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

第88章


花无多瞪大了双眼,咕咚一声将那东西咽了下去,不禁大惊失色,以为唐夜给自己吃了什么毒药,便又是抠嗓子又是呕吐地弄了老半天,最后没办法了,只好泪眼汪汪地望向唐夜委曲求全道:“我错了……把解药给我吧。”
  “我说那是毒药了吗?”
  “难道不是?”
  “自以为是。”
  闻言,花无多终于明白,唐夜是在教训自己方才的多言。可还是有些不放心,她问道:“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
  “疗伤的药。”
  “我没受伤啊!”
  唐夜偏过头去,向火里添了些柴火,似再不愿理会她。
  花无多忐忑不安,抱着肚子总觉得浑身难受,实在受不住了,便挪到了唐夜身边,有些犹豫、有些不安地小声问道:“真的不是毒药?”
  唐夜瞥了她一眼,见她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安地看着自己,脸色苍白,带着可笑的担忧,便道:“昨晚你内力耗损过多,那药是助你恢复内力的。”
  花无多闻言大喜,啪啪拍了两下唐夜的肩膀,十分欣慰地赞道:“唐兄,你果然不是坏人。”见唐夜斜睨着自己,嘿嘿一笑,便捂着肚子十分满足地靠在了岩壁上,闭目养神去了。一闭上眼睛,便开始想刘修,她甜甜地笑了起来,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唐夜既然醒来,那些杀手便不足为惧。
  几番交手,对方死伤惨重,花无多因换了面具未被那群人认出,便常常躲在一边看戏。有一次她正吃着煮鸡蛋看唐夜被群殴,忽觉一阵异味飘来,吓得她赶忙扔了鸡蛋捂住口鼻,还以为是毒,后来才察觉是自己不小心放了个屁。
  最近赶路太急身体有些不适,其后她找唐夜开方子调理了一下,便觉好多了。花无多在找上唐夜说明原因求方子的时候,唐夜神情阴戾,还有些暴躁地将写好的药方子扔到地上,让她自己去捡,摆明了他从来没看过这等不入流的小病,可花无多却好心情地觉得跟着唐夜似乎也不都是坏处,吃喝全包不说看病也免费。
  她一直没问唐夜是谁在追杀他?或许是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答案。便私以为唐夜既然与杀手组织有关,又是江湖有名的毒王,江湖本就是是非之地,会有人想杀他也是正常的,她单纯的以为是江湖仇杀,却不知方、李两家婚礼上李家叔父之死与李慷被刺杀之事都与唐夜有关,其中还因那个面具而牵连到她。
  而唐夜缘何会出现在庐州附近,又为何能轻易看出她伤心是为了感情,这些事情,原本有些粗枝大叶又心里有事的花无多亦未曾多心。
  不日便到了京城,花无多吃着京城的大包子,那种久违的味道令她开心不已,笑容也越发灿烂。
  唐夜近日对她越发看不惯,她一笑,便绷着个脸。原因无它,因为她吃东西的时候总是笑着的,而他嫌弃她太能吃。
  花无多对此十分不屑,强辩道:“人生在世,吃乃第一大事,只有吃好喝好,人生才最美好。”
  唐夜冷着脸不理她。
  花无多也不理他,照吃不误。
  幸好唐夜从未吝啬不付钱过。她才能一路吃到饱吃到底。
  渐渐地,花无多发现与唐夜相处并不难。虽然他看自己的时候总是皱眉,但已不似从前的冷漠,反而觉得他多了些人性,说实话,以前他都不像个人。他的话不多,即便有时候蹦出个把字词能令她当场噎死,但习惯这些后,花无多觉得一切尚能适应。
  既然到了京城,似乎再跟着唐夜有些不妥,尤其她想回南书书院看看,便决定先去找公子翌,既然打定主意,便与唐夜说了四个字:“我要走了。”
  唐夜目光看向远方,闻言点了点头,一转身便当街扬长而去,什么都没问,甚至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花无多当街望着唐夜的背影呆了一下,便摸了摸鼻子抓了抓脑袋,转身去大名府找公子翌去了。她边走边想,唐夜不会在庆幸她这个麻烦终于肯自己走了吧,想到此,心里还真有点儿不是滋味。怎么说,他们都患难两次了,见不到真情,友情应该还是有点儿的吧,花无多想着,不禁有点儿愤懑。
  想到要去见公子翌,花无多特意上街买了身新衣服,虽然不华丽,却也十分合身,更衬得她身姿俊逸,换上在书院时所用的花无多面具,轻快地来到大名府前。
  时隔许久,重回此地,忽生感慨。
  大名府依旧如昔,想到当初做公子翌保镖的那段岁月,恍惚已隔数载,其实不然,那不过是春天的事罢了。
  她正在门口怀旧,就见里面走出数人,当前那人丰神俊朗,举手投足都带着几许狂放与不羁,不是别人,正是公子翌。甫一出门,他恰与花无多正面相遇,不禁一怔,张了张嘴,蓦地转头问向身边的公子琪道:“我见鬼了吗?”
