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谭

第27章


  
  又过得几日,兰泽的船与三当家的船会合,便将齐苏木和风敛月两人转押到了三当家的船上。不知是因为看在徐家的面子上,还是因为三当家乐于看到四当家吃瘪的缘故,这回两人的阶下囚待遇要比先前好上许多。三当家又派几个机灵的手下装扮成普通渔民回到淼州找到了在那里等候得快要绝望的唐叔和石禄。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一千两银子的价钱将两人送回了陆上去。
  等他们出现在唐叔、石禄、齐佩兰三人的面前,石禄冲上前来激动得差点掉泪:“大小姐,幸好你没事,否则石禄也无颜回去了!”
  唐叔则拈须摇头道:“请恕老仆斗胆冒犯一句:姑娘这样也太胆大了!以后万万不可这般作为!”
  相对他们,齐佩兰则是要冷静得多,只对齐苏木说了句“你没有出事就好”,然后就示意齐苏木跟她走,齐苏木只得跟上,回头瞧了一下风敛月,欲言又止。风敛月心中微觉不快,但当着石禄尤其是唐叔的面不好发作。耐着性子交谈一阵,等唐叔告辞离开后,石禄告诉风敛月,齐佩兰已经将手头的所有财物交给了他,价值约五千两银子,除去六百两银子算是从海盗手中赎回齐苏木的费用外,剩下的是以一两沉香价值一百四十两银子作为买他们所带回来的沉香价钱。“因为她要得很急切,所以我冒昧自作了主张。”石禄喜孜孜地说,“虽然这次出海让大小姐受了惊,但仔细想过来,不算剩下檀香沉香的卖价,再扣除掉各项开支,也已经赚了九百八十两银子!难怪徐家在派商船出海之后就越发阔绰。虽说风险大了些,回报也是极其丰厚的。”
  风敛月却微微蹙眉。这么快地做到钱货两清,齐佩兰竟像是着急着要离开似的!再加上齐佩兰匆匆把齐苏木带走,让她越发狐疑。可若要风敛月冲去齐苏木房里找人,她也是绝对拉不下面子做这种事的。何况,她相信齐苏木。
  “大小姐,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犯糊涂了,您在海上吃了这么多苦,回来我却只顾着说话,打扰您的休息。”眉飞色舞的石禄回过神来,惭愧地抓了抓头,“早些歇下罢,我先退下了。”
  风敛月也自觉身心俱疲,便让知她口味的石禄帮忙去街上买多一些糕点果品,待她让客栈的伙计打水来沐浴更衣之后石禄也已经把东西回来。这些久违的零食让她看了倍感亲切,风敛月披散着湿淋淋的头发,吃了几块酥糖枣脯和一块千层糕,许久没有尝到过的甜腻滋味让她笑逐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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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6日-7月3日期间更新3万字
继续小言中……
兰泽的做法,换了风敛月在这种处境,最明智的做法也只能是这样,而且风敛月未必能比兰泽处理得好呢。
话说,敛月今日说兰泽的坏话,结果后来就被报应到她自己头上……按下葫芦浮起瓢的时候多了去。
所以,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是要小心些的,口黑口黑 
                  与君生别离
  18、与君生别离
  
