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空,有些阴沉,灰蓝灰蓝地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如同此时的人此时的心情,曾几何时他玄黓却不得不做这小人行径了,对着长长吐纳一口气,仍是换不来自己舒心的一笑……
母妃也一定能理解皇儿的苦衷的吧?原谅皇儿如此玩弄女子感情的行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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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在病榻上辗转了大半年,才终是有了些起色。老怪物那边已是催促了好几次,老怪物的脾气古怪,玄黓在她那里吃了几次苦头,玄黓已是有些等不及了。
步入女人的卧房之时,就见女人倚靠在亭台的美人靠上,怔怔的望着外面矮墙上蔓延的爬山虎发呆,这女人总喜欢发呆,似乎看着另一个遥远的地方,于是他在静静的坐在离她不远处,不缓不急的开口道:“你日渐大好,随我北上吧,我带你去见个人,可好?”
她听见他说话,慢腾腾地回过身来,拢一拢风吹乱的发梢,平静无波澜的眼眸在他的脸上略略打量着,久到他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却干脆的答了一声好,在沉闷的气氛中有些突兀,她的目光一直追着他,玄黓反倒有些不自在起来,脸色有些讪讪的,客套着询问着她这些时日如何如何,能说的都说完了,一时冷场,再无话圆场。
他有种感觉,女人知道他的小伎俩,却心甘情愿被他利用,心里的内疚感愈来愈重,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腻歪着他,心口积着口气填堵得很,他在她纯净的眼睛下无所遁形,他一刻都呆不住,借口说还有事忙,便急急地从那间卧房里‘逃’了出来。
几日后,他命人将她送往北边的别院。为了躲过皇后一党的耳目,他再也没去见她,再说她于他而言却是个心结,不见也罢。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玄黓马上就要见到她的时候,许久不见她的他那一刻的心情居然有些跳跃。
随着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的推开,午后的阳光斑斑点点的宣泄入室来,些许顽皮的光点在她精致且平静无波的五官上跳跃的时候,她才有些错愕地微眯起眼睛望向他的方向。
此时此景,玄黓的心变得软软的,注视她目光不自觉的也放软了些许,他们就这样隔着这光和影之间静静的对望着,谁都不愿意打破这一份奇异的宁静。
直到身边随侍的丫鬟福了福身道:“将军”,这才打破了这两个人之间形成的魔咒,霎时都从恍惚中转醒过来。
此时女人才回过神赶忙上前要行礼,她从未和他如此见外过,行如此大礼,生疏至此为了什么?他有些不悦,快步到她的跟前,很是热络的扶住她的手肘就势将她扶了起来,含笑的说道:“之卉,你我之间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我还是喜欢你唤我一声哲瀚!”
女人听得一声“哲瀚”,身体有些摇晃,倒退了小半步,脸面上的血色尽退,眼眸中急速晃过一丝惊疑不定。她强自镇定,但身体还是因为激动而有点颤抖,泄露她的情绪。
他似笑非笑的俾倪着她,很满意她的表现,他就是要她对他再无戒心。眼见她慌张的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目光,他的心情愈加的好起来。
之前就手一直扶住女人的玄黓,并未有放开的意思,等得双方都觉察出不妥之时,玄黓也觉出些许尴尬,不自然的干咳了几声,将她引至堂屋里坐下,他便与她细细说了老怪物的情况,她没多想就答应他去,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对着这张哲瀚的脸,女人就会无条件的相信他。
当晚,玄黓陷入了古怪的梦里。梦中的男子面容模糊,他远远的坐在他的对面,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可是他却什么都听不见,周围人声鼎沸。
突然整个世界只剩下玄黓,他茫然的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之前在那女人梦里才会出现的那个诡异的世界,那个世界里,他看见另一个‘他’怀抱着那个叫做之卉的女子坐在露台上,他们相互紧紧相拥着,甜美的亲吻……
他执起女子的手,甜蜜的低下头轻吻着女子的手指,然后满含情意地给她套上了一个银白色的戒指,深情地对女子说:“嫁给我,好吗?”女子喜极而泣,他轻轻的拥住了她,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软软地话语哄着她,嘴里呢喃着厮守一辈子的甜言蜜语……
