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碎千年

第4章


  “她们好像都不将这放在心上,她们男人最后还是被制的服服帖帖。”
  “婶婶,我觉得你应该再和她们联络联络。”
  “可她们都……”
  “婶婶,你想啊,那些富太太们哪个不是把自己的‘经验’当成宝似的藏得严严实实的。”
  “那可怎么办。”
  “我觉得婶婶应该如往常一样,以满不在乎的姿态看待叔叔这件事。继续和各位太太搓麻将玩牌,只要偶尔假装不经意提到这件事,想必她们嘴皮子闲不下来时,定然会不小心露出点心得。”
  “这样真的可以吗?”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难道婶婶整天对着电视、啃着瓜子,电视广告和满地的瓜子壳能带给你指示嘛?”
  薛凤娇不知是该用诧异的眼神,还是该用钦佩的眼神来看紫凝:“紫凝,我觉得你越来越不像你了。”
  “婶婶,我不像紫凝吗?我只是不能容忍有些人妄想撼动婶婶在夏家的地位。”
  
  
005 初初似有情窦开
湘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时,不觉自嘲道:“没想到我也会说这些话,唉……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活着。”湘云说罢就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薛凤娇恢复如初,神色焕然一新后就向那些富太太,豪少奶奶常聚的地方而去。
  湘云看着薛凤娇离开后,终于会心一笑:“没想到一切进展的这么顺利。”虽然湘云看了不少关于女人、婚姻的书,但这些只是纸上谈兵,哪里比得上那些富太豪奶经验丰富,为此湘云才将薛凤娇直接推给她们。
  可旋即,湘云又不禁紧蹙秀眉,毕竟她对薛凤娇还是比较了解,而且她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并不突出,为此才能这么顺利。但对于冰倩,湘云就觉得有些棘手。虽说紫凝和冰倩在闺中私聊过许多,但后来发生的一切,使紫凝越来越看不清冰倩。而且湘云还不敢确定,冰倩找上夏国政是有意的报复她,还是只是巧合。再加上单独见到冰倩的机会微乎其微,为此就更难冰释前嫌。
  然而,最让湘云头痛的是,不管结果如何,冰倩和薛凤娇总有一个人必须惨淡收场,这着实让湘云两难取舍。可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少做到一切与自己无关。至于她们的结果如何,湘云也就管不了了。毕竟有些事一旦这样开头,就注定不可能完美收场。
  高三的假期就如就如被风吹翻的书籍匆匆闪过,听了湘云的建议后,薛凤娇犹如焕发第二春。远远望去还真会错以为她是刚过二十的美女,但这也仅限于远观。只有两个女人的春节过得没有什么气氛,湘云几乎没觉得除夕、春节有何特殊。而薛凤娇和夏国政的根本矛盾是两人之间没有孩子,从冰倩微微隆起的小腹,也许可以推断出两人无法生育的原因,应该归结到薛凤娇身上。这个根本矛盾未解决,一切都将是空谈。有些事是湘云这小丫头没法解决的。趁着薛凤娇得意之际,湘云再次背上背包向校园而去。不管学校如何,在许多学生眼中,它都是一片净土,一片值得回忆一生的净土。最后的那段时间,许多人记住的只是毕业照的瞬间,以及不舍告别时的合影留念。没有几个人记得多少个不眠的夜里,他们舍不得停下孜孜不倦的笔尖。高三最后一学期,湘云没离开学校半步,薛凤娇和冰倩也没找到学校来。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有两种,一是薛凤娇在强大的‘富太太’团的支持下还是败下阵来,二是薛凤娇和冰倩平分秋色,闹的不可开交,所以两人都无暇顾及紫凝。
  6月7、8号,这两天有人永远不会忘记,但也有人永远不愿记起。对紫凝来说,她不会忘记的只有6月8号。高考时的天气就如考生的心情瞬息万变。6月8号上午11:30,急促的收卷铃声响彻洛海市第一中学的考场,警戒线外满是焦急等待的家长。当警戒线放下的刹那,收笔走出考场神色各异的考生,立即与家长汇集在一起。
  湘云也在考生之列,对于前三场的考试,湘云只有一个词来形容——得意。滂沱大雨没有任何征兆倾盆而下,‘四慌而逃’的考生、霎时撑起的雨扇、漫天呼喝的三轮车司机……这一切全然不放在湘云的心里。湘云神色泰然的看着在她面前纷乱的人群,薛凤娇和夏国政自然不可能在警戒线外等她,同学们都有长辈亲人相陪更不可能与她同行。无人陪伴湘云更觉舒坦,湘云真不敢想象如果薛凤娇也在警戒线外候着会是什么场景,而警戒线确确实实有一个人为湘云而候着,那人不是薛凤娇。
  湘云怀着平静的心情向宿舍走去,然而不平常的事总在人最平静的时候突然来扰。当湘云还未来得及推开宿舍门,一个小男生神色慌张的向湘云走来。
  “这个……给你……”男生连头都没敢抬,向湘云递来一张精致的信纸。
  这一幕,就如在暗恋中度过许久的男生,终于鼓足微弱的勇气,递出初恋的第一封信条。湘云挑眉笑道:“给我的?是什么啊?不会是情书吧,我会很激动的噢。”
  “给你……”男生把头压得更低,再将纸条往前一递。
  “你确定是送给我的。”湘云略带调笑的口气道:“那我可收下啦!你可不要后悔噢。”
  “嗯。”男生羞得几乎就要把头埋入胸口中。
  当湘云的指尖刚触及纸条时,男生立即将手一松,飞也似的逃出湘云视线。湘云将纸条捻在两指之间,望着小男生消失的背影自语道:“没想到还有如此害羞的男生。”
  
