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常春藤宿舍

第四十九章  漏网之鱼（二）
崔玉琦笑道：“呵呵……才不会哪！要是我的话也一定会乖乖地上当！因为……因为王总的演技真的是太好了！看见他不断地出现在眼前，就像是随时伺机要把专案抢走似的，任谁去看过了计划预定工地，都会忍不住地想参与这项计划，偏偏王总又像是挥之不去的苍蝇，紧紧地纠缠不休，确实也会让人无法多作考虑。……对了！我现在回想起来，在上海负责接待我们的那个Dynasty建设集团的员工，叫作大锋的，他该不会也是你们刻意安排来放风声的吧？”
    “呵呵……没错！他是小强最要好的大学同学，刚从美国留学回来。”
    “【小强】？”
    “呵呵……就是新任的董事穆志强啊！”
    “哦……你看，从上次董事会后，每一个新闻台几乎天天都在报导着这件事，还一一地把你两年前帮着Alex建设起死回生的事迹给介绍了一遍，特别还介绍你这个新任董事长是黄金单身汉哪！媒体难道没跟你约访吗？”
    “呵呵……我听说了，各媒体的电话都打到Alex建设和Royal建设去了！我暂时还不想接受访问，等整个Royal建设集团陆续都接管了以后再说吧！”
    崔玉琦笑道：“是！董事长。我就帮你把这些约访暂时都婉拒了！”
    “喂！我可还没答应让妳过来当我的秘书啊！”
    “呵呵……我不管！我就当你是已经答应了！”
    王振羽见崔玉琦俏皮地耍赖，也只能无奈地摇头笑着。
    这天夜里，阳明山上的林家豪宅后院中，陈铭义与林承岳二人同坐池畔喝着啤酒，看着周遭一地任意丢弃的空罐，显见二人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陈铭义微醺着说道：“哼！今天你看看那小兔崽子在电视上那副嚣张的模样，他妈的！什么新任的Royal建设集团董事长？什么黄金单身汉？我呸！我才是Royal建设集团的董事长，是我！……”
    陈铭义续道：“哼！这兔崽子敢来跟老子玩阴的，老子一定饶不了他！……林董，上次你说要找个什么……叫阿财的，找到了没有？”
    “找到啦！”林承岳看来也已经有几分酒意。
    “那还等什么呀？就直接叫他带兄弟去好好的教训那小子啊！尽管叫他们给我狠狠地打！要多少钱我照付！”
    “陈董，你当真要这么做？”
    “那还假得了吗？去扁！狠狠地海扁一顿！”
    林承岳拿起了手机，醉眼昏花地找着通讯簿后，终于拨了电话，“喂！阿财吗？我是林董啊！……嗯！阿财，我上次跟你提起过的那小子，你还记得吧？……啊？是啊！就是这几天在电视上挺嚣张的那个小子没错啊！……啊？为什么？我们又不要你白打！我们给钱总行了吧？！……喂！阿财！我过去可也关照过你不少生意啊！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代，你就太不够意思了！……啊？惹不起？为什么？……他不过一个小兔崽子，能有什么靠山？……啊？……呃……喂！喂！……”
    陈铭义见林承岳落寞地收起了手机，急忙问道：“怎么啦？他不肯是吗？我们另外再找过就是了嘛！啐！”
    “陈董，我看……不用再找了！”
    “为什么？他不干自然有人干啊！我来找火旺！”
    “那小兔崽子背后的靠山，一般人惹不起啊！”
    陈铭义纳闷地问道：“哦？他的靠山到底是谁？你倒是说啊！”
    “听阿财说，前阵子日本YS组的几个老大到台湾来，特别去探望了一个人，接着也去拜会各角头势力，指名要罩他。他们特别去探望的这个人就是那个小兔崽子，王振羽。”
    陈铭义一时惊讶地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才喃喃地问道：“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小兔崽子，怎么可能去结交到这些……”
    “阿财听说，所有道上兄弟都答应了，绝不去碰王振羽他们一家和他们所属的企业。”
    陈铭义仍是难以置信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你打电话给火旺，我亲自来跟他说！”
    林承岳依言拨了电话之后，便将手机交给了陈铭义。只见他笑道：“喂！火旺吗？我是Royal建设集团的陈董啊！……呵呵……怎么好久没见你过来坐坐哪？……唉呀！那些总务部议价的蠢驴，我都恨不得好好地修理修理他们哪……呵呵……哦！是这样的，新闻上的报导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老哥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呃……喂？喂？……”
