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展昭做近邻之良缘

白玉堂如他所说没了踪迹，公孙策受包拯之命先会开封府去查房赵王一案，而展昭则是每日早出晚归的保护仁宗皇帝，一时间莫玺突然觉得这大帐仿佛空了许多，心里倒是空落落的。所幸秋猎也到了尾声，仁宗皇帝本来就不是个习武的材料，性子又是个极其仁厚善良的，自然不会骑了马到处打猎，只是坐在那里看着，而众文臣自然跟着皇帝吃风，也就只有几个年轻的皇族和将军们玩的高兴，不过毕竟是皇帝在场，也是有些拘束的，除了赵王打了一只白狐献给仁宗得了些谈资之外，都是平平淡淡过了，所以最后那装猎物的车队也只用了一辆大车便把所有东西塞了进去，远远的灰溜溜跟在后面，唯恐皇帝和百姓看到。
    三日之后，仁宗皇帝带了人马浩浩荡荡回到汴梁城，又下旨封赏有功之臣，自然赵王是上等的，只是那些个陪坐的文臣也得了许多赏赐。莫玺看着内院太监们捧了许多番邦进贡的皮草过来宣旨就觉得眼皮直跳，这算是安慰还是暗讽呢？
    不过她可不想跪半日去听那太监啰嗦，趁着开封府里折腾准备的功夫偷偷溜了出去，沿着街市走到郑记香烛店中，那小伙计还认得莫玺，忙领着她进了后院。郑凡正站在院子里背着手观赏花架子上一排素心兰花，见她过来，忙拱手笑道：
    “贵客到，快请进屋坐！”
    莫玺也忙客气几句，迈步进了前厅，两个吃过茶，莫玺便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
    “听白五爷说郑老板似是有话要对我说，可是有这回事？”
    “正是，我受姑娘所托，查了那刘家之事，有些蹊跷的地方写到纸上不便，所以约姑娘过来面谈。姑娘可是那刘家为何要将女儿嫁给一个将死之人？”
    “这，恐怕是刘家女儿之前已经有了未婚夫，只是那人失踪，所以才转嫁他人，可是名声已经毁了，恐怕找不到好人家，只能嫁给人冲喜了。”
    莫玺猜度道，在这里程朱理学盛行的时候，对女子的压迫也到了最深，那刘家女儿已经先许了人家，再嫁绝对是难上加难，便是那未婚夫没成亲便死了，恐怕她也不一定是真心想死，只是这辈子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不得不死罢了。
    郑凡笑着轻啜一口香茗，笑道：
    “姑娘说的自然在理，只是却不适用于这里。那刘家公子点了翰林之后，刘家便举家搬到汴梁城中，而他们在汴梁以前也是一个亲朋都没有，所以根本不会有人知道那刘家小姐的底细，而且……还有更加奇怪的，自从刘家答应那门冲喜的亲事之后，男方曾几次催着要娶亲，而刘家却一直拖延，直到那人病死，又突然宣布刘家小姐为夫守节，不久刘家小姐也身亡了。”
    “确实奇怪，如果是真要嫁，自然是趁早，或许冲冲喜那夫婿的病真能好的也说不定；如果是反悔了不想嫁，拖到人家病死却干嘛还要大张旗鼓的宣布要为夫君守节，这刘家到底是想把女儿嫁过去还是不想呢？”
    刘家果然还是有秘密啊，莫玺正想着，郑凡却接着说道：
    “还有更奇怪的，我的人曾派人找过刘家小姐那时的奶娘家的后人，却听得他们说刘家小姐的奶娘多年前曾经抱回来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说是捡来的，要送人养活。不过平日里那奶娘并不能回家，只有年节才回到家中住上几天，而那时并不是，所以家里都十分奇怪，只是没多想，就按照她说的给找了人家送出去，而究竟送到哪里，却也是无人知晓了。”
    “孩子？”
    莫玺心中晃荡着几个词，守节的小姐，身边的奶娘，突然出现的孩子，难道……莫玺眼睛一亮，嘴里低声喊了句：
    “私生子！”
    “姑娘跟我想的倒是不谋而合了，我也曾经让人找过那刘家小姐的丫头，你猜怎的，竟然是从一座庙里寻到，原来她自从那小姐死后便皈依佛门，做了尼姑。如此一来，世俗之事我还真不好劳烦人家，不过她却有一句话的好，她说她家小姐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对得起任何人。依我看来，这里恐怕真有些曲折，只是联系到刘家老宅中埋着的男尸，却又不能不让人嗟叹，名利之心害人不浅。”
