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曾经懊恼的说,他已经想不起你上一次开心的笑容是在什么时候了——”
子萱流着泪,看着羽竹哭倒在她的怀里,她轻轻的拍着他,原来是她错怪了希壬。
“……那个笨蛋……如果不是……太过在乎他,我又怎么会伤心哭泣?如果……不舍得我……伤心哭泣,又怎么舍得跟我分手?那个大笨蛋……”
“……我懂,我真的懂了,可是,有什么用?已经来不及了,他现在,已经有谢依依了……也没关系,反正知道他过得快乐就好了。”羽竹吸了吸鼻子,忍住心酸,可是泪却不停的往下落。
“那个——羽竹,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其实我也是才知道的,希壬和那个女的根本没有在交往,她的确喜欢希壬,只是他并没有接受,从一开始就是你误会了希壬——还有外套的事情,是因为下大雨,所以才借给依依挡雨的,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惹出了那么大的风波。”子萱呐呐的开口,希望羽竹能接受这个答案。
羽竹呆呆地,嘴张成O型。
“他为什么不说?”
“他可以解释的人都不解释了,我们又能说什么呢?不过就算他那时再怎么努力解释,妳能听得进去吗?问题已经不在解不解释,而是妳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他!过了这一次,同样的状况下次还是会再发生,周而复始地恶性循环,直到你们都崩溃为止。”裴羿凡点出事实。
车已经开到中心医院的门口,还没有停稳,羽竹就拉开车门顾不得危险便往下跳,子萱拉不住她,只能在后头大叫:“羽竹,小心点。”
羽竹问了护士希壬的病房后便不顾一切地往里面冲,她一面跑一面想,这三年来,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心笑过,偶尔,会不期然地回想起,自己交过的那些男友的恶劣性格,其实她是不是也曾经在希壬身上犯过……她曾经因为一点小事就疑神疑鬼,她曾经因为害怕失去而紧迫盯人,她也曾经因为别的女人接近他,就莫名地恐慌。
当时,她理直气壮地认为,那是因为她爱得太深,而她也要求希壬也回以同等的爱,可是,却没有想到,爱情不应该拿来当作借口,困缚住对方的思想,他那时候承受的压力,一定很大。
现在她终于明白,也终于释怀了,他的离开,不是没有道理。
失落,不是没有,是她自己把一段原本可以很美好的恋情搞砸了,所以她谁也不怨,只是现在,既然知道希壬身边没有其他人,那么她一定要努力再次回到他身边,这次,她不再放开他的手。
④
爱你是我不说出的温柔 (一)
跑到病房前,羽竹及时刹住,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发型和衣服,抚平絮乱的心跳,深呼吸好几次,然后她带着笑,可是却忍不住眼里的泪水,她慢慢的走近病房内。
希壬百无聊赖的半躺在病床上,静静的看着窗外,左腿打着石膏,挂得高高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腿。
今天上班经过必经的十字路口时,看到一个小朋友在路边玩,有摩托车飞驶过来,他想也没想就冲过去,小孩是得救了,可是他却被撞倒,还压断了左腿。
回想那时的他疼得快死了,昏迷前,他的脑海里回荡着裴羿凡问过他的一个问题:“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刻,你想做些什么?”这个答案他心里知道,可是却不敢说出来:如果这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告诉江羽竹,他还是很爱她,对她的感情从来就没有一刻放下过。
咖还有机会吗?如果他努力去挽回,她和他之间还有继续的可能吗?
敛眉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感受到一股炙热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他,回头看向门外,他惊愕。
看着俊朗依旧的他,那是她梦里的少年,他不是百分百零缺点的男人,他有时满唠叨的,还有点小固执,她和他也不是百分百契合,不然当初也不会分手,但是,羽竹很清楚,这辈子她还是只要他。
聆羽竹吸了吸鼻子,尽量不让眼泪流得太过凶猛,她靠近希壬,张开双手,撒娇地软声说:“希壬,我可以抱你吗?”
希壬一愣,慢慢张开手,羽竹便马上钻进他的怀抱里。
“还痛不痛?”