女子看着文火煨着的汤,眼含着满足,嘴角微微翘起,他悄悄地从背后搂住女子,把女子吓了一跳,女子娇羞地捶打着他,他轻轻地点了点女子的鼻子,夸着女子的贤良体贴,女子在男子的臂弯欢快的笑着,他宠溺的整理着女子有些凌乱的发梢,女子小猫似往他怀里蹭,盛满爱意的汤水沸腾,噗哧~噗哧~冒着热气……
他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已经无力睁开眼睛。女子伏在他的身上压抑的哭泣,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女子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哲瀚……”他手再也摸不到自己心爱的人,再也不能抚慰她了,只能飘在病床的上方悲伤的重复着:“我走了之后我的之卉怎么办?怎么办?”那悲伤的眼神让玄黓感同身受一般……
梦的那头的他突然扬起了头望向梦这头的玄黓,那是一个忧伤而不甘的眼神。梦的这头,玄黓的心被什么一下击中,一阵钝痛使得他按住了心脏的位置,呼吸有些困难。突然只感到手脚抽搐了一下,整个人就惊醒了过来,满头的汗。
下人听见里屋声响,点了灯进来侍候,他顿觉口干,腻烦得很,伸手去拿下人送上的茶水,大口地灌了一气,心神不定的倚在床上发呆,半饷才想起挥退下人。
他的心里乱得很,心里有一种陌生的情绪干扰着他,他不清楚那是什么,他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他,梦里男子的悲伤似利剑一下就穿透了他的心脏,那一眼让他透不过气来,他渐渐也能感受到他们的爱意,他们的无奈,他忽然有些害怕,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那个男子就是他,前世的他深爱着这个女子,这个女子是为了寻他而来……
“来人,快去请乐先生过来一趟!”他此时难以成眠,需要一副“助眠”的药汤。
不过多时,请来了乐先生,他面容有些疲惫的对先生道来梦中的怪事,乐先生抚着胡子没有吭声,只是捏着他的脉细细地把着,良久,才回道:“主子体内的气息很乱,依老朽之见,恐怕是主子修炼那噬心术,强行运功太久,一时有些走火入魔了,主子莫要操之过急,身体为重呀!老朽这就给你开几副安神之药,你再自己运功调息,暂时莫要再强行用那噬心术了。”
第五章 戏里戏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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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玄黓恢复如常,按着原定计划带女人到老怪物的藏身之所见她。那偏僻院落年久失修,显然女人被这破败的地方唬住了,脸色有些苍白,如此倔强的女子明明很害怕,却要强装镇定,玄黓看在眼里觉得甚为有趣,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直到那老侍者将那门推了开来请他们进去,一股陈腐的腥臭气味迎面而扑来,女人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见她显出柔弱之态,玄黓才刻意上前轻缓的拍着她的背,轻声的安慰着她,她此时白着一张脸,勉强的点了点头,他自然地伸手过来搀扶她。
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在他扶起她的一瞬间,似有一股气流从她的手上传过来,那些关于她与他的欢笑的、悲伤的记忆如同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玄黓的脑袋只剩下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在爆裂……脑海一片混乱,时断时续的片段跳跃着回放,思绪瞬间恍惚起来。
直到女子干呕的声音响起,才将他拉回现实,他急忙掩饰自己的失态,这才发觉身边的女人因害怕而不住颤抖,白着脸正盯着他看,他有些心虚的转移着话题,故作镇定地伸手想去捋女人额前垂落的几缕发丝,女人有些嫌恶似的本能闪避开去。
他忽然有些挫败,女人居然有些嫌恶地避开了他,于是他紧了紧拉她的手暗自运功,原来她在害怕,于是给了她安心的承诺和保证:“别怕,都过去了,你还有我!”她似乎又一次被他击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有些脸红的低下了头,眼见那抹红晕迅速蔓延到她那小巧圆润的耳垂处,他很是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好看,女人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
