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花档

第48章


说着冲出门去。
  余惊鸿惊的站起来。小梅摇晃着身子死死地盯着他,他无力地坐了下来,他知道一切都晚了。
  这时小梅说:“我去送她!”
  小梅从后面追上了许欢儿,也没说话,就跟着她走。走了一会,许欢儿站住了,“你跟着我干吗?怜悯我吗?既然余惊鸿那么需要你,你回去陪他啊。”
  看着许欢儿愤怒的双眼。小梅怯怯地说:“我知道惊鸿跟你有感情。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恨你的。只希望你不要记恨他。”
  许欢儿难以置信地看着小梅“你不恨我?我恨你,恨余惊鸿。你们现在满意了吧。我不会放过他的!”
  小梅立刻拉住许欢儿的胳膊:“他跟我只是兄妹感情。我想他娶我也是不得已,如果,如果你可以等等的话,也许你们还能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缓兵之计,想打发我走,给我一个长期的许诺,然后你们安稳过自己的小日子。做梦!!”许欢儿不是小孩子,受不得这样的欺骗。
  “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有心脏病,也不能生孩子。本来余惊鸿娶我也是为了照顾我,我父母都不在了。他是不忍心看我嫁给别人受苦,算是收留我。我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因此,早晚的事情。如果你能等等的话。”
  “你以为我会同情你,同情他?他给不了我完整的爱情,我也不想拾他的鸡肋。留着你的机会,给别人吧。告诉余惊鸿,这辈子我跟他耗定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许欢儿是何等骄傲的人,这样的侮辱让她怎么能受得了。
  小梅回到家里,什么也没说,收拾收拾就先睡了。留下余惊鸿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他心里一片混乱,他爱许欢儿,爱的很自私。很贪婪,也很无奈,许欢儿就像一杯醇酒,喝了一口后就彻底地放不下手,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恋爱,他从许欢儿那里真正体会到爱情的甜美。可是他欺骗了她。毁灭了他们之间一切的美好。现在她怀了他的孩子。为了孩子他必须做出选择。可是许欢儿是不是能真正接受呢。
  今天的局面,也彻底地伤害了小梅,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跟小梅提过一个字。在小梅的心里,这个丈夫又是哥哥的人,从小一起长大。她应该是最了解的一个人了,如今,她根本不敢想。
  坐到半夜,余惊鸿站了起来,他走进卧室。看着睡着的小梅说:“我要去找她,不能就这样让她走了。”小梅没说话,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这件事情如果让上面领导知道了,我的一生前途就完了。小梅,帮帮我。”
  小梅一怔,她万万没想到余惊鸿一个晚上的痛苦,是因为这个!
  “你要我妥协吗?除非我死!”她愤怒了,在余惊鸿的心里,许欢儿不重要,他的孩子不重要,她更不重要,重要的是即将垂手可得的政治前途。小梅无声地笑了。男人。太可怕了。
  余惊鸿摔门而去。
  余惊鸿找到了许欢儿住的军区招待所,在门口苦苦守候了一夜,无论余惊鸿怎么央求,许欢儿都没开门。
  许欢儿坐在门后哭了一夜,她摸着肚子,她心痛的恨不得拿刀子割自己。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原本是赶过来告诉余惊鸿这个惊喜。临走那一夜的疯狂。有一个小生命悄然地扎根了。她又是惊喜又是害怕,她来找余惊鸿拿个主意。可是如今,她知道自己自尊,骄傲,自己恪守的最神圣的真情都被这个男人践踏了。现在只有屈辱,愤恨。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她。
  她愤怒地抓自己的头发。咬着自己的胳膊。却没有丝毫疼痛感。
  天亮余惊鸿死心了,回到了家,小梅自杀了。
  舍弃-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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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惊鸿看着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他只想让小梅尽快好起来,他必须舍弃许欢儿,只有小梅好好地活在他身边一天,他才有可能有新的生活,他的政治前途才不会受影响。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半分也错不得。他知道自己是个鸵鸟,但,也只能顾眼前了。
  小梅睁开眼冷冷地看着惊鸿。他拉着小梅的手说:“以后不要再干这样的傻事了,你是我的妻子,要知道这样做,我的前程都会被你毁了的。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跟你离婚,你也要保证跟我走到最后。”说完转身出去了。
  小梅望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无声地哭了起来。
  许欢儿回到了家里,许帅在等她。
  是她打遍整个军区的电话,才把她这个繁忙的父亲给挖了出来。
  许帅看着憔悴不堪的宝贝闺女,这么着急地把他叫回了,家里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爸,我怀孕了!”
