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若瑾,佳期如梦

39 踏碎这一场幸福的烟花


新婚之夜,歌慧一脸绯红的甜蜜靠在彦祁宽阔的肩膀上,是她梦中怀念的那个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雾霭般的幸福在心里弥漫,像是做梦一样她坐在红烛旁靠在他的肩上,身下的锦绣绫罗上绣着鸳鸯戏水图,火红色的百年好合四个字映衬在枕头上。、
    “彦祁哥。”她嘴里喃喃自语一样的喊着他,伸手抱住他,慢慢的仰起头吻在他的脸上,她火红滚烫娇艳欲滴的双唇映在他冷若冰霜的脸庞上,他仍旧是岿然不动,眼中闪过一丝本能的抗拒,她却没有丝毫察觉,将双唇渐渐临近他的唇上,伸手去解他衣服上的扣子,这个举动把他吓了一跳,他连忙坐起来一把将她推开。
    她来不及反应被他推倒在床上,她转过脸眼中满是疑惑的看着他,坐起身来问道:“彦祁哥,你怎么了?”
    他看着她半天不语,躲闪着不敢看她的眼睛,她从床上站起来,好像预见什么不详,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与慌张,她又问:“彦祁哥,你。。。。。。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女人?”
    “歌慧,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尽管难于启吃,彦祁还是说出口。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情需要求的?彦祁哥,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尽管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歌慧嘴上如是说,心里却是诚惶诚恐,看他这幅表情,要求的事情一定是让她不敢去做的事情。
    犹豫了良久,彦祁才缓缓说出:“歌慧,你能陪我演一场戏吗?”
    “演什么?”她心里战战兢兢的,嘴上仍是一副淡定的神色问他。
    彦祁回答说:“演一对恩爱的夫妻。”
    歌慧听完眼里即闪过一丝光,是这句话触到了她心里,她问:“演一对夫妻?”她特地将“演”字与“夫妻”一词说得重些,看着彦祁哥的眼睛已经开始弥漫出淡淡的埋怨。
    他都不敢直视着她,他知道他将要说的话对歌慧来说是多么的残忍,但是为了若瑾,他只有狠心的对歌慧说:“对,我想让你在外人面前与我演一对夫妻,我们只有夫妻之名就够了,只要一月多就好。”
    他说得每一句话都烧在她的心上,她对他十几年的深情才盼到了今天,她为他甘愿抛开从前洒脱不拘的个性做个本分的少奶奶,满以为与他结发之后他会待她好一些,不要总让她爱的那么多,他却给她少得可怜的爱,她爱过他之后永远都是像夸父追日一样在他后面跑,却无论无何都触不到他,他是飞在天上的风筝,那一根线却不在她手里。
    歌慧的眼泪漫在眼眶里,凄惨的笑着问他:“是为了那个女人吧?既然还爱着那个女人为什么又要娶我?娶了我又求着我和你演一对夫妻,你当我是什么?”她一步步向后退着流着泪说,泪水滴落在殷红的绣着凤凰的金线滚边的手缝旗袍上。
    他慢慢的走向她,似乎哀求的望着她:“歌慧,我对不起你,我负了你,我该死。但是我求求你,看在我们认识十几年的缘分上,你帮帮我吧,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救若瑾,她不能死,她若是死了,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你果真是为了那个女人!”歌慧哭着指着他,气愤与悲痛让她的胸口一起一伏,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融化了脸上红透的胭脂,泪珠里混着血红的胭脂颜色,她从头至尾以为幸福到极点的婚姻带给她的是这样一盆冰水的开端,她还未踏进她梦寐以求的婚姻殿堂,就在门口即嗅到了那里一股血腥的悲催,他给她这么狠的伤,怎么对得起她对他那样的情?
    “歌慧。”他无力的叫着她的名字,料想她是不会答应,他不知道要怎样向她赎罪,但心里笃定了一定要把若瑾救出来,一定会信守诺言娶若瑾为妻,这一生只能娶江若瑾一个女人,负了其他任何的女人都可以,只是不能负了江若瑾。
    她扭头不看他眼中的哀求,摆出一脸的冰霜站在床前,她本性是个刚烈而狠心的女人,她不会答应他的请求,他若是对她这般残忍,她大可以不顾旧情告诉她的父亲,只要她把这件事告诉父亲,那狱中的江若瑾也许连全尸都保不住,她死了那他什么念想都成妄想了。
    展彦祁向前走一步,看歌慧眼中没有丝毫动摇的神色,他作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单膝跪在地上,再将另一条腿也跪在地上,抬眼看着她说:“我愧对你,可我有太多的无奈,你恨着我好了,但是求你一定要帮我和若瑾,我们会感激里一生一世。”
    姚歌慧惊呆了!彦祁哥竟然在她面前跪下了,他是领军千万的少帅,他是指点江山的将领,他从来高高在上不可攀附,他举手投足里都是王者的贵气,他怎么可以在她面前跪下?姚歌慧跑过去拉着他,哭着责备他:“你干什么?你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为了一个死囚,你就卑微到这种地步吗?你给我起来,展彦祁,你给我起来!我不许你这样对自己!”
