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繁花尽

34 <番外>第二十四章 莲开并蒂(一)


    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之卉如芒在背,她的手心泌出了丝丝汗意。羽寒拉她的手紧了紧,加快了脚步。她侧头看着羽寒,见他紧抿着唇,神情很是凝重,她低低地对他说道:“我想离开这里,我总感觉这里怪怪的。我们再找个地方躲开这些官家吧!不知羽寒怎么想?”
    “姐姐想走,羽寒便跟着!只是眼下真的要打仗了,外面兵荒马乱的我们两人此时出去不是最佳时机,等过了这段风声紧的时候我们就去和大哥他们辞行。”羽寒不假思索的就一气说完。
    之卉点了点头,用力的回握住羽寒的手,她知道她再也离不开他了,他们相互间有着融入骨血的信赖和依赖。
    晚间,大北家的男人们都被叫到前面议事去了,之卉与湘莲便留在房内收拾衣物、铺垫被褥、烧暖炕子,小囡囡便坐与门槛上玩耍。
    湘莲微微叹了口气:“好容易才过上几年好日子,这便又要乱了!男人总想着建功立业,我们女人家却想着一家人能和和美美的平安生活!你大哥却是埋怨我目光短浅,他那点本事哪里够看呀!他自作主张就去应了征,全然不顾及我和囡囡,我……“说着她便眼睛有些湿润,“从未想过人家会牵肠挂肚,他若有个三长两短还让我们母女俩怎么活呀!“
    之卉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人各有志她能怎么说呢!她拍了拍湘莲的手安抚道:“姐姐多虑了,且放宽心吧!既然这样了便只能顺其自然了,也许这对于大哥来说真的是个出人头地的良机呀!!“
    “也只能如此走一步看一步了,承你吉言!这往后我们女人家便只有提心吊胆、担经受怕的份了。“湘莲有些无奈的说。
    “姐姐,等这阵战事过后,我和羽寒想回去拜祭父辈,可能就再也不回来了,这些年蒙姐姐家收留照顾妹妹与羽寒,这些都无以为报了。妹妹只盼着姐姐一家能愈过愈好,我这些年也存了些贴及,姐姐如若不弃一定要收下妹妹的这点小小的心意,往后大哥在军队里做官总是需要打点打点的……“之卉真心的说道。
    “妹妹要走……“湘莲面露不舍,“也是!人各各的缘法,妹妹这番选择才是幸福的,如若我家那口子看得透彻我便也能如你这般了!“
    她说着便抓住了之卉的手:“妹妹,看得出你家羽寒对你用情至深,你莫要再拒绝他了,女人最重要的是嫁个有担当疼爱她的男人。听姐姐的话没错!你们两个找个安定的地方好好生活吧!“
    之卉脸有点红,羞涩的低下头,低不可闻的回应道:“恩!“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庄羽寒的亲眷何在?“
    惊起屋内的人,之卉率先去应了门:“我便是庄羽寒的姐姐,这位长官借一步说话。”她将军官让进屋内。
    “您请喝茶!”湘莲由内端茶出来。
    军官挥了挥手道:“无甚功夫喝茶了,你家弟弟出事了,他被暴走的马屁踩踏伤了,目前正是人事不省的时刻,你随我等前去吧!”
    “啊——”之卉倒退了二步,顿觉得有些目眩。湘莲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湘莲关切的说道:“你没事吧?我同妹妹一起去看看情况吧!也好有个帮手的。”
    之卉此时已是缓和了一些,泪此时才落下。她摇了摇头说道:“姐姐在这里照顾囡囡吧,我自己过去照看羽寒吧,你也走了,囡囡又要闹了。”
    “那……那妹妹有什么便差人回来叫我过去帮忙……”湘莲担心的说道,正要再说些什么,便被那军官打断了要继续的话头:“小娘子闲话少说赶紧过去吧,那边还等着我们回去处理呢!”
