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我就发现紫葵开始无缘无故的发高烧,说几句话就开始喘气,特别容易疲倦,没多在意,直到上次在医院意外的见到她后,她便持续的发烧,于是我陪她来做详细的检查。”说到这里,羿凡不经意的看了看子萱,却发现她早已愧疚得眼泪汪汪了。
“报告出来,是最坏的情况………”羿凡有些哽咽。
周围一片安静,只听到羽竹低声抽泣声和子萱吸着鼻子的声音。
“她的心脏出现了强烈的排斥症状,导致很多并发症,所以………”羿凡不忍说出残忍的话。
报告一出来,他马上筹备婚礼,因为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所以他急切地想给她一个婚姻,给她一个承诺,只求她能好好照顾身体,慢慢复原。
只是,事与愿违,她一天比一天衰弱,一天比一天苍白。
“没有其它办法了吗?”子萱问到。
羿凡摇摇头:“唯一的办法是再做一次心脏移植,只是紫葵的身体太过虚弱了,不可能做那么大的手术,而且如今也没有适合的捐赠者。”
大家瞬间沉默,浓浓的不安弥漫着众人,想起紫葵,只能暗自抹泪,真是红颜薄命。
如同子萱和紫葵承诺过的,她果然天天来陪她,一逮到空档就往医院跑,熟到连换点滴瓶她都学会了,不用叫护士帮忙了。
紫葵看着子萱每天在她身边忙这忙那的,又是带杂志给她,又是录MP3给她听,每天笑呵呵的绕在她身边,只是每每羿凡出现,子萱就急急忙忙的告辞。
医院里的护士和医生都很喜欢这个有着阳光般笑容的女子,她乐于助人,笑容洋溢,让同一间病房的病人都很喜欢她。
大家都说:“这女孩,把朋友的义气看得比什么都还重要。”
看着子萱灿烂的笑颜,紫葵的心隐隐作痛,她早就知道,子萱的好,早在几年前,她默默退让与成全时,她就已经深深的明白,她把她当成朋友,是她,选择了爱情放弃了友情。
她从来不傻,她知道羿凡的心中从来装着的只有欧阳子萱,对她只有兄妹之情,而子萱,虽然答应嫁给天凡,可是单单从每次子萱看羿凡那欲言又止、似是无情却有情的眼神,她明白阻隔在他们之间的其实一直是她。
她知道自己如今的情况,能不能好起来已经是未知数,看到子萱如此对她,她惭愧不已,如今她不知是否可以亲手把这段被他折断的情缘,再一次接续回去。
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她知道即使她和羿凡说,他也不会愿意,她的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流逝,而他又怎么会想着离开她、丢下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而且子萱和天凡如今婚期在即,她又怎么能破坏哥哥的幸福呢?
好后悔,如今她还不知道有多少时间了,她希望在有限的时间内,确定羿凡未来过得开心,她剥夺了他好多好多的幸福,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永远负疚。
她知道自己真的很自私,三年前,为了一厢情愿的幸福,她强留下羿凡,只想让自己这段短暂的人生圆满无憾;而如今,即将走到人生的尽头,她只要她最爱的男人过得幸福就好,其余的,她顾不了许多。
她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她从不否认。
我们的爱情是一场劫数 (三)
这一天下午,裴羿凡很早就来医院看望紫葵,他带了束紫葵最喜欢的红玫瑰,只因为前一天,紫葵无意中说,想闻闻玫瑰的香味,于是他早早下班,买来,希望她的心情能够好一点。
打开门,子萱也在。
羿凡朝子萱点点头,朝紫葵走去:“今天感觉如何?”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下,从后面递出花束:“紫葵,你最喜欢的玫瑰。”
“哇!!”紫葵有些惊讶,随后感动得眼眶蓄泪,她不过是无心一句,而他却记得那么清楚,有他如此对她,她真的该知足了。
咖心里暗自下决定,她也要尽她所有的能力,做她应该做得事情。
子萱抿抿嘴,心里有些别扭,她应该适时告辞才对吧,现在当了个大电灯泡………
紫葵看着子萱有些不自然的表情,拉过她,笑说:“之前和子萱聊天时,她说长那么大,还没人送过她花呢?”
