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谭

第60章


风敛月听了笑道:“这鸟儿能熬住这般天灾,也是不容易,而且我听说八哥会学舌说人话,要杀了它炖汤着实可惜了,能否留着给我带回去养着玩?”楚决明自然没有意见,那村老便编了一个鸟笼子装着八哥送给她,风敛月道谢并给了他一钱银子,用些吃剩的窝窝头碎屑喂它,无聊的时候还逗它说话。
  至于她带回来的那根树枝,风敛月还特地请教了村老,那村老笑着答道:“两位本是富贵中人,不像我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自然认得它——这是桑枝。”
  他们在赐福村里已经住了四五日,仍不见秦南星一行人回来;而那檀香精油倒是当真对伤口痊愈有奇效,只是每次上药都是一场折磨,两个人明明心猿意马还要强装镇定无事,被煎熬得十分辛苦。
  心里有事,自然是夜不能寐。那土地庙分隔成内外两间,风敛月在内间的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睁开眼发呆。那土地庙的墙上先前绘有各种神魔形象,夜色里看来颇有几分狰狞可怖。风敛月心里害怕,挣扎了半日,还是厚着脸皮低声叫唤出声:“决明。”
  在外间打地铺的楚决明当然也没睡着,闻声一骨碌起身,进来点了灯问道:“怎么?”
  他头发蓬松,衣裳不整,半敞的衣襟里隐约露出光滑结实的胸膛,在灯下看来却比白日里多了几分撩人之态。风敛月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不敢抬眼瞧他,低头道:“墙上那些画我看着害怕,睡不着……要不你进来睡好了。”
  楚决明在听到她说“要不你进来睡”那一句时心中咯噔一下,有如鹿撞,他还在愣着,又听风敛月续道:“……若是不方便,那还是算了。”
  “也行。”楚决明迟疑片刻才答道,“……只消你不介意。”
  “……那我就换去外间歇息罢。”
  两个人的话同时脱口而出,一瞬间都明白对方会错了意,不由得四目相对默然无言,尴尬了片刻。然后风敛月首先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楚决明的脸刷的红了,咬牙道:“笑什么笑笑什么笑,谁叫你……谁叫你说话要分成几截说!”
  他越恼风敛月越发觉得好笑,歪倒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楚决明的脸板不下去了,恼羞成怒地把手中的灯盏搁在桌上,扑过去胳肢她:“我让你笑,我让你笑个够。”
  [河蟹]
--> 作者有话要说:和朋友的某段对话:
我:采薇帮帮忙。我的第五卷男主小楚好像不太受欢迎,似乎大家只把他当成女主玩游戏要攻略下的一个boss而已,没谁喜欢他,你帮我看看为啥他不受待见行不? 
采薇:就是和BT一起来的那个人?我想想啊,好像最早小楚出来是419是不是? 
我:他出来的时候是在熏州,敛月弄洒了精油,然后他们船了 
采薇:等于是在没啥感情接触下误打误撞的船了。而且俺觉得主要是你把BT太突出了,所以小楚的风采就出不来了 那么就有点面目模糊的情况下,大家不容易对其发生好感啊 其他人都相对来说在某一卷里面比较出彩。比如无眠有无眠的遭遇和心理转变过程 
我:点头,其他人在其他卷里没有太鲜明的配角来抢镜头 
采薇:小齐就别说了,那个孤岛生存。秦将离也是。。。有其特别的地方 
我:汗,小秦有啥特别的地方? 
采薇:第一男人啊,哈哈 
我:看来小楚吃亏在2条:1、我给他的初船太隐讳了没有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2、秦bt的酱油打得涨价了喧宾夺主 
采薇:秦将离还是挺体贴她的 
我:是不是因为小楚的初船让大家觉得他渣了? 
采薇:我都忘记那个船了 
我:那索性我让小楚往渣攻路上走几步吧 标新立异点
采薇:恩恩,其实我觉得小楚 应该强势的吧 
我:是的,近bt者bt,索性让他狠一点好了
采薇:表面也许不强,其实接触下来就是有BT的强势的那类 
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有灵感了!谢谢采薇,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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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24 河蟹地改文 
                  芳华只刹那
  8、芳华只刹那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一旦起了头儿,后面便就不在话下了;而男女情事亦是如此,有一始有再,有再便得三。秦南星等人未曾回返,赐福村的人也不会没事找事前来聒噪。左右无事,而两人年轻又正情炽贪欢,也不嫌天气炎热,只管腻在一起低声悄语地说笑。
  楚决明转眼瞧见那枝桑枝还好端端地搁在案上,不禁诧异道:“怎么还留着它?还不快一把火当柴禾烧了。”
  风敛月摇头笑道:“不行,我留着有用呢。”
  “能有什么妙用?”楚决明好奇地追问。
  风敛月眼波流转,故意卖个关子:“我且问你,知道这是桑树你想到了什么?”