    之卉点了点头,简单收拾了些东西便随着那军官去了。
    又刮起了夹带小雪粒的冷风,硬咯咯的雪粒子打在人脸上生疼生疼,触及人的皮肤便带些融雪,刺得人冰寒无比。
    之卉更是担心羽寒的情况,一路上不停的问那军官羽寒是怎么伤的?伤到哪里了?可得到救治之类的关切之话。
    那军官显得有些不耐烦,总是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一副显然不愿意深谈的意思,最后被之卉问烦了,便随口应上一句:“小娘子怎如此多话,随我等去到了自己看便知,何须多言!”
    之卉听得如此说,原本焦急的心突然定了下来,她觉得这军官怪怪的,便站住不走了,大声对那军官说道:“这位长官莫不是欺骗我吧?羽寒现在应该没有事吧!”
    “这种事情岂会乱说呢,那你到底是不是庄羽寒的姐姐呢?”军官冷笑道。
    “那自然是的!”之卉回视着他。
    “那是就对了!没想到小娘子那么聪明,我是奉命而来的,还要拿你回去复命的,得罪了!给我抓起来,绑也要绑着过去!”军官大声命令道。身后随行的士兵一下涌上去擒住了之卉,胁迫着她继续往前走。
    之卉几欲挣扎,那军官大叫道:“莫要伤了这位小娘子,主上吩咐过的!”她被反扭着手推搡着逼迫继续往前走,她的心凉到了底。
    第二十四章 爱恨之间(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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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她带到了目的地,众人便齐声告退。
    她的前面背站着个人,负手而立。听闻她进来,慢慢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谦逊有理的说道:“卑职邢昭,大王麾下的禁卫军统领,刚才手下多有冒犯,望娘娘莫要怪罪!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之卉一听那‘娘娘’二字,心再一次下沉。脑子却异常冷静,面上装出异常惶恐的样子答道:“恐怕将军认错人了,这哪里来的娘娘,小女子只是一乡野间粗鄙的妇人,未见过什么大世面,将军真是见笑了!“
    “哦~~认没认错可由不得娘娘你说了算,圣上不日便要抵达这里,到时候再一辨真假!娘娘就先好好在此安置吧!至于你那位兄弟……就看娘娘的表现咯!”他紧紧地盯着她瞧。
    看着邢昭那张不阴不阳的面孔,之卉的手握紧了又松,她出声问道:“我家兄弟现在何在?”
    “只要娘娘不为难我等,他是自然没事的!卑职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多有得罪的地方万望娘娘海涵!卑职就此告退!“他对着之卉拱了拱手退了出去,对着外面吩咐道:“好生照看着,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是!“众军士齐声应到。
    之卉看着慢慢关闭的门,原本故作镇定的脸终于支持不住颓然坐了下来,就着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手有些抖泼出了一些,褐色的茶水蜿蜒着浸湿了桌布,桌面上透出暗色的一大片,她看着这水渍出了神。
    她不想再看见他,一想到他心就变得很慌张,六神无主。她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还要再装疯卖傻一次吗?
    话说两头,这一头之卉走后约两个时辰左右,大北家的男人从布置工事的防地回来了。
    湘莲打眼一看羽寒,人顿时有些懵。她愣了半天‘你’字卡在喉咙里始终也没有说得出来。
    大北一见自家的媳妇像中了邪似的,走到她跟前晃了晃手笑道:“我说你是在家呆傻了,不认识咱家的兄弟还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还是今天羽寒的脸长了花了?瞧瞧把你给惊吓成这个样子!哈哈哈,赶紧给我们热饭去,我们可都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湘莲拍开他的熊掌,对羽寒急急地说道:“我说兄弟,你没事了吗?他们说你被暴走的马匹给踏伤了!也就两个时辰前的事,当时之卉脸都吓白了,急匆匆地就随一个过来报信的军官找你去了,怎么现在你倒是像个没事人似的回来了,之卉妹妹却不曾见一起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什么!”羽寒拍案而起,“我和大哥一直在工事防地那帮忙呀,未曾发生什么特别的……”
    他急急地站起来:“坏了!姐姐要出事了!我早该听姐姐的话,带着姐姐离开这里。”他万分懊恼的敲着头,眼下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眼下也不知道那军官将之卉送哪里去了,只知道在别人的地头上,便是那刀俎上的肉了,等得别人一刀一刀的宰杀了。
    “那会是谁对之卉动手呢?”大北有些想不透。
    “邢昭……”羽寒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
    “这不能吧?邢将军不是那种明人不做暗事的好汉,虽然对之卉妹妹有些意思,但怎么会行此卑鄙龌龊之举呢?不可能……绝不可能……”大北猛摇着头。
    “那……那在这军营里,谁能这么明目张胆就把人给提走呢?我得去看看!”羽寒说着就要出去。
    大北拦住了他,“兄弟!莫要冲动,万一冤枉了好人就不好了,我们先等等。也许过会之卉妹妹便会回来也说不定呢!”