聆“你行情这么差啊?”裴羿凡的表情写满同情。
子萱一看到他这样,气立刻不打一处来,“谁说我没人送花的?天凡就送过我花,还是999朵玫瑰呢!”
“也只有天凡这个不怕死的人才敢要你。”
“裴——奕——凡!”子萱咬牙切齿的叫着。
一旁的紫葵抿嘴轻轻的笑着,心情仿佛也随之轻松许多。
子萱和羿凡之间,本来就存在着言语无法形容的牵引,即使拌嘴互斗,眼神流转间,都有说不出的契合感。
他们本来就应该属于彼此。
“切,我才不希望有很多人送我花呢!多麻烦啊!”不是没有追求者,只是她大而化之的个性吧,而且因为她一直心里想着这个姓裴的家伙,所以有心追求的人,都不会拿她当一般的女孩看待,很多时候慢慢就变成很好的哥们了。
子萱撇过头不看他,暗自生着闷气。
“喏,算是可怜你,赏你吧!反正紫葵要多少有多少,我会天天送,不差这一束,对不对?”回头寻求认同,害紫葵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子萱不停地翻着大白眼,真服了他,连送束花都要得理不饶人。
“我才不要这种同情牌的花呢!”接过花她正要往他头上敲——“
“子萱——”紫葵可怜兮兮的叫唤,让她软了手,把花还给他,她做个鬼脸。
“其实这是羿凡的心意,他只是不会表达。”
子萱淡淡敛眉,她知道,只是这是对她的心意,即便两人已经错过,她也不喜欢用这种方式接受她的花。
“是吗?”装做不在意,她斜眼瞥他。
“并不是。”淡哼一声,他绕到病床另一边。
扶上紫葵的额头,还是有点烫,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是这样。
“羿凡——”看他有些皱起的眉头,紫葵知道他又在担心了,她装作不在意,轻拍了他一下:“听你们这样吵,耳朵真累,我想休息一下了,你们先回去吧。”
“………好,那你休息。”低头吻上她的额头,拉过子萱:“还不走?没听到人家在嫌你吵了,大嗓门!”
“你————”五十步笑百步,子萱默默在心里鄙视他。
一出门,两个人就沉默无语,子萱有些尴尬,自从那个雨夜以来,他们就没有机会单独相处,人多的时候还能像往常一样嘻嘻笑笑的,现在只有两个人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你……”羿凡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子萱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羿凡有些无奈地看着子萱,见她有些不好意思,轻笑出声:“走吧,去吃点东西?”
“嗯,好!”说完,他们就到附近的一家百年老店里尝尝老板的手艺。
她直觉挑了楼上靠窗的位置。
子萱点了两碗小冷面、两份虾卷,再一碗鱼丸汤。
不一会儿,服务生已经端着东西上来了。
子萱饿得不行了,所以她先下手为强,迅速端来一碗冷面,以极度惊人的速度解决,同时攻击盘中的虾卷。
心里想裴羿凡这人向来没绅士风度,从来不懂礼让淑女,每次和他吃东西都要比速度,看谁抢得快,否则就只有流口水兼干瞪眼的分儿。
一碗面吃完了,虾卷也吃完了,同时还偷走他一条虾卷,他面前的那碗面居然还没吃完。
子萱有些怪异地看着他:“喂,你今天的战斗力这么那么低啊?”
羿凡只是静静地看着子萱,也不说话,片刻,他咧开嘴笑了笑:“谁像你啊!一点都不像淑女就只会吃!”
“哼,既然你不吃,那我就不客气了。”抢先他先一步戳来鱼丸,子萱得意地哼笑。筷子落了空,羿凡不以为意地耸耸肩,继续吃面。
子萱有些狐疑地盯着他,突然想起离开医院前,紫葵说她还吃不惯医院的伙食……他其实听到了吧?所以他是专程带她来吃东西的吧,并不是他真的饿了?
“羿凡,不然一会我们去买点外卖给紫葵?”
一句话打断了羿凡的凝思,他看了过去,子萱在埋头吃面,问得很漫不经心。
“嗯,好的。”
吃完后,子萱去紫葵最爱吃的餐厅买面,而羿凡在门外等候。
拎着紫葵最爱吃的鱼蛋面,子萱走到门外寻找羿凡,左右张望,连半个影子都没有,唉,估计他恶整她,早早就先走了。
“你眼睛长在哪里?我那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你居然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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