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繁花尽

35 <番外>第二十五章 莲开并蒂(四)


    r/> 之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并不说话。他对于之卉对他的区别“礼遇“不以为然,阴柔的眼神划过之卉,凉凉的打量着之卉道:“怎么?!娘娘似乎不大愿意见到卑职!可是卑职只能腆着脸过来叨扰娘娘了!”
    “大人应该有些自知之明!”之卉冷声讽刺道。“邢大人的脸真是让人倒足了胃口!烦请大人移步到他处吧!”
    “哦?!今日卑职抓到一名奸细!他……已被卑职用了刑。”他眼珠子转了转,悠然自得地慢慢说着。
    “那又如何?与我何干?”之卉端起水杯一点一点的喝着,面上强装镇定,可是她的心却在颤抖。
    “那名奸细招了,他说五日后你的宝贝弟弟要把你从这里救出去!”邢昭目光犀利地看着之卉。
    “两日后圣架便会到,属下为了防止此类的意外发生便只好出此下策了,望娘娘见谅。”他双目垂下拱手作揖。
    之卉握着的杯子啪地一声就拍在了桌上,杯子裂了两半,划伤了她的手她却不自知。她颤抖着举起了手,指着邢昭,指尖因为激动在空中微微颤抖,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大声说道:“你……你是故意的吧!”
    她喘着气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似只要轻轻动一下便会跌落,她哑着声说道:“将军恐怕弄错了,我弟弟怎么会如此糊涂,请将军高抬贵手将他放了吧,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便是。我确是你们要找的疯娘娘,呵呵……”
    “娘娘能如此体谅属下的一片苦心,属下感激不尽!就再委屈娘娘一二日,卑职告退!”深深拜了大礼便恭敬地告退了。
    她泪眼朦胧看着冰冷的窗外皎洁的月亮,心中生出更多的是厌倦、疲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同看月光的还有关在牢内的羽寒。
    外面亮堂堂的月光洋洋洒洒地透过小窗沾染着潮湿冰冷的牢房地面。羽寒按住挂在胸口的暖玉没有说话,脑海中不断地回忆着爹爹临死前对他说的话:“这玉与你有些渊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那是一种你也控制不了的力量。”
    如今不行便与玉同归于尽也要把姐姐救出来,他不能看着姐姐再次被那个男人伤害。
    第二十五章 爱恨之间(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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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黓收到千里之外送回来的密函之时,正是他野心勃勃要反击厥国的关键时机。
    看着密函中那两个敏感的字眼在烛火光中跳跃,他有些激动,捏着纸条的手因为过紧的捏拿而微微颤抖着。
    居然找到她了,在如此长的时间里,长到他都要放弃的时候居然找到了!他迫切的想立刻动身过去一看究竟!这样想着便已是在赶往潼关的路上了。
    他在路上想了千万种与她相见的情形,想着这次与她再也不分开,想着要对她好,想着……一些有的没得……
    可是他决不会想到是这样一种情形,他惦记着的女人竟然与他兵戎相见。
    锋利的匕首尚有他的体温已是搁在他的微微跳动的动脉之上。她冲着四周围上来的士兵大喊:“都放下武器,退出二丈外!”
    没有他的命令都无人敢动,她有些发狠的收紧了手臂,匕首所在之处划出一丝疼意,有红色瞬间晕出,沿着冰冷的匕首流出。
    他感到疼痛,心有些冷,只有她知道他的贴身匕首放在何处,只有她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是最疏忽大意之时。
    他怒极反笑,呵呵的冷笑出声,笑声牵动身体反倒加深了刀痕。他凉凉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她颤抖着身体说道:“我不要什么,我只要你的手下放了我的弟弟,放了我们!让你的人按我说的办!不然我就……”
    “你就如何……你就杀了寡人吗?你知道寡人有多想你吗?你怎么忍心伤害寡人?寡人是你的哲瀚……哈哈……”他大笑起来,眼中却无一点笑意,尽是阴鸷狠厉之色。
    他又道:“你将寡人杀了,你不会后悔吗?寡人倒要看看你怎么杀了寡人,杀吧!!”说完闭上了眼。
    之卉颤抖着手闭了闭眼果真加深了刀痕,小股血倏地冒了出来。
    邢昭突然出声大喊道:“且慢!按娘娘说的办!放下武器!退后!快退后!去……去带她弟弟过来!”
