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谭

第57章


  
  [依然卡文……捶地,决明敛月你们两个磨死人的小小妖精!!!!好想跳过一切过渡章节直接把你们两个剥光衣服扔上船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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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火
  6、夜火
  
  霍州界内,山犹青,花犹艳,而越往珺州方向行去,大地在行人的视野里逐渐变成一片荒芜的焦黄,在如毒火般的骄阳照耀下百孔千疮,幸好还有玉簪河水潺潺流动,沿岸点缀着点滴的绿意,给人们带来一线渺茫的希望和宽慰。
  车队此番的经行路线最初是由风敛月向楚决明建议的。那夜楚决明来访,她本想早早打发掉这位不速之客好回房安歇,随后心思一动,想起另一桩不能不解决的心事来,便和颜悦色地又与他就此番赈灾路途上需要留心的事情攀谈了一个时辰;楚决明见她如此合作也十分高兴,自然也打开了话匣子与她把盏细论,倒也算是宾主尽欢。“我家先前在珺州有过分店,对当地情况略知一二。在平日里自然是走官道最好,官道较为平坦开阔,途中又有驿站或旅店补给。可如今珺州先遇旱灾又遭了蝗灾,草木摧折泉溪枯竭,那些驿站旅店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我们再走官道也没多大意义了。”
  “那姑娘认为该当如何?”楚决明微微一怔。他们这次下来搞赈济,事先也曾去查阅了受灾的几个州府的情况,但只能说是泛泛了解而已,如非风敛月这一说,他们也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如今珺州境内估计也唯有一条河流还有水——这条河叫做玉簪河,发源自灵州,流经霍州,又在珺州外缘绕了个小弯子,注入黄河。秦大人所要去的那几个村落,都是沾了这条河的光,才不至于遭受灭顶之灾。”风敛月轻叹一声,“敛月以为,应当弃官道而走小路,尽量沿着玉簪河往前行去。虽然路途要难走一些,但好歹人能喝上水,马有草可以吃。我们车队的补给没有问题,才能保证对那几个村庄的赈济。”
  楚决明沉吟着微微颔首,又去市集上找那些从珺州逃难过来的流民了解详情,回头禀报了秦南星。最后他们从逃难过来的灾民中找到了两个向导,引领车队抄小路沿着玉簪河而行。车队满载了粮米,小道又是崎岖蜿蜒,时不时还需要停下来让人搬走前面路上的石头或者填上路面上的沟坑什么的,所以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在做这些活儿的时候,除了随行的官兵和风府的伙计,楚决明亦亲自上阵,就连高高在上的秦南星有时也要出力,倒是风敛月落得清闲,除了路上颠簸伙食粗糙之外,其他都和以前她每次出远门去做生意没多大差别。
  对于带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风敛月同去,楚决明等人先头也是反对的,但被她顶了回来:“敛月一介女流,不是朝廷命官更没有尚方天子剑,自己不亲身前往,又怎么能指使得动家中的伙计奔赴险地?”她说话是眉黛低横明眸斜瞟,似嗔似笑又似嘲似恼,楚决明听出她话里软刺也只得笑笑,再加上他担心路上风府的伙计不配合自己差遣,最后还是勉强同意了。好在风敛月虽然干不了什么活儿,但也不会嚷苦说累地给他找麻烦,所以算不得累赘。
  他们走了足足六日,等到第六日的中午才总算抵达他们所要赈济的头一个村落。其他人下去忙碌着分发粮食,而风敛月体弱力薄的插不进手,被楚决明赶回马车上呆着。外面虽然吵吵嚷嚷人声鼎沸,但她这些天也过得着实辛苦,竟不知不觉中打起盹来。迷迷糊糊间不料马车突然开动,风敛月猝不及防,身子一歪,额头撞在了车板上,发出了“嘭”地一声。她慌忙睁开眼,一面捂着额头上的疼痛之处,一面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我们又得要上路了?”
  “正是。”旁边正骑马前行的楚决明闻声回头,“你头上怎么了?”
  “刚才马车开动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风敛月懊恼地答道,见他看过来,本能地抬手遮了遮自己的额头——虽然没有破皮流血,但过一阵子估计就会变乌青了。
  “当心一点。”楚决明只说了这句话便没了下文。风敛月也不甚在意,但在傍晚歇脚下来吃晚饭的时候,却瞧见楚决明拿了一个小瓷瓶朝她走过来。
  “你头上乌青一块瞧起来实在不雅相。这是治跌打伤、活血化淤的药粉,趁着现在能歇口气擦上罢,等一下子就得赶路了。”
  风敛月双手里还抓着一个刚啃了几口的窝窝头,闻言诧异道:“天不是已经黑了吗?怎么又要走?”
  “秦大人着急赶路,说天黑了还有月光和火把可以照明,还可以多走两个时辰,所以接下来几天得要辛苦点。”楚决明瞧一眼她手中的窝窝头叹道,“算了,我帮你擦好了,现在你的手不方便。”
  他在自己左手掌心里倒了点药粉,以少许清水化开,右手手指蘸了药水,朝她额头上抹去,风敛月本能地向后一缩,只听他道:“别动,我是在上药。”
  风敛月干笑一声,道:“有劳,有劳。”她十分懊恼自己怯场丢了面子,但当楚决明的指尖将苦凉的药水在她额上细细轻抹的时候,却又让她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几年前在熏州的那个中秋之夜,他火热的双手重重揉搓过她的赤-裸肌肤。风敛月极力想要自己镇定,但脸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发起烧来,从面颊蔓延到耳边、脖根。
  而楚决明原本并无趁机揩油的念头,但忽然看风敛月垂目不语,眼睫毛不停地打着颤,玉颊上飞起两团红晕,竟比傅过脂粉还要娇艳,一派娇羞脉脉的情态,让他心神也不由得一荡,手指上用力稍微大了一些。风敛月有点吃痛,蹙眉退缩;而楚决明也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收回手,一叠声地道歉。
  风敛月低头道:“药已经擦好,多谢楚……楚大人了。”楚决明还要说话,但此时不远处秦南星已经招呼众人准备上路,就在这片刻工夫,风敛月已经起身快步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走到车边的时候,忽地回头瞟向这边来,流转的眼波与他相对,又立刻低下头去,车帘拉开然后又放下,她的身影隐没不见。而这边楚决明亦怔怔出神了片刻,直到秦南星叫了他几声方才回过神来。
  
