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落九天

就在他人事不醒的前一刻只感觉到身体轻飘飘的，如同在云里穿梭。
    这是什么地方？望着四周像棉花一样软绵绵的云层，萧正阳觉得相当安逸舒服。
    他惬意的伸伸懒腰，舒服的呼出一口气。“嗳！真舒服啊，好软哦。睡一觉吧。”
    他刚闭上眼睛，耳中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什么人啊，吵我睡觉！萧正阳不耐烦的嘀咕一句，顺着声音出处细细听了一阵，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很熟悉但又像是从未听过。
    他忍不住好奇拨开那片云层，向下瞧去。
    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争执着什么。
    那个男人背对着自己看不见他的面目，却见他一身白衣飘飘的，头发用一根檀木簪子挽住，上面有流苏垂下。应该也是个帅哥级别的人物吧。
    那个女人长得可不是一般的漂亮，只是现在的她脸色惨白，还挂着泪珠，看着就觉得让人心疼。
    哦，又是古人啊。还是一对古代情侣呢。
    那男人一把捉住女人的手腕，冷笑着威胁道：“你说，到底做还是不做？”
    女人挣扎起来，声音凄凉：“你还是不是人？他是你亲弟弟啊！”
    “亲弟弟？哼！你也知道那是我亲弟弟，可你还不是一样对他投怀送抱！”
    “你！”女人赫然而怒，浑身战栗起来，猝然，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男人脸上。她怒骂道：“你个畜生！”
    “哼，”男人冷哼一声，反手拭去嘴角边的血丝，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如果不想你肚子里的孽种有事，就乖乖的照我说的去做。否则……”
    萧正阳还未听清后面说的什么，却只见画面一转，女人嘴里高声叫道：“天晨！”抬手亮出一柄长剑，一秒也不迟滞错手刺入另一人的心口。
    待得萧正阳看清那人真面目后吓了一大跳。那个人被女人唤作天晨的人竟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长剑贯胸，长长的紫色流苏剑穗在天晨胸前飘曳，夹杂着喷涌而出的血剑，紫红相见煞是好看。
    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一只小凤凰，小凤凰哭嚷着向天晨扑了过去，堪堪将垂垂欲倒的他扶住。“主人！主人！你怎么样了啊，不要吓我！”晶莹剔透的凤凰泪点点落在他满是伤痕的身上。
    天晨看了凤凰一眼，“对不起。以后的日子，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了。”便挣扎着离开凤凰的怀抱，将剑从身体里拔出来，一步一步迈向那女人，最后执着残剑指着女人的咽喉。
    女人决然一笑，纵身就向着残剑扑去。
    “不要！”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是天晨的。
    另一个是萧正阳的。
    此刻的萧正阳只觉得一阵憋闷，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他猛然睁开双眼，已是冷汗淋淋。
    耳边传来一声焦急的女声：“你醒了！”
    萧正阳循声看去，可是面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天黑了么？
    他兀自镇静下来，听出声音的主人竟是应该远在曲洲沙漠的羲茗。“羲茗？”
    “是啊，是我。萧大哥，你总算醒了，你昏迷了整整三天了。不，……教主。现在感觉怎样？好些没有？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她应该是急坏了，见萧正阳总算醒了，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
    萧正阳听出她语中的疲惫，心里顿时涌起一丝温暖。深呼吸一口，呼吸还算顺畅，除了胸口有些郁闷，手腕处还有点痛外，一切尚好。自己还没死，也没穿回去，依旧在这个地方。
    他悠然一笑：“还好。天黑了么。你把灯点亮就去休息会儿吧。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
    此刻正是正午时分，天亮的不能再亮了。羲茗听了他的话，瞳孔一缩，脸色沉了下去。她定睛一看发现萧正阳双瞳竟然变得黯淡无光，不安的慢慢探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眼珠一动不动。
    这一惊可不轻，羲茗蹭蹭退了两步，直撞倒屋中的茶几上，几上茶杯陡然翻落在地，碎了一地。
    “怎么了？”
    “没……没什么，天……天太黑，我不小心撞到茶几上了。”羲茗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看不见只是暂时的。“我出去了，你先休息吧。”
    出了房间，羲茗直奔另一间屋子。
    屋子里有个面目蜡黄的白胡子老头正悠然自得的品着小酒。
    “师傅！”羲茗从老头手中夺过酒杯，砰的一声搁在桌上，“他的眼睛……”
    “哎呀我说茗儿啊，能够捡回一条小命就已经很不错了。还不是多亏了你……”
    “这么说，你知道他的眼睛会……”羲茗打断他。
    “这个，这个，我只知道他会有些后遗症，但是却不知道会瞎了眼睛。哎呀，我说茗儿，那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么？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个儿吧！”老头提羲茗担忧起来，但看到羲茗苍白的脸时，连忙调转语气，“我再给他配下几帖去毒的药来先吃着，或许过些日子就好。”
    “真的？”
    “真！……真！真的不能再真了。”老头捋着他那雪白的山羊胡子点头称是，眼神却闪烁不定的只往那酒瓶子瞅。心里直呼：那小子能活着就是奇迹了，还想看见？蔺南的毒貅子可不是养着玩的。再说了，你真的想让他看见你现在的样子吗？
    “你先回答我，你怎么把我从皇宫里弄出来的？”喝了羲茗送来的一大碗苦药，萧正阳问道。
    “其实，我收到消息，说八年前，二长老曾经去过邕国，所以我就想去蔺南皇宫看看。遇见你只是巧合。”羲茗很是轻描淡写的说着。但是萧正阳听在耳里却是明白，她其实一直在跟踪自己，什么巧合。
    “那我谢谢你。对了，帮我把玄儿找来吧，我失踪了四天，他也一定会担心的。”
    “你要见玄儿？”
    “对，怎么了？”
    “哦，好，好的，我这就派人去找他，只是这里是蔺南边界，因为当时你中了毒貅子的剧毒，大夫说只有边界这里才有解药，所以我就急急带你来了。……看我糊涂的，都忘记通知玄儿了，他怕是要急坏了，只是他过来恐怕还需要几天的路程呢……好了，你先歇着，我去给你熬药去。”说着，羲茗不等萧正阳答话，匆匆忙忙的走了。
    听到羲茗脚边越来越远，萧正阳略一皱眉，心里奇道：羲茗啊羲茗，为什么你要骗我呢？
    只是萧正阳没有看见，但他低落的说“我会不会以后都看不见了？”的时候，羲茗看着萧正阳黯淡无神的双目，说着“我师傅说只是暂时的，慢慢就会好起来的。”那神情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忧愁，又混着那一点点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