  而在另一边,齐佩兰和齐苏木之间却是另外一种气氛。
  “距离归队期限已经不多了,等一下就出发。你要太累的话我就雇一辆马车,一边赶路回去一边休息。”齐佩兰简短地说道,语气明显是吩咐而不是商议。
  “……这么早?”齐苏木微微垂下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双目中的表情,“沉香还没有拿到。”
  “我已经跟石禄买下了,钱货两清,没必要再多逗留。”齐佩兰一指床边的箱子,“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归队宁早勿迟。我可不想像六队的秦将离那样,因为耽误了归队时间被教头罚着负重跑两百里,接着又关禁闭十天,还足足给全队几百号人洗了十天的脏鞋子臭袜子。”
  齐苏木沉默,引得齐佩兰起了疑心:“怎么,难道是恋上了那位和你共患难的风家姑娘不成?”
  她上下打量着齐苏木的表情,眼睛突然盯在他断了一指的右手上:
  “你……你的拇指?!”
  “海盗逼我自断拇指,才答应把我们送回来。”齐苏木淡淡地回答道。
  “断掉右手拇指,便不能再用右手使刀剑,等于废掉了大半的武功。对我们冥翼的人而言,几乎就是失去了全部的价值。”齐佩兰愣了好一阵子,叹道,“你倒是放得下,若是我,只怕宁可当场跟他们拚了——”话音方落,她突然醒悟过来:“你这般做,是不是为了保全她?”
  齐苏木面上波澜不兴:“反正苟且偷生待归队后被淘汰掉也是一死,当场跟海盗拚了也是一死,对我而言,并没有多大区别。”
  “这个你倒不用太悲观,这次是因公务致残,何况你医术精通,上头应该只会把你迁调到其他职位去,而不算是被淘汰。不过,问题是,你是认了真了?”没等齐苏木回答,齐佩兰便很难得地激动起来,皱眉说道,“虽说是人不风流枉少年,但你不要忘了我们可不是寻常的平头百姓!”
  “我当然记得。”齐苏木微微苦笑。
  “记得就好。我们都不过是将军手下的奴隶、棋子,随传随到,随叫随往,任何时候都有为将军去送死的准备。什么姻缘什么家室,想都不要多想。”齐佩兰冷冷说道,“对了,你出海近半年,也不知道如今的形势。将军率天武军突袭匈奴人,在那西西陵河大获全胜,随后便被一纸诏书招回长安,封护国侯娶二皇子。风云突变,皇帝暴卒,三皇子夺了皇位,指称皇太女弑母,将军亦有谋逆之心,将皇太女和将军都打入了天牢中。”
  齐苏木闻言大惊,诧道:“怎么会如此?!可曾把将军解救出来?”
  “没有。”齐佩兰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听说皇帝答应了他二哥不会伤害将军性命,但活罪肯定是难免的了。将军先前的势力几乎都被剪除干净,所以上头要我们尽早归队,莫要在外面惹事生非。”她杏目一闪,望向齐苏木,逼问道:“你没有犯糊涂到把我们的身份泄露给她吧?”
  齐苏木苦笑道:“我没有这么不知轻重。”
  “噢,没泄露就好,否则——”齐佩兰抬起一只优美如兰花的素手,优美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举动,声音冷冽,“我想你应该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不用我再来叮嘱你吧?”
  
  在屋里等候许久都不见齐苏木过来找她,风敛月未免有些心浮气躁起来,不由侧耳细听着门外的响动,每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都不由得关注一下,可总是失望。罢了,恐怕他也是要休息的。她这般想着,一下子没了精神,用手巾胡乱擦拭了一下头发,便闷闷不乐地到床上去睡了。
  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一些响动。随后好像有人走过来,俯下身抚摸她的面庞。风敛月睁开眼,正是齐苏木,不由得嫣然一笑。“你们怎么都喜欢走窗子不走正门的……”她睡意未褪,一面伸手去拉他的袖子,一面迷迷糊糊地说道。
  “你们?”齐苏木皱了皱眉。
  猛然醒悟自己说漏了嘴,风敛月的睡意一下子消了大半,赶紧坐起身来撒娇地甜笑道:“怎么你大半天才过来?我都等得要睡着了。”
  幸好齐苏木心中有事,刚才只不过随口一问,并没有当真放在心上。他听她这般询问,心中越发如刀绞火燎,抚摸她脸颊的手指也微微颤抖,叹道:“怎么不擦干头发就睡觉,当心以后嚷头疼。”一手拽过手巾,要替她擦头发。风敛月起初有些不好意思不肯让他动手,但拗不过他的坚持,只得任由齐苏木生疏而又细心地把她的头发擦干,又拿梳子来一绺绺梳开。
  她的头发先前用茵樨香煮汤洗过,此时柔软光润地披散下来,残余的茵樨香味被她的体温蒸开,是一种暧昧旖旎的芬芳,丝丝缕缕缠缠绵绵地拂向他的鼻端,渗入他的脑中。齐苏木一阵烦躁,猛地扔下梳子,将她拥入怀里。
  “苏木,怎么了?”风敛月觉得有些不对劲,诧异地问道。
  他不答,拥着她的双臂越发收紧。那般的用力,让风敛月微微感到了疼痛。
  “到底怎么了?你……你姐姐刚才对你说什么了?”她估量着齐佩兰并非他的姐姐,倒更像是同僚,大概齐佩兰比齐苏木的资历级别要高一些,只是他们既然这么说,她也不会拆穿。
  齐苏木心乱如麻。半晌,终于狠狠心道出一句:“我要走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又抛下一句:“以后……只怕也不会再相见。”
  这两句话仿佛平地里两声惊雷,风敛月一下子懵了,好不容易缓过神来。
  “你刚才说些什么呢?”
  齐苏木却再不能作声,他再没有力气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她转过身来,一双剪水清眸望定他,满是惊讶与难以置信。
  倘若是[河蟹]情缘,最后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足为奇。可他们先前明明好好的,齐苏木既不是始乱终弃的性子,也曾答应过和她厮守,怎么会突然如此?
  “先前说过的那些话,都忘了罢。”齐苏木避开她的视线,“本来不该这样的,只怪我太自私……总之,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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