    郑凡也是见过世面的，早已想的透彻，莫玺也只有叹气而已，若是真如同他们所想那般，自己这身世的一半却是明了了，真够狗血的。呆呆想了半日，莫玺才开口说道：
    “郑老板，我想此事还是不要对别人说吧，毕竟……那刘家小姐死的还是十分荣光，若是被人知道，还不定闹到什么地步去，害了人死后不得安宁，我心里也难受。”
    “不用姑娘吩咐，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可是我们这行的规矩。不过看姑娘这样子可是打算不再追查下去，若是如此，那我再有一事告知。”
    “哦？”
    莫玺略显惊讶，难道他还有什么瞒着自己不成？郑凡哈哈一笑：
    “人在江湖走，总要留点后手才行。这事我也是偶然得知，原来那刘家小姐和人指腹为婚时的信物便是一对白玉雕成的玉佩，当时是两家各持一块，说是等到成亲时再合到一处的。”
    “原来如此，只是郑老板为什么是要我不再追查这件事时才告诉我呢？”
    莫玺也能猜到这玉佩可能是男女定情之物，没想到真的应在这里，那男尸的身份便十分清楚了。只是刚才郑凡这话说的倒是有些意思。
    “哈哈哈，你要是再查下去，定然要我去查那玉佩，可是我平生最不擅长的就是查物件，所以自然是不查更好。”
    郑凡朗声一笑，回道。莫玺心知他说的不是真话，也不追问，只含糊过去，反正再追查下去恐怕他也是不愿意的，还是不要麻烦人家了，万一招惹到什么麻烦毕竟不好。想到这里，莫玺也不再谈论此事，两人闲聊半日，郑凡将人送了出去。
    莫玺边走边想，上几辈子的恩怨实在离奇，自己也不想翻那陈年旧事，只是知线索又断了，只好随缘吧，所谓强求不来，时机到了自然就见分晓。走到开封府时，里面早已恢复到往日的安静肃穆，展昭见她手里空空从街上回来，不由得笑道：
    “怎么，没买东西？”
    “哦，买了，不过都吃光了才回来的。”
    莫玺心情好了些，用手指抹了抹鼻子尖，冲他示威的轻轻一笑。展昭摇了摇头，伸手从背后拿出一袋子热气腾腾的栗子来：
    “我刚刚在街上买的，看来你是吃不下了，我还是送给王朝他们吃好了。”
    “谁说的，我当然吃得下！”
    一把抢过袋子，莫玺瞪了他一眼，敢把给自己的东西送了别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展昭无奈苦笑，只得拉着人往里面走去：
    “这里风大，会吃坏肚子的。还有，公孙先生回来了，大人让我们去听听案子的进展。”
    莫玺放松身子，乖乖让他拉着，走到客厅中，公孙策正站在这里做报告呢。莫玺和展昭退到一边，听他说了一遍，原来公孙策查到赵王的钱财走的都是四海钱庄，收支倒是清白，只是奇怪的是两下里货币的单位根本对不上，一面是以制钱论，一面竟然是用黄金。
    “也就是说，赵王存进去五十两黄金，而取出来的是五十枚制钱？”
    是赵王傻了还是四海钱庄的制钱真的如此稀有？莫玺突然想跟赵王说你不要去钱庄了，要还钱来找我吧，要多少有多少。公孙策点点头：
    “正是如此，这四海钱庄势力颇大，在各处都有分号，一些官员的俸禄也经常在这里走动，为了赚取利润，自然也会给那些个贪赃之人行方便，这些手段都是常用的，不足为奇。我奇怪的是这里赵王的钱每次都是存取两次，他将制钱存进去，取出的是黄金，而将黄金存进去，再取出的又是制钱，很是蹊跷，所以我跟着查了一下，更是发现只要青州府的钱到了汴梁总号第二日，那赵王便会派人存钱，两年来每半月一次，莫不如此……所以，我怀疑支撑赵王的幕后主谋，正在青州。”
    “青州？本府并未听说青州有什么富可敌国的商贾世家，而且也没有任何迹象显示那里有人对对朝廷不满的言论。”
    包拯听了，也是十分疑惑，莫玺心里突然觉得这地名怎么如此熟悉呢，青州，青州，自己肯定在哪里听过。那里公孙策接着说道：
    “大人，您可记得青州正是柴王爷修养之地？”
    “他？不会，柴王爷宅心仁厚，对圣上也是忠心耿耿，断不会行次大逆不道之事。”
    包拯摇了摇头，否决道。柴王爷？莫玺突然插了一句：
    “公孙先生，那柴王爷可是只有一个独子，名叫柴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