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展昭做近邻之良缘

两人暗自商量一番，决定明日那胭脂铺子里看看，走到岔路处便各自分开了。莫玺心有所思，慢慢踱步走到自己屋子内。她确实见过这对联，而且牵连出来的案子也是如此相似，若是她猜想不错，玉碎片就是那人留下来的，只是那案子中明明说的新娘上吊而死，而这个却是剪刀穿喉，如果真想自杀，恐怕不会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难道里面还有隐情？
    莫玺正想着，突然面冲着过来一小丫头，两人都没防备，撞到一起。
    “哎呀！”
    小丫头退了几步，手上一个匣子掉落在地上，里面东西哗啦啦散了一地。莫玺揉着脑袋定睛一看，竟然是碎金子，还有几件金银首饰。小丫头也顾不得自己被撞疼了哪里，跪在地上用手将东西急急忙忙捡了起来，塞到匣子里，低着头小步跑了。
    莫玺在一旁撑着手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形，不由得暗自疑惑，看样子这丫头不过是个丫环的装扮，怎么可能有这些贵重东西，就算主子的也不会轻易给了她照料，再加之她刚刚惊慌失措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对劲。
    心里记下那丫头的模样，莫玺回到自己屋子中，看来这佘家还真是有些名堂呢。闲来无事，莫玺便掏出从洞房中拿来的那张纸细看，只见上面字迹秀丽工整，像个女子写的，而且纸上还残留着一股子淡淡的香气，莫玺靠近闻了闻，仿佛是胭脂香味。看来，这句对联真是新娘所书，恐怕也是它枉送了这蕙质兰心的红颜了。莫玺见窗前摆有笔墨，便提笔在旁边写了一句：移椅依桐同望月。
    放下笔，望着窗外夜色，莫玺自言自语道：
    “新娘，如果你真有冤屈不甘，便来告诉我吧。”
    这时，只听屋子外面传来女子声音：
    “莫姑娘，晚饭到了。”
    莫玺转身一看，原来是一个丫鬟提了食盒站在门口阴影处，低着头说道。
    “进来吧，放到桌子上就行了。”
    莫玺忙把那张纸收起来，转身走到正中央的一张八仙桌边上。丫鬟缓缓进了门，莫玺对着房内灯光一看，不由得心中一惊，这不就是刚才撞到自己的小丫头么。那丫鬟只是低着头，将食盒里的饭菜小心端了出来，一一摆放到桌子上。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昨天怎么没见到你呢？”
    莫玺试探着问道。那丫头把头压得更低，轻声细语的回道：
    “我叫小菊，昨日这院子的饭都是厨房的小厮送的，结果今天福伯让厨房派个丫头给莫姑娘送饭，所以他们就让我来了，姑娘慢用，等会我再来收拾餐具。”
    说完，转身就要出去。莫玺越发觉得她心里有事，便出声叫住她：
    “等一下，我问你，你家少爷娶亲那天晚上你见没见到他出去过？”
    啪！小菊一失手将填漆食盒的盖子摔到地上，她忙蹲下捡了起来，低声答道：
    “没……没有，莫姑娘，我一个厨房侍候的粗使丫头，哪里知道少爷房里的事，如果没事我就先下去了！”
    “等等！”
    莫玺忙过去拉住她，将人按到一把椅子上，对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问道：
    “你可知道包大人？”
    “……知道。”
    “那开封府里的南侠展昭呢？”
    “也……有所耳闻。”
    “既然如此，那你可明白在开封府里中人面前撒谎是什么结果？若是在我面前你不说，以后到了包大人堂上可就不会如此容易脱身了！”
    莫玺语气严厉，目光炯炯，小菊吓得湿润了双眼，忙跪下哭着说道：
    “姑娘明鉴，不是我不想说，是福伯不让我说的，要是我说了，他会把我赶出府去，那我……我一个孤身女子可怎么活啊！”
    莫玺微微一笑，果然，横财在身不是见了什么不该见的，就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她缓和脸色，将小菊搀起来，好言相劝道：
    “小菊，你也是个聪明人，可知道杀人灭口斩草除根这句话，现在是在风口浪尖上，福伯不敢把你怎么样，所以才拿了东西买转你。只是你不过是府上一个丫头，又没有什么靠山的，等过了这段日子，你想他还会留下你这个隐患么，到时候赶出去是小事，恐怕还有性命之虞呢！你想想，是不是这样道理？”
    “可是，可是……”