那老怪物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玄黓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只能靠食人肉来维持血肉苟延残喘的老怪物会流露出那种似看到了生存希望的饥渴眼神。
那温柔慈爱的目光背后,玄黓看到了毒蛇咝咝地吐着红信子,一步一步地紧紧盯着那个傻女人。
女人似乎有点蒙。为了共同的利益,当女人求助的眼神望向他时,玄黓违心的选择了倒向老怪物那一边,他眼睛都不眨一下面色如常的就对她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善良的她相信了那老怪物。
女人因着他这张酷似她恋人的脸,毫无怀疑的相信了他。他的心有东西在翻搅,一点也不好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他为了生存下去已将口是心非这种技能练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是这次他对上那傻女人的那双纯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的时候,却头一遭感觉底气不足,如同针芒在背,甚至觉得亏欠了她,会不自觉转开视线。
女人低低软软地说道:“您给我点时间,毕竟这些年都未见着,多少会生分。”玄黓便知大事已定,心底悲喜参半,兴奋之余不免有些失落……转身逃出了那个傻女人陷入的让人压抑的黑暗之处,他怕自己后悔,那里只有腐朽的气息,让他窒息。
……羞羞答答而过的分割线……
送女人到老怪物那里有些时日了,但是那老怪物并未有见甚么大动作,似在等待着,玄黓佯装闲来无事地频繁登门了几次,明里去谒见那老怪物,实则是去探个虚实。
这老怪物似对他起了防心,并未全盘托出怎么得到魂玉之事。当初他也只是想要假借这神鬼怪力之说造出自己乃是那天降之真命麒麟的天象吉兆,为的是让自己能在父皇心中留下一席之地,换来笃信神怪之说的父皇的青睐而已。
可自五年前乐先生投于他门下,乐先生的一席话便让他怦然心动了,他也想做拥天下霸业,而不单单是换来那眼盲心也盲的昏帝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肯定,他想要更多,更多。乐先生当时只道:“天命乃觉者之命。觉者乃是魂玉之主。得魂玉者得天下。殿下的面相奇贵,便是那魂玉出世的命定之主。”
二年前在老怪物处翻出的神谕手札中发现了魂玉的记载,他便伺机从老怪物那谋取魂玉,可是老怪物总是对他留有一手。
他和她的师徒情分就建立在她给他种下的剧毒‘往复’之上,每到月中必是他最痛苦的时候,所谓‘往复’就是往而复来,循环不息。那毒无解,永远周而复始的循环反复,发作之时寒热往复,疼痛不止,直到人气绝身亡为止。她不过是将他当做任意操纵的傀儡而已,叫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被她这样操纵?!
拜这老怪物为师是个奇遇。玄黓这个被皇后一党在昏帝面前诋毁为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纨绔皇子,被以历练为由放逐到芫最南端的汴江。如此荒芜之地,如此苍凉之所,空有一腔抱负无处施展的他,只能远远地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些子凭母贵的兄弟,在他期望一展抱负的位置上声色犬马地挥霍着优越感。
他恨,却无处发泄这种愤懑,于是便每日在此,在汴江边上肆意纵马,只有在这烈烈长风中疾速,那风声嘶鸣而过之时,他才能找到一丝快感,能暂时忘记与麻痹自己的一丝快感,他永远也回不去了,回不去那个权力的中心了。
遇见这老怪物之时,她的半只袖子挂在汴江南岸边一棵长在水中的歪脖子树的分叉之上,她半个身子泡在湍急的江水里随波逐流地荡着,似随时都会被江水卷走,人已是不省人事,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一时善念,唤来小厮过去将人捞起之时,用手探了探鼻息,尚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便命小厮将人用马驮了回去。
传了随军的医官前来,那医官把着脉,脸上却露出惶恐之色,那把脉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玄黓问道:“此女可有救?”医官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玄黓大怒:“有什么不可说的,能活就治,不能活小爷我也没得怪罪你。”
医官倏地站了起来:“将军,这女人甚为古怪,她并无脉象!!象是……象是死了……”
“胡说!明明有气息,怎会无脉象呢?再细细诊治!”玄黓很是恼怒,在军中挂个虚名将军的落魄皇子,连个小小医官都要对他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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