冬辉提了半果袋苹果来了。
“你们家的苹果?”
“不是,我们家的苹果树还没有挂果。上次到我姨家拿了两袋苹果,给你拿了一袋,这次我叔来了,拿了一袋苹果,我给家里留了一半。这是山里的苹果,好吃。”
“哥,你来给姐架线,我胳膊都困死了。”正在和我一起缠毛线的弟弟马上把毛线塞给了史冬辉。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用手擦了擦,叫了一口:“嗯,甜,我给妈拿一个。”
说着又拿了一个苹果向厨房跑去。“洗洗再吃。”我大声喊着。
“知道了。”
“姨呢?”
“在厨房给灶爷烙饼子呢,腊月二十三是地灶,妈妈买了灶糖,又给灶爷烙十二张饼子,也就是一年的十二个月。希望灶爷、灶婆能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
“你们家这么多讲究,我们家只是撕下墙上贴的的灶爷,点一根蜡烛和几根香,妈妈跪下磕几个头就完事了。”
“那你今天晚上看看我们家对灶爷的虔诚。”
“好啊,可别说我老混饭。”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没事,你看我们家多欢迎你!”
冬天的太阳懒洋洋的照着大地,在下午发挥了它最大的能量,冷飕飕的风也减轻了它的威力,犹如抽丝般的轻盈。我和史冬辉坐在门道里缠毛线,他的手臂夸大的来回摆动,渐渐的,胳膊困了,把胳膊架在腿上一动也不动,任我从左边绕到右边。
“你说,这毛线要是能变成相思线,该有多好,你牵着这头,我牵着那头,想你的时候,我拽一拽线你不就知道了。”
“行了,别异想天开了。你工作的地方那么远,这线不可能隔山架岭的牵过去。”
“史冬辉嘿嘿的笑着,仿佛真有这么一条线牵在我们手中。
夕阳的余晖撒满了街道,冷飕飕的风又开始发起了威风。我们也缠完了最后一两线。
妈妈出来了,“你看我在厨房忙着,也没顾上出来。”
史冬辉忙站起来说:“姨,我本来想进去和你打个招呼,可梅梅非让我替她架线,这不,刚缠完。”
“没事,让梅梅这两天赶快织,看过年能穿上新毛衣不?”
晚上,妈妈把碗口大的饼子整齐的放在木盘里,把盘放在饭桌上,把灶糖放在碟子里,也给灶爷献上。然后撕下墙上的灶爷,放在灶爷板板上,等年三十请到新的灶爷再贴上去。妈妈在灶爷板板上的沙子碗里点了两根蜡烛,又点了十二根香。跪下来虔诚的磕了三个头,一切仪式才算结束。
一个小时以后,妈妈端出了盘里的饼子,“快来,吃饭,先吃一个饼子,灶爷刚尝过,一定更好吃。”又拿起三个,“这几个给你哥一家留着。”
我们喝着香喷喷的小米粥,吃着脆生生的凉拌红萝卜丝和又香又辣的酱辣子,手里的饼子就更好吃了,妈妈给面里放了鸡蛋、菜油、芝麻、还有调料,又用梳子给饼子上画了很好看的图案。咬一口,外皮又脆又干,里面软软的,又香又醇,一口下咽,依然余香满口。
年前剩下的日子,妈妈和弟弟去置年货,我坐在暖和的炕上织着毛衣,史冬辉买的毛线质量很好,用手摸摸,毛绒绒的,挺暖和。
三十上午,妈妈在家煮肉,我的毛衣也竣工了。哥哥仿佛闻到了肉味,一家人全回来了。
从除夕之夜到初一早上,各种各样的炮遍地开花,一声紧似一声的炮声推开了春天的大门。
 
 
吃过早饭,我准备给父亲去拜年,今年春节,天气暖和,暖洋洋的太阳照着大地,一群又一群的小孩穿着新衣服在街上疯跑,有的在吹气球、有的在放小炮、有的有滋有味地吃着口袋里的美味。 
也许是为了感谢晴空,渠岸上的迎春花花团锦簇、春意盎然。我正准备去采一捧。一捧迎春花突然间展现在我面前,史冬辉笑眯眯的站在我面前说:“春节快乐!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 
我们共同去给父亲拜了年,希望另一个世界的父亲也能幸福。 
初一下午,我们俩骑着自行车去乾陵。史冬辉骑着自行车一会儿慢一会儿快的搞笑着,我坐在后座上看着他的调皮,开心的笑着。 
坐在自行车上,极目向西北方向望去,乾陵,也就是家乡人说的姑婆陵像一个睡美人在蓝天白云下、在苍茫的大地上静静地躺着。 
乾陵是唐高宗李治和一代女皇武则天的合葬陵,地处乾县城北的梁山上。可人们提到乾陵的时候,想到的只是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李治的大名已掩埋在了历史的云烟中了。 