    展彦祁抓住姚歌慧的手眼里含着泪问她:“那你答应我吗?帮我救出若瑾?”姚歌慧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落得更快,哽咽无语的望着他抬头看着她的恳求的眼,大滴大滴的泪水如雨落下在他与她的手上,他屈膝跪在她的面前这样恳求她,她毕竟是深爱着他的,爱得这么深宁愿让自己痛也不忍心让他痛,她无奈的点头,哭得说不出话来。展彦祁站起来将她拥入怀中,她额前秀发触在他的下巴上,听见他激动的声音:“谢谢你,谢谢你歌慧,真的是谢谢你,你是我这辈子最最感谢的人,谢谢你。”他不停的重复着对她的感谢,只让她的心里更是凄凉,她要的不是他的感谢,而是他的爱,他是否不懂?
    姚歌慧做了莫大的牺牲与让步才答应了他的恳求,但她心里是怎么甘心,只要有一线希望,她总是希望能扭转这样的局面,她必须做个十全十美的少夫人,她要让展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觉得她是不可少的,就算是知道那样艰难她也要试一把,也许他看她那么努力会心有所动,也许会留下来在她身边,即使不爱她,只要在她身边守候着也是美的,而不是计划着和那个女人远走天涯。
    明明是这样说服自己了,但是姚歌慧清早起来见到展彦祁所睡的沙发空空如也,他没有配她一起去见展夫人,她父亲会漠城他也没来送,她知道他是在可以避着她,心里仍旧是彻骨的寒冷。她不是个爱哭的女人,从前大家认识的姚歌慧都是好爽的男儿气概,但是今早她却总想流泪,直到见过所有的长辈这样仓皇的逃进房间,才可以靠在门上仍眼泪肆无忌惮的流淌,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天下有那么多美满的婚姻偏偏不幸的会是她?
    杨宇恒从展彦祁的书房里出来,被侍卫队肖队长遇上,肖队长疑惑的问他:“你怎么在督军府?赵副官不是吩咐不让你来督军府吗?”杨宇恒无心听他罗嗦,摆摆手说:“行了,我又不是军人,你们不用这样管着我,我这就出去。”肖队长为防止他在生出事端,刻意跟在杨宇恒的身后送他出去。杨宇恒索性放慢脚步与肖队长同行,不露痕迹的问他:“肖队长,我昨晚带彦少溜出去的事情好像府上的人都不知道啊,你们保密工作做得挺不错的嘛。”
    肖队长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杨宇恒是在套他的话,只是简单的回了句:“当然。”杨宇恒接着说道:“肖队长,听说你们已经查出江小姐是什么来头了,如果她没什么发觉情报的价值,不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也不瞒着你,我和江小姐是挚友,希望你能透露一点。”肖队长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这么大声,然后带着责备说:“杨少爷,我和你父亲也有些私交,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在这件事上和彦少一起掺和,彦少是展帅的亲儿子,他不管犯了什么错他们还是父子,你就不一样了,你要是在这样胡闹,展帅生气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不用你们说。“杨宇恒也是不爱听别人说教的人,何况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对肖队长的话也是当做过眼的浮云而已。
    展彦祁与杨宇恒昨晚劫狱未成,今日牢房中的看守更是森严,先前放展彦祁与杨宇恒进牢房的人也是收到了严厉的处罚,每人都是狠狠打了一顿直打得血肉模糊才赶出军中其他的人看了吓得唯恐牵连上自己都不吱声,为了以防万一,狱卒索性搬了桌子椅子守在地牢里。年老的狱兵问道江若瑾:“哎,听说你是刺杀展帅的?看你一个弱女子,胆子倒是不小?”江若瑾拿眼角看了一眼他油腻脏兮的脸,满脸的皱纹谱写着他近十年来都混在军中的底层。老兵接着问:“听说昨晚来救你那两个都是有些身份的人,你到底什么来头啊?”
    江若瑾依旧不理他,老兵脸上有些过不去,骂骂咧咧了几句,转头又和一起的小兵聊起天:“你昨晚去了督军府值班?那场面热闹吧?”小兵得意洋洋的答道:“那是,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样的热闹,你没去真是遗憾。”
    “你,看到那新娘子了?听说新的少帅夫人长得挺来劲的。”老兵凑近小兵笑眯眯的问。小兵有些遗憾的说:“漂是漂亮,可惜我站在外头看不到。”
    老兵在小兵头上拍一把嚷道:“你他妈没看见还说什么漂亮?这不是鸟话吗?”小兵有些委屈的摸着头说:“谁说我没看见了?我今儿早上来的时候就看见少夫人站在督军府门口,这次虽然隔着远,但是看着真是漂亮啊。”
    “得了吧,谁知道你看见的是不是少帅夫人。”老兵嘲讽说。小兵理直气壮的说:“怎么不是?我还看着她穿着女人新婚的红色旗袍,那不就是新媳妇穿的衣裳吗?”
    江若瑾靠在墙上,那些寒冷刺骨的话一句句钻进她的耳朵里,她怎么逃避也没有用,想用手死死的捂着耳朵,手上却使不出劲。彦祁被抓回去了,他一定是迫于无奈逼不得已最终娶了姚歌慧,在命运面前人是怎样的渺小,她相信他有许多的难处才会娶了他不爱的女人,他没有理由怀疑他对她的忠诚,他可以在新婚之夜潜逃出府来救她,她也就什么都明白了,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所有不只是她为报仇而设定的,是真真切切存在过,见证过他们之间的爱情。
    只是到今天,那一切再让人不舍也不能挽回当下,她的刺杀失手了,他的婚姻停在别人的渡口了,这些都是惶恐不安的错过。过了昨日那一晚,明月照过天涯,他就是别人的丈夫了,她还是等死的囚犯,今生今世,相见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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