  
006 青云有墓永不忘
6月8号11:53,湘云怀着情窦初开、砰然而动的心情,小心翼翼的摊开精致的信纸,其上寥寥无几的横着工整而生硬的文字,写字之人显然是要刻意掩藏笔迹。然而寥寥无几的数个文字映入眼帘时,所有砰然的心悸如水淹的火苗??瞬间成灰。文字上记载着一个日期、一个地址,这个日期、这个地址紫凝永远不会忘记。然而,湘云并非完完全全的紫凝,在高考的冲刷下,湘云真的将这个日子忘了。也许这一切是天意,但这天意却是有人刻意为之,虽然不知道提醒之人是何用意,但湘云既然记起就不可能故作忘记。
  考场外川息的人流与滂沱的大雨简直无异,平日里随处可见的的士,此时却如躲雨的太阳消失无踪。湘云确定寻不到的士的踪迹后,第一次跻身向三轮车而去。湘云未加犹豫的坐到入眼的第一辆空车上。车师傅还未来得及开口问询,湘云就以焦急短促的口气朝司机喊道:“青云山墓地。”
  “什么?哪里?”不知的雨声太急、还是司机的诧异,车师傅朝着湘云发问,以求肯定。
  “青云山墓地。”湘云提高声音将周围的雨声盖压过去。
  这下车师傅真真切切的听懂湘云的目的地,车师傅黝黑的面容上咧着洁白的牙齿,却露出狡黠的目光:“姑娘,墓地的路可不好走,你看这天气,这日子……”
  湘云对车师傅的表情看的清楚、透彻,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开车就是了,怕我付不起车钱嘛?”
  “好咧,好歹也是生意,坐稳了……”车师傅的话语未落,低沉而嘈杂的发动机声滚滚而起,车后的黑烟于万千人流中熟练的穿行。湘云靠在破棉垫的一角,望着磅礴而下的大雨回忆着紫凝的回忆。
  正如三轮车师傅说的那般,墓地的路并不好走。6月8号13:15在泥泞、浅沟中穿行、颠簸之后,破旧的三轮车终于陷入泥坎中‘无法自拔’,所幸的是青云山墓地已经步行可及。
  “师傅,记得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湘云抱起在半途上买的花,跳下车厢,快步向墓地跑去。车师傅站在磅礴大雨中对着‘无法自拔’的三轮车直发愁,诚然没注意湘云说什么,直到湘云跑开后车师傅也没去在意。
  青云山墓群依山而建,湘云大步跨上成排成排的墓地,身后刚踩出的黄泥脚印,立即被雨水冲刷入龟裂的墓地缝隙中。6排8列,即使雨大的让人看不清前面的路,湘云还是能轻易的走到它面前。
  6月8号,13:30,有些承诺无需许下,有些承诺无需兑现,但有些话不是承诺,却值得用一辈子去兑现。6月8号是紫凝父母的祭日。每年此时,紫凝都会来此祭奠她父母。紫凝十岁前,夏国政出于当叔叔的责任,会亲自送紫凝来此。十岁后的每一年紫凝都是一个人来墓地,有时会呆一整天,有时会呆上一天一夜……紫凝曾在墓地面前说过,无论她身在何方,6月8号13:30这一刻,她一定会来此陪伴他们。这不是承诺,但紫凝不曾忘过。
  “我没迟到吧。”湘云放下鲜花,看着腕上的表微微一笑,也许只有微笑面对人生,才是对父母最大的孝顺。阴暗的天气加上倾盆的雨水,视线已经无法探知前方的文字,湘云只能用手去触知镌刻在墓碑上的字体。每年此时,紫凝都会将头靠在墓碑上,用手一遍又一遍的触摸墓碑上的每条细纹、每点沙痕。
  “今天时间不够,没能多陪你们,相信你们会懂的。”从今以后这个‘你们’多了个紫凝。
  13:45,三轮车还在泥塘挣扎,散落在地的石块、木杆、撬棍……
  “师傅,车出不来了吗?”湘云焦急的问道。
  “姑娘,你放心,很快就可以。”车师傅貌似在泥浆中翻滚了数次,衣服原本的成色已经无法分辨,但仍是面露笑容对湘云坚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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