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

第10章


  从上拉到下,我像打了鸡血一样心情大好,美滋滋地霹雳巴啦又打出一段委屈的控诉。
  
  我玩得不亦悦乎,愣是没发现卧室里多了个人。
  顾春晖手捧着蛋糕,也不知道在我床边站了多久,直到他出声我才发现,“丁衍琛。”
  
  我反射性地“啊”一声抬头。
  顾春晖目光隐忍地看着我,只是额前的青筋泄露了他的情绪。
  正诽谤某些人呢,一见到他难免心虚,我紧张地笑了笑,“你要干嘛?”
  
  他胸膛明显起伏了几次,似乎很困难地压抑着情绪,“过来吃蛋糕。”
  转身将蛋糕放到床边的书桌上,无视我的讶异拿出细小的蜡烛一根一根地插在蛋糕上。
  
  那认真的神情让我有些微的失神,原来这个人认真起来真的没有一丝痞气,反而目光澄澈,淡定的神态透着些温润。其实这人似乎也没像表面上的那么坏,还带了点儒雅的气质。
  
  “要插几根来着?”
  他的问话打断我的失神,我竟好声好气地回答了他,“二十五。”
  他看我一眼,噙着笑道:“哦,老女人了。”
  
  握拳!忍字头上一把刃。
  我佯装淡定,“是啊,你也是老男人了。”
  
  他偏头思考了一下,赞许地点点头,“也对,老女人配老男人刚刚好。”
  
  我愤怒!一把抓起蛋糕砸向那土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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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恐慌 ... 
 
 
  蛋糕仗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我的屋子一片狼藉,随处可见蛋糕的碎末,随处可摸到滑腻腻的奶油。
  
  我哭丧着脸站在门口为我的床单被套哀悼。
  顾春晖幸灾乐祸地从头发上楷了些奶油塞进嘴里,末了还点点头以示对蛋糕的赞许。
  
  “你赔我房间!”我做悲痛状控诉。
  他无辜地摊摊手,转个身自顾自往他房间走。
  
  我对他的无视深表愤怒,“我说你赔我房间。”
  他还是不理。
  我不依不饶地跟过去,一巴掌呼上他的后背,“我说你要赔我房间,这让我怎么睡啊!”
  他募然笑了,“你跟老头性格倒是有几分相像。”
  “什么?”
  “胡搅蛮缠。”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老头是谁,几乎是一刹那,我也想起了老头三番两次的控诉——你打碎了我的花瓶。
  ……汗颜。
  我立刻闭嘴。
  
  “这是我的房子,你要我怎么赔你房间?”他好笑地问我。
  我哑然,立马换矛头,“那你帮我洗被子。”
  “好,”他很爽快地答应,“你晚上睡清雨房间吧。明天我会让人把你房门修好。”
  “那床单什么时候洗。”
  他笑出声来,“放心。”
  “我床单一定要手洗的。”人给我一分颜色,我又开起了染缸,“而且不能送干洗店。”
  
  他点头表示知道了,后背对我的肩膀一颤一颤的,显然在忍耐着什么。
  我绕到他面前看他的表情,他一本正经地回看我。
  被抓包我有点不好意思,随口骂了句“无赖流氓”便愤恚地往浴室方向走。
  
  顾春晖突然一把拉住我,急急道:“这么晚了,干嘛去?”
  我纳闷,指指卫生间的门,没好气地说:“尿尿!不行啊!”
  顾春晖触电似的缩回手,嘴角抽了抽,避开我凝视的目光,训斥道:“女孩子文雅点。”
  我冷哼一声,不理他。
  
  其实说实话,顾春晖这人除了流氓一点,别的地方倒还过得去。可就是这流氓行为才要命啊!哪天要是骤然色心大发,那我保留了二十五年的贞操可不得就被一流氓给糟蹋了!这么一权衡利弊,我心下越想越不安,刚刚突起的一些不离开的念头就这么生生的给扼杀了。
  要不算了,还是回我自己的小狗窝?
  终究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虽然我那狗窝小的可怜,转身的地儿都没有。
  
  我心情低落、动作木讷地从洗衣机里里面捞出刚洗完的衣服,准备拎到阳台上去,门口响起一阵门铃声,随后传来顾春晖踢踏的脚步声。
  我抖抖手上的湿衣服,心下猜测这么晚了该不会是顾清雨回来了?
  