点点头:“当然痛了。”
“你个笨蛋。”话是这样说,可是羽竹却用很温柔的力道扶着他受伤的腿。
很多事情,说不说其实没那么重要,不管还有没有爱情,羽竹都知道,希壬是疼惜她的,即便他不再爱她,她也会耐心地,慢慢再去找回相爱的感觉。
两个人无声的相拥,什么话也没有说,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在这,她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车祸。
她曾经犯过不少错误,这次她要用行动来告诉希壬,她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他失望难过,她要让他有自信和她再试一次。
一面想着,羽竹越发珍惜此刻希壬的怀抱,这个拥抱她失去了三年,她环着他腰的手紧了紧。
“怎么了?”
羽竹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你真好。”真的,有他真好。可是,她能奢侈地冀望,拥有他一辈子吗?
希壬失笑,这个转变他有些不适应,倒不是不喜欢她突如其来的亲近,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突然间那么主动?
拉开些许距离,希壬细细的看着面前的羽竹,看着她顶着一双红肿的眼,他心中一紧:“要不要说说这双兔子眼怎么来的?”
他拉过羽竹靠坐在床上,用拇指轻抚她的下眼皮,温柔的问她。
羽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羿凡和子萱告诉我你出车祸了,我便执意要来看你,在车上,我一面担心你的伤势,一面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他动作顿了顿,眸中锁着很深、很沉的无奈,而羽竹,则为了那样愁郁的眼神而揪痛了心。
“你————还是耿耿于怀吗?”
羽竹当然知道希壬问的是什么,她看着他的双眼,摇了摇头,眼神转向窗外,飘得很远很远:“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被你伤得很深很深,从来没有想过,也许你的伤口并不比我浅。”
他似乎有些惊异她会这么说,张大了眼看着她,这是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和她解释清楚,他掩了掩眉,然后斟酌如何说起:“羽竹,虽然迟了很久,但是我想和你解释,三年前,关于我和谢依依,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们——”
羽竹伸出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不用解释,我相信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当时太幼稚了。”
看着希壬更为惊讶的双眸,她轻轻扶过他好看的眉眼,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的表情就和当时你对我说要分手时我的表情一样,我那时完全不懂,以为你在推卸责任,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我们相爱得太快,爱得太过绝对,我还没有十足的准备,因为太过爱你,所以我无法面对你的冷落和别人对你的爱慕,于是我心慌、无助和哭泣,我们会分手,很大部分是因为我爱得太任性,不够理智………”
羽竹被希壬紧紧的拥在怀里,他的手微微的颤抖,他的脸埋在她的颈项中,她感到有些许温热的湿意。
回拥着他,她也满脸是泪。
良久,他在她耳边开口:“其实那不是你单方面的错,我也有责任,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谢依依喜欢我,但是后来我的确察觉到她对我的情意,我企图隐瞒你,因为不够相信你,所以不愿意多加解释,疏远她的方法有很多种,我却什么都没有做,以至于到最后,大家都认为我和她有暧昧,很多事情本来可以处理得更好,却弄得一团糟,后来才发现,那时的我太过忽略你的心情你的感受了。我以为我成熟到足够处理我与你之间的问题,其实却没有学会用最适当的方式去爱你。”
羽竹泪眼迷蒙,第一次他们那么坦诚的说出心中的心事,她好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心中舒坦多了,她笑了笑:“这是不是表示,你可以原谅我当时的任性?”
希壬微笑,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那你呢?能原谅我当时的伤害了吗?”
羽竹看着希壬无言,终于明白,他那时看她的眼神,为什么会有如此深沉的无奈与悲哀,三年前,无论他怎么解释,她也无法接受他用如此牵强的理由与她分手,可是三年后的现在,他们两个人经历了不少事,也成长了,能够用另一个方式去看待他们的爱情,分开,也许是对的,否则她不会像现在如此珍惜他,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
爱你是我不说出的温柔 (二)
“希壬。”羽竹拉了拉他的衣袖,诚挚的看着他的双眼,迎上他专注的视线,里头只有沉敛的极致温柔,没有一丝戏谑,她松开手,从衣领里勾出一条银链,上面挂着一枚银色的指环,闪闪的流光晃了他的眼。
希壬惊讶的张大眼看着她:“你还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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