  公子琪肯定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是也,非也。”
  到底是还是非?公子翌蹙眉,就在花无多十分不屑地撇嘴之际,一人忽然冲了过来,将她紧紧抱住,那人冲过来的力道之大,险些令花无多仰面栽倒。
  抱住她的却是公子语。感情丰富的公子语泪湿眼眶,十分激动地摇晃着花无多的肩膀道:“无多,无多,你去哪儿了?我想死你了。”
  花无多被晃得头晕眼花,还得辛苦地咧开嘴笑道:“四处游历啊,这不回来了嘛,来看看大家。”
  公子语又欲将她抱在怀里,却被随后而来的公子争十分不满地生生分了开来,公子争咳了几声对公子语道:“你看清楚再抱。”
  公子语未解其意,仔细看了看花无多回道:“是无多没错。”
  公子争一副无奈模样,“无多是个女儿家,语,你逾越了。”
  “啊……”闻言,公子语恍然大悟,一敲自己脑门,大声道,“我说怎么好像有哪里不同。”
  四下里叹息声此起彼伏。
  花无多也附和着叹气,神情却是笑眯眯的。
  见这一群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似正要出门,花无多便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此言一出,公子翌面色微微变了变。
  公子琪望着她欲言又止。
  公子争笑望着她,回道:“修要成亲了,我们正要同去观礼。”
  公子语大大咧咧道:“无多来得正好,与我们同去吧,修一直很挂念你,见到你肯定高兴。”
  花无多呆呆地望着公子争,仿佛没有听见公子争与公子语的话。
  公子争被她望得一怔,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公子翌,公子翌沉了目光,向前几步来到她身边,轻唤了一声,“无多。”
  花无多蓦地惊醒了过来,忽觉眼前一黑,有些站立不稳。公子翌靠近了几分,不留痕迹地扶住了她。
  公子翌一笑道:“无多赶了多少路到京城看我们?是不是累了?我先带你进去休息一下。”
  她垂下了头,紧紧地揪住了公子翌的衣襟,低声道:“带我去。”
  这时,公子琪亦走到了她面前,听到了她的话,有些担忧地望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公子翌,敛了目光,叹息了一声。
  公子翌目光闪过担忧,在花无多耳边轻声道:“有些事已改变不了,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他的手握紧了她的,只一瞬,复又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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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多扯起了嘴角似乎在笑,公子翌见状,瞳孔一瞬紧缩。
  公子争与公子语虽觉花无多和公子翌神情有些古怪,却也不知所以然,只面面相觑。
  众人一同前往国舅府,今天是国舅爷刘修与齐欣大婚的日子。
  公子语一向话多,路上闲来无事便数落起了公子翌,花无多默然听着。
  公子语说:“翌,你与修争抢齐欣有数月了,人家齐欣最终选了修,你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吧。”
  公子翌狠狠地看了眼公子语,公子语不觉有异,反而越发觉得得意,道:“谁叫你平日那么风流,你和修抢,我早就知道修肯定赢,是女人都会选择修。”
  公子翌再也听不下去,一掌打向公子语,公子语似早有防备,躲避十分及时,还当街指着公子翌哈哈大笑。
  公子琪见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直摇头,直叹息。
  这时公子争突然从一侧冒了出来,当街抓住公子语问道:“这么说你押的是修?你押了多少?”
  公子语得意洋洋,伸出五根手指,大声道:“我押了五百两!”
  “啊?!”公子争抓狂了,目光如炬地瞪着公子语道,“我也押了五百两,不过是押的翌!怎么办?”
  公子语听出不对,装傻充愣道:“什么怎么办?”
  公子争咬牙切齿,“五百两!”
  公子语咳了咳,道:“你先把手放开。”
  “不放!”公子争大声拒绝。
  闻言,公子语一下子耷拉下脑袋,像个蔫掉的茄子般毫无生气,唯唯诺诺地对公子争道:“争,赢来的钱,我……我……”公子语我了半天,公子争正等着公子语的后话等得有些不耐烦,没想到公子语却在这时突然发难,使力甩开了公子争的束缚,一纵向后跃出丈许,眉飞色舞地对公子争道,“我全花了,刚好五百两!”
  公子语的五根手指在空中晃呀晃,公子争瞪眼看着,不禁怒发冲冠,想到那白花花的五百两银子心就哗啦啦流血,再经公子语此番挑衅,早已按捺不住,饿虎扑食一般扑了上去,公子语掉头就跑。公子争指着公子语的背影大喊:“你给我站住!”公子语哪里会乖乖听他的话,早已跑了个无影无踪,公子争脸红脖子粗地随后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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