    “你——”玄黓倏地睁开双眼狠狠地瞪着邢昭。
    邢昭拱手道:“陛下,此事过后卑职愿意领罪!”
    羽寒被带了过来,被士兵反绑着押解与之卉隔了二丈开外。
    他看见了之卉,焦急地唤着:“姐姐!”
    “羽寒!”之卉心疼看着羽寒,他的身体伤痕累累,想必是之前遭到了毒打!
    玄黓看着这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的在无声交流着,不由得又忌又恨,他冷讽道:“倒是郎情妾意呀!赶紧带着你的情郎滚吧!”
    之卉心中有些黯然,她也不想如此,她低低地说道:“我也不想伤害你,只想找个世外之地终老,为何你就不能放过我们?”
    “哼——”他没有说话。
    邢昭喊着话;“如今我等已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做了,娘娘是不是也遵守约定放了圣上?!”
    之卉摇了摇头:“先将我弟弟放过来!”
    邢昭招了招手示意,羽寒被松了绑,往前一推过去了。
    “姐姐”羽寒一被放开就跑了过去,他心急如焚的护在了之卉身边。
    “现在可以放开寡人了吧?”玄黓突然说道。
    “我放了你,我们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会走得出去呢!还烦请陛下送我们一程吧!”之卉冷静的说道。
    之卉二人挟持着玄黓上了为他们准备好的马车,随着潼关那扇沉重的木门缓缓地打开他们的心也渐渐松了一些,他们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带着至高无上的帝王离去。
    邢昭看着走远的马车招了招手示意暗卫跟上。
    羽寒赶着马车在山道上飞奔而去。玄黓被反绑在马车的一角,并不说话只是看着飞猎而过的景色。
    之卉也坐于马车内。她闭目而坐,这些日子累坏了她。她都是在担心受怕中度过的。
    诡异的气氛在颠簸的山路间蔓延着,玄黓突然说话了;“你们逃不掉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原本便是两情相悦的?是因为他吗?”
    之卉睁开眼睛,眼中尽是晦涩之色,她哑着嗓子说道;“我们本就不该相遇的!我只是从你身上找哲瀚的影子,你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爱我,你只是得不到便是最好的。我们都在骗自己,何苦再来纠缠呢!你放开我依然能得到你要的君王天下!我给你的还不能让你满足吗?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过我想过的生活呢?”
    “没有人敢不要我,只有我不要她!我不要的就要毁掉!”他的眼中急显出阴鸷之色。
    谈不下去,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急匆匆赶路的马蹄声和马车颠簸得叮当作响。
    砰砰——伴随着两声巨响,前面的山路被炸了两个大坑,马车前面狂奔的马匹被巨响惊吓,突然急停下来人立而起。羽寒驾驭不住车子歪向了一边,翻倒在路边。
    羽寒被甩了出去,有点晕但是还是爬了起来,急急地冲进翻到的马车内找之卉。映入眼帘的情形是之卉抱住玄黓,她已是晕了过去。在这种危机的关头,之卉还是会下意识的首先想到救她的哲瀚。羽寒苦笑出声,心里却不是滋味。
    “都别动!”邢昭早已是等在那里,他料定他们二人仓皇出逃对殷骊山复杂多变的地形必是不熟悉的,只会沿着大路逃窜。此时已是再次将他们收入包围圈中了。有禁卫军已悄无声息地就将刀架在了羽寒的脖子上。
    有人上前将玄黓扶了出来。此时的之卉已是被撞晕了,玄黓却是因为之卉的回护并未有多大的损伤。
    玄黓看着昏迷的之卉,眼中流露出一丝柔色,吩咐道:“扶娘娘回去,男的杀了!”