    湘莲也有些担心的帮着大北拦住羽寒说道:“是呀,羽寒。且不说是不是那邢将军掳的人,现在咱们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们得从长计议。如果真是他抓的人,你冲动的去要人,人没有要到反而自己先被抓了起来,这样也是救不出之卉的呀,听姐姐一句劝,咱们先假装不知道好了。”
    羽寒苦涩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们的建议,可是心里却暗暗盘算着夜里再出去探探虚实。
    “好了!咱们还是得先吃饭的,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的,来——来来,咱们开饭了!”湘莲一把拉着那爷俩坐下,自个盛饭去了。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都沉默无语,只得席间湘莲不停的夹菜给羽寒,劝慰他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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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我不吃——”之卉将端来的饭菜都摔了个稀巴烂。她不能绝食,邢昭说她要有一点闪失,他便将她的宝贝弟弟吊在旗杆上冻死。她只能摔东西,借此让自己发泄一下对邢昭的怨气。可邢昭更狠,他说您要是不嫌累就尽情地摔吧,他不嫌累。
    闹了两天她真的累了,一种绝望的心情蔓延整个心脏。后几日她就只能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日出日落,每天数着窗前结起的冰棱子过日子。
    困在此地也有了好几日了,不知道羽寒怎么样了!
    她长长叹出了一口气,望着虚空的某点出了神。
    哒哒哒!门敲了三下。之卉懒得抬头理会是谁,必是每日进来送饭的侍从。
    不同往日,来人没有将饭菜安放在桌上便顺从的出去,他探头探脑地张望了四周,然后小声叫道:“请娘娘用些饭菜吧!“
    见之卉没有反映,那人又重复了一次,他还轻轻拉动之卉的坠到地上的衣摆。
    他的越矩行为成功激怒了之卉,她回转了头冷冷的盯着他。
    是个不起眼的小厮而已,之卉有些失望!她挥挥手示意他下去,他却指了指饭,做了个扒东西的动作,做完这个莫名其妙的动作后也不管之卉看没看懂,他自己起身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出去了。
    走前还别有深意的看了看那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
    之卉瞬间明白过来。她一下跳了起来,急忙将饭端到了里间,小心的挑着饭,果然里面藏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少安勿燥!羽寒,一切安好,保重!静候良机!“
    拿到这纸条后,多日来惊慌未定的心得到了些许安定,她露出了多日来的一丝笑容,可是旋瞬一想眉头又更添忧愁。
    她谨慎的将纸条送进了火炉子里,火苗子瞬间吞噬了这张带给她一丝欣慰的纸条。她看着星星点点的炭火也没了心思吃饭,两手扶腮细细的想着,取了纸张提笔沾了沾墨写道:“我进来之时最担心的是你,你走吧,唯有你没事我才安心!之卉“。她只要他能活着。
    写完又看了一遍,卷成一个小卷点上蜡油密封好,塞到袖筒里。
    她有些焦急地等着那位侍从。人有了心事之后便总是魂不守舍的。她怕送晚了羽寒做傻事。
    之卉没有等来送信人,却“盼“来了消失几日的邢昭。“参见娘娘“邢昭拱了拱手作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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