    陈铭义愣了片刻，这才将手机交回给林承岳，林承岳问道：“怎么？火旺他不肯？”
    “唉！跟阿财说的一样，火旺也说了日本YS组的事了。……看来……我们的确是动不了他了！……唉！在商场上打滚了数十年，怎么会沦落到被这小兔崽子给坑了？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哪！”陈铭义说到激动处，也不禁热泪盈眶。
    林承岳也一旁落泪道：“数十年的基业就这么一夕间拱手让人，我也不甘心啊！”在房间阳台上的林诗涵远远地看见二人频拭泪水，自己也不禁潸然落泪。
    这天清晨在内湖Royal建设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里，王振羽迈着轻松的步伐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崔玉琦随即冲了咖啡送到王振羽桌前并说道：“董事长，刚才总务部洪经理打过电话来，说有重要的文件要请您立即过目。”
    王振羽略为迟疑之后，便会意笑道：“哦！是老洪，洪主任啊！妳应该还记得吧？”
    “啊？老洪？洪主任？”
    “哦！他就是我们Alex建设从前负责汐止工地的洪主任啊！”
    崔玉琦惊呼道：“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工作很认真的洪主任，他现在调过来当总务部经理啦？难怪听声音觉得有点熟。”
    “呵呵……他有没有说是什么样的重要文件？”
    “没有！不过他说非常重要，要我等你进办公室就立刻通知他。”
    王振羽点头问道：“我今天上午的行程如何？”
    “九点是A、C、U报社的联合采访，十点是A、B银行的雷总和赖总要过来。”
    “好！你现在就先请洪经理过来吧！”
    崔玉琦称是离开办公室之后，片刻间即见洪经理带着厚厚的公文纸袋，来到了办公室。王振羽起身招呼着洪经理沙发上入座，两人几句寒喧后，王振羽问道：“洪经理所说的重要文件是？……”
    洪经理立即打开了公文纸袋，取出了两个档案夹呈递给王振羽说道：“董事长，这是我昨天晚上在整理移交的档案柜里找到的。原本被压在最下层，我在逐一清点文件的时候发现的。因为纸袋上写着【极机密】，我就特地先看了一下，这文件里面竟然是某几家厂商和A、B银行往来的内部帐务资料。里面每个采购案的成本项目，分别都有【雷总公关费】和【赖总公关费】，而成交总价和其中的采购合约复印件也完全吻合。而且，最奇怪的是，在这两项公关费的支出部分，所附的单据都不是发票，竟然都是汇款单据复印件。”
    王振羽看着资料惊讶道：“汇款单据？这岂不是暗盘回扣吗？……而且这公关费全都不是小数目啊！”
    “嗯！我算过了！每个采购案的公关费，都是成交金额的10%——15%。而且我透过财务部蔡协理去打听过了，这些都是汇到国外去的账户，A银行雷总的部分都是汇到东京的某银行，B银行赖总的部分都是汇到澳洲雪梨的某银行。董事长！你想他们这些钱当真会是回扣款吗？”
    “一定是的！否则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把这些钱给汇往国外，而且是姓雷和姓赖的私人账户。可是，Royal建设他们去搜集这些厂商的内帐资料究竟要做什么？”
    洪经理点头道：“嗯！……董事长，我还发现一件可疑的事。就是他们搜集来的这些资料其中，最新的部分只停留在两年前，也就是说，这些资料应该都是在两年前收集的。也因为如此，这份档案才会积压在最下层。”
    王振羽沉吟道：“两年前？总务部去收集A、B银行总经理的收贿资料……又列为极机密……”突然间，王振羽想起了林诗涵当初的告知：“……他们手上握有了两个总经理收回扣的把柄，就软硬兼施地收买了他们，让他们假意愿意帮你们作两个新联贷案的主办行，再故意拖延……”
    王振羽立刻一声惊呼道：“啊！原来就是这些证据。”说着随即按了茶几上的话机，“玉琦，妳请财务部蔡协理立刻过来一下！”
    洪经理见状一旁问道：“董事长，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事了？”
    “嗯！洪经理，你还记得两年前我们Alex建设被A、B银行拖延银行团的联贷案，结果被害得差一点周转不灵的事吧？”
    “当然记得啊！这件事怎么能忘得了！”
    “当时，Alex建设跟A、B银行也已经往来多年了，关系一向良好，可是为什么偏偏在那时候我们标下了两个开发案后，A、B银行竟然在同一时间拖延联贷案扯我们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