    羽寒急怒,念动默记在心中已久的口诀,突然一股浊气上涌令得他通身发热,来自胸口一股热气涌上喉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令得他不要命似的反抗,竟是挣脱了那几名侍卫。那两名押解他的侍卫手瞬间被炙热之气灼伤,在一边嗷嗷直叫。羽寒的怪异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一时震住了所有人。
    他瞬间便冲之卉而去,他怒吼咆哮着:“不许你们碰她!”他赤红着双眼通身发出热焰,所到之处皆是滋滋作响的火苗子燃烧的声音。
    似得到响应一般,原本在玄黓手腕上的魂玉发出幽幽之青光似有所觉,竟然挣脱了束缚飞一般冲那热源而去。
    “不……“随着玄黓的喝喊声,那热源竟合二为一了。
    羽寒抱着之卉,他们周身汇进了那桔色泛着金光的晕面里。羽寒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这玉灼烧得他极痛苦,他快要撑不住了。
    他低着头温柔的看着之卉勉强地笑了笑说着什么,玄黓在那光晕外喊着什么,晕面内外景象开始扭曲,玄黓怒红着眼也追着那光而去,然后晕面开始变小,轰隆隆发出山响一般的声响似末日就要到来,地动山摇的瞬间便是一片白光覆盖了整个天与地。
    等众人恢复知觉之时,他们要捉拿的人连同他们的帝王都凭空消失在朗朗白日之中,只余下一片焦黑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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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斐予推开了病房的门,洁白的房内洁白的床上睡着一个呼吸均匀的女子,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在空气中若有若无。
    多年前那个总是有着一抹淡静微笑的女子犹在眼前,如今这个女子却是不会再对他笑了,只能静静地躺在洁白的床上睡着。
    他伏低身子,握着她的手,凑到唇边吻了吻,皮肤的冰冷刺痛了他的心。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隐隐跳动的脉搏似乎有些起伏,手指微微的动弹了一下。只是安斐予并未感觉到。他很悲伤,他很后悔将姐姐留在A城,后悔将姐姐托付给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人,后悔没有……
    他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姐姐,你的斐予看你来了,你答应过我要坚持到底的,难道你忘记了吗?赶紧养好身体,新的生活等着你……”这句话他每天都说一次,从她推出抢救室那天起。
    他每天都会带上一束香水百合过来看她。给她念上一段书,和她说上一会话。他每天念完了书,便会开始了每天必做的事情。他必须给之卉按摩肌肉,他担心她长期这般睡着肌肉会萎缩,因此每日坚持给她翻身和按摩。可是这个睡着的“睡美人“何时才能醒过来呢?他希望她能快点醒过来……
    当他回来之时,姐姐已被断定为间歇性精神病,被关在精神病院半年多了!
    他是从新闻上看到了这一条简讯的,报道称安氏企业最后的合法继承人性命垂危。
    当看到这个消息之时,他再也坐不住了,立马坐了当晚的飞机赶回来了。多年前的恩怨都在这紧急关头一笔勾销了。他只想回去看看这个他深爱的女人。
    他犹记得当时从疯人院的小窗看到姐姐的样子,那个样子让他难受极了。他的姐姐不吵也不闹的坐在那里,不管他怎么说都听不见。
    他清楚的记得柳哲瀚冷漠地对他说:“都看见了吧!我没怎么样她,是她自己发病的,我也没有办法,我都请了最好的医生看顾她的。作为丈夫已是很尽职尽责的了!换做是别人早就和她离婚了!”
    那样可恶的嘴脸犹在眼前,他冷冷地回道:“那你便和她离婚吧,拿着你要的快点滚,我想她不想再看见你了!”还好他终于将之卉要回来了。从此之后就由他照顾她吧!那样的人无非是要之卉身后的家业罢了!他怎会珍惜之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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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炙热灼烧着周围,之卉又回到了那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通道里,没有入口也没有出口,耳边只有呼呼作响的烈焰在燃烧和烈风嘶声裂肺的哭号。脚踩着炙热的黄沙,时不时还会踩入急速流转的暗旋,随着流沙滚入炙热的另一端。她很茫然的在这没有尽头的炙热之域流浪,这里除了她再也没有一丝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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