  又过了三日,第三日下午赶至他们要到的第二个村庄赐福村,一众村民见到钦差大人竟然亲自押送粮食来赈济,自是感激涕零,简直把秦南星看成了活菩萨下凡。而秦南星的面色却依旧凝重,沉声道:“大伙儿千万不要松懈,如今车上载的粮食已经去了三分之二,负重轻了许多,虽说大家已经很疲惫,但还是得要坚持到把粮米送到最后一个村庄去,然后再好生休息。”车队里的其他人暗自叫苦,却也唯有咬着牙强打起精神来,卖命奉陪。
  从赐福村去第三个村子的路比先前的路更难走,昼夜兼程人已困倦马亦疲乏,再加上天色渐黑,车队的前进越发辛苦起来。道路的一侧是约摸高两三丈的断崖,再往下是河滩与不知疲倦日夜流淌着的玉簪河;另一侧是原本应该草木繁茂如今只余秃枝的山坡,间或还有些不知名的小兽骸骨,在月光下反射着白森森的光芒;不闻鸟语,不见人踪,只有风声水声寂寂,伴随着车马辚辚。山道弯弯,狭窄之处简直是要贴着山壁蹭过去的。于是秦南星便命众人下车下马,谨慎行事。
  可这般小心,还是出了问题——其中一辆马车的车轴突然松动,“咔嗒”一声车轮滚落,马车失去了平衡,那匹马受到惊动,扬蹄长嘶,旁边众人都是一番慌乱——倘若这匹马乱冲乱撞,其他马匹也跟着乱了,不但是它们所载的赈济粮要损失,车队众人也要有伤亡之危。车夫正在大声叱喝试图安抚,猛地听有人厉声喝道:“快跳马,危险!”车夫闻声慌忙跳下,一头正扑在山壁上,只疼得他龇牙咧嘴。那叫出声来的正是楚决明,他和另一个胆壮的官差抽刀急奔上前,一冲马头一冲马足,砍向那匹受惊的疯马。那马长声惨呼,带着车子冲下断崖,隐没在了黑暗里。
  虽然损失了一匹马一车粮,好在别的都没事,秦南星刚松了一口气,只听风府的伙计大叫道:“大小姐!大小姐刚才也掉下去了!”
  “怎么回事?”楚决明手上的明晃晃的刀上还有鲜血不断滴落,闻声大惊,这才回想起来刚才慌乱之时似乎听到了风敛月的惊呼,只是事情紧急没有多加留意而已。
  “大小姐刚才正在车子后头走,突然车轮滚下来,她朝旁边一让,没料到脚下踩的那块石头是松动的,结果一脚踩空,我在后面拉住了她的袖子,缓了一缓,但还没来得及把她救上来,衣服就被撕破,她掉下去了!”那名伙计手里还拽着半截衣袖,回答完之后又焦急地冲着底下喊:“大小姐!大小姐!!”
  他们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听见下面有什么动静。风府伙计的喊声已经带着几分哭腔,又回头冲着秦南星和楚决明道:“大人,快想想办法啊!大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回头怎么交待啊!”
  “大概没命了。”秦南星微微蹙眉,“时间紧也顾不得太多,大家还是继续赶路吧……”
  他话音未落,风府的一众伙计已经勃然大怒起来,包围上来乱哄哄地嚷道:
  “你们就这样把我家大小姐扔下不管吗?”
  “珺州的百姓是要救,可我们家大小姐的性命也不能不救!我们风府的人千辛万苦帮你们运粮送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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