墓前的士兵经历一千多年的风雨依然能够坚守岗位,好多已经掉了头颅仍岿然不动。 
手摸无字碑,想到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里,武则天能让男人们臣服在自己脚下,这本身就是个奇迹。在她执政期间,能让当时的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得到蓬勃发展,这也许是人们崇拜她的主要原因。 
乾陵还没有开采,我们顺着小路登上墓顶,龟状的乾县城紧靠梁山山脚,极目远眺,层层梯田尽收眼底,在苍茫的云烟中,绿色的麦苗显得更加青翠。 
暮色降临,我们依然流连忘返。夕阳的余晖照在墓碑前的司马道上,显得肃穆而庄严。 
  为您。
第二十八章
正月十五晚上,王老师来到了我家。说出了史冬辉家人的意愿。
对方让我叔叔做我们这边的媒人,本来应该正式的订婚,可他们家没钱,让史冬辉明天陪我到西安去买件定情物,就算订婚了。
王老师走后,史冬辉来了,满脸的羞赧,他似乎觉得特对不住我。
我突然间想起了哥哥订婚时的尴尬,对方只收了一个全礼,也就是二百四十元钱。结婚时,老家只去了两三个人,一切都是嫂子家在操办,直到现在,哥哥房里的两个大木箱子里写满了对方的不满和我们全家人的愧疚。
第二天早上,我们又一次坐早班车去了西安,我先去学校报名,然后带史冬辉去了我们宿舍。
今天是宿舍人最全的一次,所有人都正在铺刚拿回来了的被褥。史冬辉抱着我的铺盖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站起来愣住了,以为男生走错了房间,我从后边闪出来后,她们哈哈大笑,开始要糖吃。
史冬辉忙放下铺盖,从包里拿出糖果,大姐、二姐和三姐在悄声议论,随即颔首赞许;四姐、五姐和六姐在和史冬辉开着玩笑,气氛轻松而愉快;老八李倩莹直直的看着史冬辉,爬在我耳边说:“七姐,你眼光不错,人长得帅,气质也不错,就是衣服特土。”
“去,农村孩子,能和你西安市的人比吗?”我在李倩莹肩上拍了一把。
史冬辉今天又穿的是他那件淡蓝色的中山装,他肩膀很宽,穿着中山装显得很拘谨。我想,如果能到理发店把头发给他吹起来,再穿身西装,一定会更帅。
史冬辉似乎猜到了我们的谈话,脸都红了。悄声催着我赶快上街。
我先去辅导员处请了一天假,明天送史冬辉去上班。
走出校门时,史冬辉如释重负。
我们去商场买东西,史冬辉又一次显得忐忑不安,我一件又一件地看着澳毛外套,我们宿舍有几个人都穿着,很洋气,价格都在二百元左右,我一件又一件地试着,史冬辉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面带歉意的笑着。我又去看了看男西服,价格太贵,最便宜的也要五六百元,能看上眼的都要一千多元,我摸了摸口袋里的一百多元,只能望衣兴叹。
史冬辉终于说话了,“张梅,对不起,我身上只有二百元,我都想好了,咱们去给你买个手表,这样你一看见手表就会想到我。毛外套也穿不了多长时间,天气渐渐热了。
 
 
哥哥订婚的时候,我们都觉得太简陋了,没想到我还不如嫂子。我顿时感到十分的失落,我并不追求形式,可也不是这种结果。 
史冬辉满含喜悦的花了一百零五块钱给我买了一块小金表,金色的外壳,金色的表链,既是手表又是首饰。我无奈的看着手腕上的手表,金色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不过还好,总算有件定情礼物。 
晚上回到家,妈妈也觉着对方太小气了,不过看那块表很漂亮,又想到对方的家境,也再没说什么。 
更可惜的是这块表走时不准,修了好多回,后来在结婚前还丢了。 
第二天十点,我们又一次坐上了去西安的班车,短暂的团聚结束了,时间又一次把我们推向了分离。我把史冬辉送到了火车站,天阴沉沉的,一会儿竟飘起了雪花,我们一时无语。 
上车时,史冬辉一声声地叮咛着我要照顾好自己。我笑着回答着,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涌出了眼眶。 
火车伴随着一声汽笛声渐渐地远去了,站台上的人纷纷离去,我顿时觉着自己仿佛站在孤寂的荒漠上,内心无限的孤独。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