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

第11章


  
  我的手心出了微薄的汗意,心跳如鼓,连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如我的猜测,他们真的没有结婚。于我来说,这应该是件好消息,但我也明白,他们迟早会结婚,只是时间上的差别而已。
  
  我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故意拉出长长的尾音,揶揄道,“哦,是吗~~~~~~~~~~~~~”
  “死丫头,我们结婚怎么会不第一时间通知你,我还指望你给我当伴娘呢。”舒予憾轻拍我一记,我却感到非常别扭,只能掩饰性的傻笑。
  
  相对无言坐了几秒,舒予憾突然大叫,“哎,这扇门怎么了?怎么躺地上了?”
  我冷哼一声,“被某些野兽给踹的!”
  舒予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点头表示肯定。
  她走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会,突然回身哈哈大笑得毫无形象,“看样子你们相处得很有意思嘛!”
  
  许是她这样不做作的形象带给了我一种可以回到过去的错觉,我定了定心神,满怀信心地走过去将脑袋伏到她肩膀上,像以前一样撒娇:“我要搬出去!我不要跟这野兽住了!”
  
  舒予憾莞尔,“他欺负你啊?”说着眼角瞟向某个方向,又迅速伸回来。
  我没有看见她的暗示嘟着嘴巴狠狠地指控顾春晖,“这扇门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天知道有一天我的下场会不会跟它一样。”
  舒予憾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是有点危险。”
  我随口嘟囔,“要不,我还是搬回你那儿去住吧。”
  
  舒予憾的笑声渐渐消失,周围安静下来,她看向别处,手指习惯性的伸到耳后摩挲,明显在犹豫该如何回答我。
  理智慢慢返回,不免感到一阵尴尬和失望,似是力气一点一点被抽离。她做的这样明显,不留一点余地,加上我们之间的裂缝如此之大,我清晰地意识到我的努力将会如愚公移山,徒劳无功。
  
  其实我很想告诉予憾,我不会抢她的男人,永远不会;我还想和她做姐妹,最要好的一辈子的好姐妹;我想告诉她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无比真诚的!而我,也想让她告诉我我不是在唱独角戏,我不是在自作多情。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愣是无法表达,只能自我催眠。
  
  暗暗叹了口气,我正想着如何自圆其说,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冷如寒冰的声音,“你想搬走?”
  
  我回头,看见顾春晖一手端着马克杯,一手插在裤袋里,目光幽深地盯着我。
  我被他进皮的目光看的不自然,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谁愿意跟你这无耻的流氓住一块!”
  顾春晖冷笑,“把钱还了再走。”
  完了抬脚走人,越过我的时候又停下,“别忘了房租,千五,给你打个折,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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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温情 ... 
 
 
  送走舒予憾以后,我有火无处发,在房子里徘徊良久,学着顾春晖的样子狠狠在卧室的门板上踹了几脚。当然,踹的不是我自己的门,是他的房门。
  只是顾春晖一脚能把门板踹坏,我踹了好几脚也不能撼动它分毫,这更平添了我的怒气。
  
  顾春晖面色不豫地打开门,眉头紧锁,“你做什么?”
  “学你。”我扬头,四十五度角。
  顾春晖好不给我面子,砰一声大力将门关上。
  
  我气恼,继续踹他的门,“开门,你给我开门。”
  里面的流氓无动于衷。
  
  我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臭流氓,混蛋,你无赖!明明说好不要我赔花瓶的,明明说好房租给我便宜点的!流氓胚子说话不算话,简直无赖啊你……”
  
  门突然啪嗒一声被打开,露出顾春晖满是怒容的脑袋,“我再说一次,以后不准说脏话!”
  “呸,你是我谁啊!有什么资格管我!我想说就说,你碍得着吗!”
  
  顾春晖冷笑一下,“等着,我会有资格管你的!”
  
  “哈,笑话!你以为你谁啊,我爸还是我妈啊,我们什么关系啊?告诉你,屁都没有!你这流氓先管好自己吧!”
  
