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谭

第8章


  风敛月捏了捏他的胳膊,皮肤真好,和他相比起来,就要嫌弃秦将离的皮肤有些粗糙,徐岚卿的皮肤不够紧绷了。
  “可是我不想,真的不想。好了无眠,你把衣服穿起来吧。陪我说说话就好。”跟秦将离是不忍心拒绝,跟徐岚卿是不能拒绝,她所经历过的[河蟹],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忍耐大于享受。今晚自己花了钱也便罢,还让男人来[河蟹]自己,那吃亏可就大了。
  她这么说了,陆无眠也只得依言行事,两人和衣偎靠坐在床上盖着被子吃果点聊天,扯着扯着居然问起风敛月是否已经[河蟹]起来。
  风敛月抬手捂着脸笑道:“往事不堪回首啊。”
  陆无眠便追问道:“莫非此前……咳,成为姑娘入幕之宾的那位,是个良家子?”
  “……算是吧。”虽不知道秦将离的其它身份,但跟她之前必是[河蟹]身份,这点是能够确定的。
  “对方是不是……很粗暴?”
  “开始有点,后面就还好了。”虽然那两位和她并无深厚感情,但在[河蟹]并不是只顾自己发泄不管她疼不疼的,这倒是值得庆幸。
  “那,敢问姑娘从不觉得快活么?”
  “只希望对方快点结束。”她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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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24 河蟹地改文 
                  辗转终无寐
  4、辗转终无寐
  
  陆无眠瞠目结舌,摇头道:“姑娘好性子,这样也忍得——难怪甄百万和周茶墨说,要找个公子去家里教导他两个儿子床第手段呢,只盼能把妻主伺候好。”
  “甄百万的两个儿子,是两个月后要嫁给柳知府的那一对美貌双生子吧?”本朝商贾纵有家财万贯,在文人面前还是矮了一等,财主甄百万好不容易跟知府柳小九攀上亲事,虽然两个宝贝儿子嫁过去做的是侧室,但还是乐得合不拢嘴,两边筹备聘礼彩礼整了半年多了,银子花得淌水儿似的,风敛月自是从中赚了一笔。
  “正是。虽然还没确定,但估量着周茶墨应会让无寐过去罢。在流云细雨楼里论起[河蟹]手段来,无寐要说自己是第二,没人敢说是第一。不过无寐的生意太红火了,要专门挤出空闲去也很是勉强呢。”
  他说的无寐乃是华无寐,流云细雨楼“琴棋书画”四公子,陆无眠善书,而华无寐擅画,且人物风流、容貌出众,堪称头牌中的头牌,周茶墨手下的最大一棵摇钱树。
  “华无寐真有那么大本事?”
  “当然,夜夜[河蟹]呢,试过的没有谁说不好的。此时他应该也正在接客。”陆无眠促狭一笑,“要不我们悄悄地过去偷听偷看一下?看过之后,姑娘便能知道先前有多么吃亏了。”
  “这样不太好吧……要是事后被华无寐知道了,岂不是要恼你?”风敛月又有些犯羞,又是好笑。
  “无寐和我交情甚好。当初也是让我去观摩他的。纵使他知道了也无妨。”
  风敛月有些意动,低头沉吟了一下。“那就去……先听听好了,看不看的再说罢。”
  
  此时已是深夜,先前歌舞喧哗的各处早已经平息下来。庭院中山石花草上都被月色笼罩了一层轻纱,流萤点点,时聚时散,时明时灭。两人渐渐行近那处最为富丽的住所,虽说尽量蹑手蹑脚,脚上套的木屐还是在寂静的夜色里敲出了一串不容忽视的轻响,陆无眠停步,摇头笑道:“恐怕得要脱鞋过去才行了。”
  手上提着木屐,脚套着袜子悄然走过木制的阶台,还没靠近窗子,便听得一声叱喝,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屋檐下跳出一个人影冲了过来,风敛月连忙让过一旁,却还是躲闪不及,被迎面一撞撞下了阶台,那人随即跳墙而去,速度奇快,也没看清楚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陆无眠大惊失色,也不顾得其它了,忙下去搀扶,道:“姑娘怎么了?”
  风敛月倒抽几口凉气,才能答道:“身上手上只擦破点皮,不过脚好疼,站不起来。”
  “脚崴了?”
  “好像是。”风敛月刚刚回答,蓦然一惊——刚才发问的不是陆无眠的声音!
  两人愕然抬头,只见一个身披寝衣的少女站在前面,秀发披散,神色冰冷,却不减那迫人的艳丽容色。她身后,华无寐的寝所门打开着,显然是刚刚从屋里出来的。
  偷看春宫戏不成,摔崴了脚,还被正主儿捉到了——风敛月真恨不得地上有条缝给自己溜进去避避风头。正难堪间,艳色惊人而同样衣冠不整的华无寐也走了出来。陆无眠和他打个招呼,只推说是路过,加上华无寐在一旁打圆场,那少女倒也无意追究,揽着华无寐回屋里去了,只撂下一句:“两位也请回罢。不过下次记得,要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会长针眼的。”
  陆无眠甚是内疚,也不好惊动他人,便抱着风敛月回自己房里去,取了药给她敷上包扎好,十分小心殷勤地伺候。风敛月却一直低头沉默,他心里正七上八下地,担心这位娇客生了气,却见她突然抬眼,道:
  “无眠,关于去教导甄百万两个儿子闺房之术这趟差事……”
  陆无眠一怔,打趣道:“怎么,姑娘莫非想让你那位入幕之宾也去听课么?”
  她纤指抬起了他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看定了他的眼睛。
  “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从周茶墨那里接下这趟差事,你愿意去吗?”
  陆无眠沉吟片刻。
  “莫非,姑娘是希望我去做这趟差事?”
  