  就这一句话,许帅重又坐到了沙发上,半晌没吭声。
  自小没有妈妈,跟着他在军营里长大。这样的事情但凡不逼到头上是不会找他这个父亲来说的。
  许帅明白了,也就是说那个男人不愿意来承担这一切,女儿才来找他。
  他不能去责怪女儿。
  “谁的?!告诉我,我宰了他!”许帅很愤怒。
  “这个您没必要知道,也不重要了,问题是这个孩子,留还是不留?”
  许欢儿的冷静,让许帅很吃惊,他看不懂这个女儿了。什么事情让他那个天真烂漫,刁蛮可爱的闺女变的如此冷漠。
  “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想生下来,可是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做手术也不容易。你帮我想个办法。”
  父女俩对坐无语,这真不是一句话能决定了的事情。
  许帅知道无论如何闺女的命最重要,他沉吟了片刻。
  “生!生下来我安排,你就当没这个孩子,以后你也别见,就当没发生一样,还是回你的团里正常生活。”
  “好,就这样吧。”
  他们俩像开了一个军事例会,三言两语就这么决定了一个孩子的一生。
  调令很快就来了,许欢儿去山区支边一年。
  就这样,许欢儿去了山区。一年后回到了团里,单薄的身影再也不见了往日的活泼和骄傲。
  余惊鸿如愿以偿地进入高级军官行列,自此一路平步青云。
  几年后的一次汇报演出上,他照例上台给演员握手,队列里赫然站着久未蒙面的许欢儿。许欢儿冷笑着看着意气奋发的余惊鸿。
  看着他慌张下台的身影,轻蔑地笑了起来,眼里满是泪水。
  第二天,余惊鸿让秘书去打听,得到的消息是,许欢儿早就调到这个军区来了,只是一直在文工团做辅助工作,不是挑大梁,难怪余惊鸿现在才遇到。
  这场虚惊,让余惊鸿寝食难安,他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狠狠地盯着他。最后他受不了,找领导死活要求要去别的军区锻炼,再苦再累都不怕,领导还以为他想表现,就批了。
  余惊鸿逃了。
  许欢儿到处打听他下落,得知他去了哪个军区,二话不说,打报告调动,就去那个地方,也不找他,就这么不远不近的住着,一年或两年兴许能碰一次面。
  这两个人但凡碰到面,第二天余惊鸿准打报告调动,他调走了,她就跟着调。
  就这样,这么多年来,一个调,一个追。天南地北,全国各大军区都走遍了,两个人依旧如此。这对冤家这辈子也许就这么过下去了。
  直到多年后的一天,军区医院来了电话。
  完结-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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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后的一天,军区医院来了电话,找余惊鸿。说是有个病人快不行了,也没家人陪伴,只问出了他的名字,就打电话通知他了。
  等余惊鸿推开病房的门,他惊呆了。
  昔日那个活泼的像团火的小姑娘,如今瘦骨嶙峋苍白无力地躺在床上。
  她确实就是许欢儿,一个病入膏肓的女人,她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余惊鸿。一个爱他,恨他,追了他一辈子的女人。如今累了。躺在这冰冷的病房里。
  余惊鸿跪在病床前拉着许欢儿的手,许欢儿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脑瘤压迫视网膜神经。
  她去日不多了。
  感受到了那个人,许欢儿苍白消瘦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她握着他的手轻轻地说:
  “你来了?”
  余惊鸿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温和地说:
  “我来了,来看看你。”
  像是一对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许欢儿欣慰地笑着。
  “只可惜我再也看不见你了。让我摸摸你的脸好吗”
  余惊鸿拿着许欢儿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许欢儿的手一点点地触摸着,幽幽地说:
  “那个孩子长大了,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
  “哪个孩子?”
  余惊鸿愣住了。他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我们的孩子,一个男孩。”
  许欢儿说完抿嘴笑了。
  “惊鸿,我快不行了,我不能带着这个秘密死去,这么多年,我把你折磨的够了,我也累了,想休息了。”
  余惊鸿“噌”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一时难以判定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怎么可能?当年那个孩子竟然生下来了?
  小梅因心脏问题,不能生育,他早就绝了这个念头,突然说有个20岁的儿子。他也不知道该惊喜一下,该激动一下。他不知所措。
  许欢儿想一下子把这么多年积蓄的话都说出来。仿佛已经没有了明日一般。
  “那孩子生下来我摸过他耳后,有一块跟你一模一样的软骨,爸爸去接他过来,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余惊鸿赎罪般地跪了下来,握着许欢儿的手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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