  这样一想,心情稍微雀跃了些,顾清雨回来我就不用只对着那流氓一个人的脸了。
  
  没想到出了卫生间,却非常意外地看到了一个我想见又不敢见的人影——舒予憾。
  顾春晖似乎没有给她好脸色,颇带点不耐烦地问:“你来干什么。”
  舒予憾维持她一贯的优雅,微笑着答道:“我来看看衍琛。”
  一转头,正对视上我的目光,“衍琛。”
  
  我不自然地笑着迎上去,“怎么来得这么晚啊?”
  “不好意思,加班晚了,想着你今天生日,就不管不顾地过来骚扰你们了。”
  
  我佯怒,“什么骚扰不骚扰的,快进来。”
  舒予憾姿态妖娆地落座到沙发上,我连忙给她倒水。
  她按住我的肩膀,给我一个嗔怒的表情,“见外了不是?我不渴。”
  
  心里咯噔一下,募然想起从前舒予憾来我们家,从来都是横行霸道,鬼子扫荡似的。可是现在……我心情黯然了下去,是她的热络更促成了我的礼貌。我不是圣人,做不到心无杂念,也不是无赖,做不到那么厚脸皮。虽然我从没得到过顾沉康。
  
  正发愣之际,不知打哪冒出的顾春晖在我身后说:“把桶给我。”
  “啊?”我一时没法反应。
  “把桶给我,我把衣服晾了。”他指指我还提在左手上的洗衣桶。
  我正要递给他,突然想起里面还有我好几件内衣,连忙推辞,“不用了,我自己去晾。”
  他皱眉看我。
  我回瞪他一记,抬头正对上舒予憾若有所思的暧昧笑容。
  我提着桶子落荒而逃。
  
  我难过的叹息,和舒予憾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从前勾脖携手的日子早逝去了。都是我的错。
  
  心情黯然地晒完衣服,转回客厅。
  老远,就听到了客厅的争吵。
  
  舒予憾刻意压低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我耳朵:“别激动,你想让她听见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顾春晖如是冷笑。
  “顾春晖,这件事的最终受益者是你。”
  “哼,是吗?别忘了这件事的最终受害者是她!”他的声音透着几分激动。
  “哟,这么快就开始维护她了?真是情深意切。”
  “于你而言,不该值得庆贺吗?”
  
  我躲在暗处很是讶然,这么……我无法拿出形容词来形容此刻的舒予憾,现在的她在我眼里是陌生的,是不可思议的。透过窗帘的缝隙,我分明看到了她脸上些微的狰狞。
  以往,舒予憾在我眼里从来都是优雅从容、温柔娴熟,这样的她……让我情何以堪!
  
  我看见顾春晖拂袖跌到沙发上,显然是气得不轻,偏又压抑着情绪和声音,“你伤的不仅是她还有顾沉康。”
  舒予憾脸色黯淡了下来,低低道:“可他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顾春晖摆摆手,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好了,就此作罢吧。”
  
  舒予憾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顺势坐回沙发,双腿依旧优雅地相交。
  顾春晖给她倒了杯水,她抿了一小口,面上丝毫不见刚刚和他针锋相对的痕迹。
  倒是顾春晖嘴唇紧紧抿着,眼角下垂,浑身散发一股戾气,似乎比晚上踢人时还骇人。
  
  我在窗纱后面观察着这一切,心上越来越焦躁,顾春晖那句“你想让她听见吗”显然是说我,但是他们说的那个“被伤害的她”,我却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我隐约觉得是我,但满心希望那不是我。他们的争吵听起来似乎在暗示一个阴谋,我无法参透,可也挥之不去心头那源源不绝的恐慌。
  
  调整了心情,走进客厅,舒予憾笑着打趣我,“还没老呢,动作越来越慢了,晒个衣服都要这么会功夫。”
  我大笑着亲昵的勾住她肩膀,整个身子往上靠,“这不没你帮我了嘛!”
  却找不到了昔日的亲密无间。
  早年还在学校的时候,我又懒又蠢,可谓生活白痴,是舒予憾不厌其烦地帮我一次又一次,贴心的照顾我。
  
  舒予憾啐我一口,笑意盈盈,“你活该被阿姨赶出来。”
  我故意夸张地贼笑,嚷嚷道:“哎呀,姐啊,我今天生日,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
  “财奴,只知道礼物。”她露出很受伤的表情,从随身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包装打着粉色丝带的礼物盒,“喏,给你。”
  “谢谢!”我抛她个飞吻,将礼物收好,没有忽略一旁顾春晖似笑非笑的讽刺表情。
  “不打开看看吗?”
  我摇摇头,缓缓说:“不急。”
  其实这时候我根本没有拆礼物的心情。
  
  顾春晖识趣的留下一句“你们聊”就回房了。
  我凑到舒予憾跟前试探,“你和顾沉康居然结婚了也不告诉我。”
  舒予憾露出苦涩的笑容,“那都是假的,也不知道是谁造的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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