  在风敛月的安排之下,甄府授课一事很快就敲定。首先是陆无眠去华无寐和周茶墨那里感叹自己如今门前冷落车马稀,幸有风敛月垂怜一二云云;而风敛月也去跟周茶墨暗示,自己不喜陆无眠接待别的女客。周茶墨只怕风敛月恼了之后再不来光顾,便找陆无眠长谈,商量一番的结果是,让陆无眠去授课而非华无寐,暂时不让他跟别的女客过夜了。而华无寐的生意一向红火,又知陆无眠处境,倒也乐见其成。
  借着这个机会,陆无眠与甄家的两位公子结识。那两位甄家公子嫁给知府柳小九之后果然甚蒙妻主宠爱,对于陆无眠这位授业恩师自然十分感激。靠着这条枕头风的关系,风敛月在随后的几年里都收到了丰厚的回报——甄府或官府打算要采购的大宗货物里,如果是在风敛月经营的生意范围之内的,别的商家很难得与她一争短长。
  风敛月甚至曾经盘算过,陆无眠要去亲身服侍柳知府、当个外室或者甚至侧室的可能性有几成,代价和收获之比是否划算。她也试探着跟陆无眠提过,陆无眠却浅笑着答道:“倘若真能高攀上柳知府跳出这[河蟹]巷,倒是无眠这种残[河蟹]败[河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只可惜唯有身家清白的,知府大人才会考虑受用呢。”风敛月听后只得悻悻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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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24 河蟹地改文 
                  密约
  5、密约
  
  却说风敛月摔崴了脚,从流云细雨楼回来养了近一个月才能重新走路如常。陆无眠曾求了周茶墨抽空来探望,周茶墨倒是答应了,但按照[河蟹]的惯例,[河蟹]请假外出都要派打手跟随着,名为护送,其实是防备[河蟹]逃走。
  风府的人因为戴蝉衣的缘故对[河蟹]来的人颇为厌恶,任他百般请求都不肯,最后只得买通了每日来给风敛月看伤换药的大夫,风敛月方得知此事,陆无眠才得被允许入内,只是没有谁会给他好脸色看。
  幸好陆无眠一心想着要和风敛月商量的事情,倒不计较这些。流云细雨楼里的[河蟹]基本上都是十三岁开始站堂迎客,十六岁起接客留宿,除非被哪位金主赎了身去,否则待到二十三四岁之后,就会被转手卖到下等的[河蟹]馆子。陆无眠如今已是十八岁,颇有尽早抽身而退之念。
  但[河蟹]是老板手里一本万利的摇钱树,十载迎来送往挣的一点一滴尽数落入老板的手中,纵使哪位[河蟹]送点金银饰物,事后也被没收,为了避免他们藏下些体己钱,除了小僮会盯紧告密之外,老板还常不定期地到他们的住所里翻箱倒柜仔细清查。“琴棋书画”四公子的待遇稍要好些,客人送的礼需要上交,现金收入和周茶墨三七分成,不过吃穿用度都得自己开销,一来一去也剩余不了多少。于是陆无眠想到了风敛月,他知她性情,也不指望能哄得她被自己迷晕头脑,只盘算着把别人送他的财物瞒下一部分,藏在花盆里或砖头之下,来看风敛月或风敛月去看他的时候交给她,让她以卖到当铺一般的价钱换成银两,银两也先搁在她这儿攒起来,待到他二十三四岁准备被转手卖掉的时候身价自然大跌,钱也该攒够了,届时再以风敛月的名义去找周茶墨把他赎出来。
  风敛月闻言道:“无眠倒是十分信赖我呢。”
  “只因无眠除了求助于姑娘,再无他途。”陆无眠深深稽首,“甄家和柳知府那边的事情,无眠能对姑娘有所帮助。何况,有姑娘那时的探访劝导,无眠深知姑娘性情最是和善悯弱的。”
  风敛月笑道:“瞧你这样说的,我也不再打趣了。你的想法固然好,但把钱空留着五六年,也太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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