    小菊脸色变了几变，涨的通红，口中却还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莫玺看她有所动摇，忙接着说道：
    “只要我和展护卫还在佘家，你就没有什么危险，现在你若是将隐瞒之事告知于我，等案子完了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可以将你带离这地方，或是投亲靠友，或是再给你找一户好人家，你觉得如何？”
    “莫姑娘，我……我就全都告诉你了吧。”
    小菊沉默半响，只得将心中隐瞒之事说了出来。原来这丫头只在厨房干活，平日里自然不能进到内院之中，平日里没人注意到她。只是少爷成亲那日宾客众多，宴席散了之后，便留下许多杯盘碗碟，厨房众人只得夤夜做工洗刷出来。小菊做到二更，实在累的慌了，便找个由头出来散散步，没想到竟然遇到穿了一身红蟒袍的少爷鬼鬼祟祟在后门旁转悠，她正想躲开，少爷却已然见到她，便伸手叫她过去，吩咐她守在门口，自己要出去一趟，等回来时让小菊给他开门，说完还赏了她一个金戒指，小菊正欣喜间，少爷已匆匆走了。
    “那你就守在门口了？”
    “可不是，我其实心里有私，平日里上房那些丫头总是欺负我，我就想着这次办好了，等少爷回来或许就能把我调到内院伺候？想着我就一边活动手脚一边等他回来。只是，只是，他……”
    莫玺见小菊又开始犹豫起来，不由得轻声问道：
    “只是怎么了，莫非你家少爷真回来过？”
    “……是，不多时少爷便回来了，我当时还叫了一声少爷，他闷闷哼了一句不知什么话，就快步走了进去。我见他已经回来，也就把后门关了，自己回去，还被李妈狠狠骂了一通。结果第二天一早就听说新娘死在洞房里，我心里纳闷，却没敢说那晚的事，还是李妈不知怎的想起来，悄悄告诉了福伯，后来福伯来问，我见瞒不下去了，就说了出来。”
    “然后呢？你匣子里的东西都是福伯给你的？你确实看清楚了那人就是你家少爷？”
    “这……他出去时确实看清了，他是提了灯笼走的，我们还说一会子话，所以我能确定，至于他回来时，天已然黑了，我也没看清正脸，只是见他穿了红蟒袍，身量也不差，而且对府里好像甚是熟悉，自然也没多想。后来福伯听了就给了我这些东西，又说调我到上房做大丫头，然后就让我告诉官府说少爷出去后便没再回来，可还没等我去呢，福伯又说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到了大堂上恐怕禁不住县老爷一吓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还是不要去了，我……我正想把那些东西藏到别的地方，没想到就遇到姑娘了。”
    小菊慢慢说完，便低了头再也不说话。莫玺点点头，又叮嘱道：
    “这些话再也不要给别人说，越多人知道你越危险。”
    小菊忙抹着眼泪猛点头，莫玺见她知道厉害，便也不再说了，简单的吃了一口，帮着小菊将杯盘都放在食盒里，把人送出去，又告诉她一篇话：
    “在厨房有人问起你只把东西放下就在外面等了，我吃完才过去收拾，我们根本没有说过话，知道么？”
    “是，莫姑娘，我都听你的。”
    小菊拿帕子擦了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快步走了。莫玺见她走远，转身掩了门，走过花墙，便是展昭住的屋子，里面灯光明亮，窗子中映出一道挺拔身影来。莫玺见展昭还没歇息，便敲了敲窗棂，不多时，展昭便将窗子推开。
    “是你，怎么，有事？”
    “当然，今夜月朗星稀，我特来邀请展郎秉烛夜游，我们也花前月下的浪漫一次可好？”
    莫玺眨眨眼，在灯火阑珊处笑着望向展昭。展昭愣了一下，随后说了句等我便将窗子关了，不一会已经出了房门。
    “既然莫姑娘有此雅兴，我自当奉陪。”
    说着，展昭一伸手，做了个先请的姿势，莫玺笑着凑了上去，将他胳膊挽了，拖着人走到花丛间。两人刚呆呆对视一会，莫玺忍不住往后跳了几步，蹦出一句：
    “你说那些个情侣到底是怎样在如此多蚊子、露水和蚂蚱的地方谈情说爱，难道是先点了蚊香不成？”
    说着，捂着手上被叮的几个大红包使劲蹭了蹭，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憋闷样子。展昭一时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看来只要和她在一起，自己以后再也不会烦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