  “嗯……”楚决明想了想才迟疑着答道,“陌上桑。”
  风敛月微微蹙眉:“陌上桑?什么意思?”
  “一首汉朝的诗作。”楚决明摊手道,“出自《汉乐府诗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楚决明知道她想起了当初在熏州河道上同船行酒令之事,含笑着解释道:“不敢当——虽说我这个官职本分并非吟风弄月,但要是不会一点文墨,在部里也着实抬不起头来。没奈何只能抽着闲暇时间硬生生把《汉乐府诗集》翻来覆去地读来看去,俗话说熟读古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偷,好歹在跟上司同僚行酒联句的时候,也能凑出句打油诗来走个过场。嗳,说了半天,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呢。”
  风敛月抿嘴轻笑:“不说,我偏不说,且留着你自个儿慢慢想去。”
  楚决明笑着作势把她按倒:“你说不说,不说我可真要恼你了。”
  “恼你,恼你……”忽听得异声响起,两人都唬了一跳,游目四顾,才发现是笼里那只八哥学舌。风敛月撑不住笑倒,楚决明也忍俊不禁,起身提着鸟笼拿去外间放了,回来道:“我看你天天逗它说话它不学,等我们谈起闲话来的时候它倒是学得快了。”
  风敛月伏在榻上吃吃笑道:“可惜它只会说这两字,若是它能跟楚大人一般学得吟诗背诗的,我才服了它。”
  楚决明一面把她搂将起来,一面戏语道:“若能吟诗背诗倒也罢了,万一它学舌了床第私语,在他人面前嚷起来,你我不但不服了它,还要宰了它。”
  风敛月啐了他一口,笑着伸手捶他道:“原来你特地下去把鸟笼提溜走就是存着这个歪念头!眼下青天白日的,天气又是热得慌,我可不奉陪你胡闹——快把它拿回来啦!”
  两人笑闹一阵,俱是微微汗出,风敛月从枕底拽出帕子拭汗,又递给楚决明让他擦一擦。楚决明却不肯接,说道:“这帕子我天天替你洗替你晾,你现在手好了些,也不给我一点报答?”
  “就你花样多。”风敛月又笑又嗔地斜了他一眼,还是依言照做了。楚决明便笑吟吟地伸手去案上拿了扇子过来扇风。
  她星眸半阖,偎在楚决明怀里摆弄着他的衣襟,唇边不禁扬起一抹笑意,教楚决明瞧见了,拿着扇子轻轻拍了她一下:“又偷笑什么呢?不许再瞒着,说给我听听。”
  虽说卧的是硬板床穿的是粗布衣,就连此刻带来习习凉风的也不过是一把破蒲扇,但风敛月却觉得有他这般相待,这样的日子竟也是大有意趣的。她一时冲动,竟搂着楚决明的脖子,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坦坦然说了。楚决明却默然不答,手里摇的扇子也停了下来。
  风敛月猛然一醒,忙忙地放开手来,苦笑道:“刚才失言了,你不要计较……呵呵。”
  她在心中暗骂自己色迷心窍犯了糊涂。先前在熏州邂逅、同船、对饮,她和楚决明虽互相有些好感,但并无不轨之念;而后阴错阳差春风一度,除了羞愧懊恼,也并没有太多的想法。这次重逢,还是有些尴尬,更多了些被算计被左右的气恼,但在楚决明的再三容让之下,气也渐渐消得差不多了,何况她又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心要指望着在他这里找到解决之策,于是对他的心思就不免有几分微妙起来。加上后来她不慎落崖,他特地下来相救,百般照顾,都教她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随后的欢-好,对她而言,其实不仅仅是檀香精油的撩动挑拨,也不纯粹是出于对肉-欲的饥渴,更不完全是刻意的有所图谋的引诱,而是——她自己是真的想要。
  不过是一场露水情缘,逢场作戏而已,无论是太把对方当回事,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都是傻子才会犯下的大忌。
  “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当初跟苏木那时候的教训还不够么?”风敛月在心里自嘲,连忙转移了话题笑着问道:“怎么样,想了半天,可曾想出来那桑树有什么用处么?”
  虽然她强作欢颜,但楚决明已将她眼中隐约的怏怏之色看得分明,不由沉默了片刻,方才答道:“实在是想不出来。”
  “也罢,我给你一点提示好了。”风敛月坐起身拿过案上的粗瓷碗喝了一口水,顺势不动声色地挪开身子不再靠着他,“跟你们这趟差事有关的。”
  怀里的温软蓦然离去,楚决明怅然若失,随口应道:“我们自然是下来赈灾的,这跟你要说的有什么关系?”
  风敛月淡淡一笑,起身去逗外间的八哥玩耍,只留下一句:“你再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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