  顾春晖那流氓又使那奸计,居然再一次倾身在我脸上啄吻了一下。末了,凑到我耳边有如蛇信子般用舌尖暧昧的舔了下我的耳垂,轻缓地道:“我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妈,但我们可以是这种关系。”
  
  濡湿的触感引起我一阵轻颤,似乎连脑神经都短路了,整个人一片空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直到睡觉前,我的脑袋里都还懵懵的。
  
  那一夜,我奇异地又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身处一个一无所有的小木屋里,周围是密麻的幽深丛林,亚热带不知名的树木无规则地林立着,间或传来一阵一阵动物的鸣叫声。斑驳的阳光从缝隙中照射下来,形成一个个美丽神秘的剪影,偶尔反射出晶亮的光芒。
  
  我惊叹地想走出木屋感受这大自然的魅力,一条很大的蟒蛇周骤然出现在我面前,对着我一下一下地吐着红信子,惊心怵目。
  
  我害怕极了,直觉想要逃走,双脚却不听使唤,钉在原地不得动弹。我想大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蟒蛇慢慢地游到我面前,伸出舌头不时还轻轻舔食我的耳垂、我的脸颊、我的鼻子……
  
  而诡异的是,我竟从蟒蛇的身上感受到了……温情。它的瞳仁泛着碧光,清澈如水,似是某一个人的眼睛。
  
  梦里的一切惊心骇目,我奋力地与周公做着斗争。一阵巨大的响动终于惊扰了我,我哇哇大叫着醒来,声嘶力竭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却无法控制。
  
  我喘着粗气拥着被子坐在床头,眼前一片茫然,心脏像是要跳出了喉咙。
  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衍琛,衍琛,衍琛怎么了?”
  我扒拉了一下额前落下遮住眼睛的发梢,木讷地走过去开门。
  
  顾春晖皱着眉头一脸着急地拉住我的手,“怎么了?掉床了还是做噩梦了。”
  我全身无力,“做噩梦了。”
  
  顾春晖松了口气般摸摸我的额头,“没掉床伤着就好。”
  我委屈,哽咽着比手势说:“伤着了!我在梦里看到一条那么大的蟒蛇,吓死我了。他还过来舔我的脸,比你还可怕。”
  
  顾春晖哑然失笑,竟恶作剧般俯身在我的鼻子上舔了一下,“是不是这样?”
  
  那濡湿的触感可不就是昨晚梦境里的感觉么!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差点冷汗连连,想哭都哭不出来,“不带这样的,我讨厌你!我刚刚都吓死了,你现在还来吓我。”
  
  顾春晖摆出啼笑皆非的表情,顺势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安慰性的拍拍我的肩背,“好好,是我的错,我给赔礼成不?”
  
  “赔个屁的礼!看不见摸不着。”我一愤怒,就容易爆粗口。
  “呵呵,”顾春哗然,“那你想要什么摸得到的东西?”
  
  我抽抽有点发痒的鼻子,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什么刁难人的主意,“暂时想不到,欠着吧。”
  顾春晖顺从地笑着点头。
  
  条件谈妥,我这才注意到腰上的温热,不由得一阵懊恼,“混蛋,你又趁机吃我豆腐。”
  顾春晖放开手臂,无辜地道:“好心换驴肝肺。”
  “喂,你说谁驴肝肺!”我气得跳脚。
  “我有说是丁衍琛吗?”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我要搬走。”
  顾春晖猛然冷了脸,“行,你把债先还了。”
  
  ……
  
  不得不说顾春晖转移人注意力的本事很强大,昨晚上的偷袭加上早上的一折腾差点让我城池尽失,忘本忘了矛盾。
  
  我摆着脸谱吃完了顾春晖硬塞给我的两个煎蛋、两片涂了草莓果酱的烤面包和一碗豆浆,心里却爽翻了天。虽然我跟顾春晖不对盘,但我没必要跟我的小胃过不去。
  
  这样现成吃早餐的机会不多啊,也正因为机会不多才更加体现了它的弥足珍贵。
  
  以往要么我在单位楼下的早餐摊上买个面包,要么是我起床匆匆忙忙地热点牛奶蒸点速冻包子,还得多加点顾清雨的份,哪吃得到这样香醇的现磨豆浆?
  
  我喝了一马克杯的红枣豆浆还尤不过瘾,我看着顾春晖杯里几乎没喝过的豆浆,舔着唇问还有剩么。顾春晖头也不抬,“没了。”
  我嘟着嘴巴不甘心地说:“豆浆很好喝啊。”
  
  “恩。”
  “你还剩好多啊。”
  “恩。”
  “我这么捧你的场,你别喝了,把你那份给我吧。”
  他终于抬起眼皮看我,“不行,豆浆只能喝一碗,喝多了对身体没好处。”
  我讥笑,“小气就小气,何必给自己找理由!”
  
  顾春晖没理我的茬,自顾自地问我:“要吃苹果吗?”
  “吼,刚吃了那么多早餐,怎么还吃得下!你当我猪啊!”
  
  “说对了,我还真当你是猪,某头猪刚刚还偷窥我杯里的豆浆。”
  我气馁,不想再跟流氓耍嘴皮,转身回房穿衣服。
  
  出来的时候,顾春晖指着餐桌上的一个透明袋子说:“把这带上吧,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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