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

第12章


  我又愤怒了,一脚踹上他的凳脚,“你再叫猪试试!”
  
  他很识相地闭了嘴,无声地指指透明袋子。
  
  袋子里装着一个很大的水蜜桃和一小袋新鲜荔枝,润润的,沾满了水蒸气,看起来非常可口。
  我咽了下口水,“我不稀罕。”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收拾了碗筷往厨房走。
  
  我切了一声,走到玄关处的鞋柜旁穿鞋子。实在是那水蜜桃百里透着嫣红,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诱人,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
  
  算起来,今年水蜜桃上市我好像还没尝过鲜。以往在家里,老妈都会多多少少地给我准备着,以备我不时之口馋。哎,现如今,不要说新鲜水果了,爹不疼娘不爱的,一个电话都没人给我打。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这都还没佳节呢,我就思亲了。
  
  得了得了,靠人不如靠自己,没人疼我我就自己疼呗!我最后看一眼餐桌上的透明保鲜袋,打算中午自己去买个更大更鲜艳的水蜜桃。一摸口袋,没摸到钱包。想起昨晚回家给随手搁到梳妆台上了,赶紧回身去拿。
  
  钱包扁扁的,只有零星几张散钞。刚刚的“壮志雄心”一下烟消云散了,我垂头丧气,郁闷至极!我还得撑着这二三十块钱过接下来的十八天呢,哪还有钱买水蜜桃吃啊!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我算是明白了。
  
  什么叫做月光族,想必大家都深有体会吧!
  
  哎,水蜜桃!鲜荔枝!
  其实我是很没骨气的人,一向秉奉“失节事小、饿死事大”的原则。所以思想斗争了几秒之后,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走了桌上的透明袋子。
  
  还是那句话,虽然我跟顾春晖不对盘,但我不必跟我的胃过不去。
  而且,白吃白不吃,不白吃的是白痴!
  
  得意洋洋地赶到公司里,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已到齐。我很意外地扫视了下人民群众。
  
  夏宓儿紧张兮兮地轻拍我的隔板,“衍琛啊,你真不想活了吗?今天是老板娘造访的日子啊,你忘了吗?”罢了,还同情地摇摇头。
  
  我愕然,“我记得啊,那又怎么了?”
  
  夏宓儿小脸涨成猪肝色,故作正经地回头看电脑屏幕,嘴里嘟囔着:“这年头果然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我摁压下心里的纳闷,坐到座位上,开了电脑,悠哉游哉地从袋子里拿出一颗荔枝仔细地剥了皮塞进嘴里。还别说,这荔枝很甜很好吃,一口咬下去,满腔的水润啊。
  
  我拿过鼠标,不经意地瞥了眼电脑右下方。
  
  不瞥不要紧,一瞥傻眼了,下面赫然显示着“8:12”。
  我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夏宓儿,“我迟到了,老板娘会杀了我的。”
  夏宓儿:“放心,她不会杀了你的,她只会……”
  
  “丁衍琛!”老板娘婀娜的身段出现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
  
  “到!”我行军礼,声音喊得响亮亮的。
  
  “请背公司的管理条列。”
  
  “迟到三分钟以内扣五十,迟到五分钟扣一百,迟到十分钟……”
  
  “迟到十分钟扣两百块,以此类推。这个月,丁衍琛你迟到了三次,一次一分钟,一次6分钟,这次……是十分钟!”
  
  “大姐,我错了。”我哭丧着脸求饶。
  
  “鉴于此人认错态度恶劣,为了以儆效尤,惩罚追加一百块。”
  
  “嗷……小妹,我错了……”我不该叫您老大姐的!
  
  “晚了。”
  
  ……
  
  我精神萎靡地坐在位子上计算这个月的克扣,两百加一百加一百再加五十块,总和是四百五十块,整整占去了我工资的八分之一!肉痛让我满面忧桑。
  
  桌上的手机响起,斜眼看到屏幕上闪烁的“顾清雨来电”五个字,不由得大喜。
  
  顾清雨在电话那头幽怨地朝我诉苦,“姐,我要发配边疆了。”
  “啊?”我明白他的意思。
  “呜呜,我要去北京了。”
  “要死啊你,把北京说成边疆啊。”
  “我也想死啊,我们去的是北京的山沟沟。”
  “你去那做什么?”
  “实习啊!”
  “跑山沟沟里实习?你们干嘛呢!”
  “靠,大姐,你居然不知道我是地质专业的!你们脚下的路都是我们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我们容易么我们!风吹日晒雨淋的,苦死我了,呜呜……”
  “哦,年轻人是该锻炼锻炼。”
  “切!据说这次是去叫什么羊屎沟的地方。”
  我哑然,“……你可别惹一身羊骚味回来呀啊!”
  
  小正太气得无语,又闲言碎语了几句,顾清雨告诉我他是被老爸老妈拎回家的,我幸灾乐祸地大笑。末了,随口问他顾春晖的手机号,顾清雨八婆地问曰:“呀,大妈,莫非你看上我哥了?”
  
  我咬牙,碰上这两兄弟,迟早要被气死,“滚,你说不说!”
  
  随后,顾清雨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我把他的号码提取出来,左思右想冠上了一个“LM”的名。
  
  我寻思着给他发过去一条短信:流氓,你害我早上迟到扣了三百块钱。本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精神,我决定不予追求了。但是,咱的房租……你看着办吧!
  
  
10
10、第十章 委屈 ... 
 
 
  其实吧,我这人并不是不懂得感恩。说实话,顾春晖这人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单单就说那天晚上给我过生日吧,虽然最后一团糟,可也不能就这样抹去人家的心意啊。
  可是此人行为之恶劣、之流氓,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没多久,流氓回短信了:行,看在老头的份上,我再给你打个八五折,抹个零头,一千块满意吧?
  
  我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抬头问对面的夏宓儿:“哎,宓儿,XX小区现在租房一般多少一月?”
  “好像差不多一千左右,我有个朋友前几天刚搬进那里,租金900。怎么,你要租啊?”
  
  那个挨千刀的!我心烦意乱地挥挥手,低头快速地打字:你这无赖!抢劫啊!现在这里的房租900就差不多了!
  
  发送完毕,刚喝了口水润喉,短信又来了:租金九百的房子有我这里好吗?别忘了我还包了你的两餐(中餐公司解决)和饭后水果。
  
  我哑口无言:你个奸商,你给我租金800,不用管饭。
  
  那头回复:成交。可别后悔哦。
  后面是一个安静的笑脸?。
  
  我气恼:谁后悔谁是猪!
  
  我收起手机,却分明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惆怅感,就像秋天里独自出来觅食的毒蚊,一点一点地吸取我血管里的血。
  
  而顾春晖这个人也像是一个热源体,周身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气,渐渐温暖身旁人冰冷的心,更不准让人反驳。
  
  我已经忘了他是如何出现在我身边,如何大摇大摆地入侵我的世界,扰乱我的生活。我只知道,我现在很无所适从。我已浪费了太多的心神。
  
  ————————
  
  下午,我去国税交退税材料,原来负责这项的王凌老师不在,说是突然生病请假手术了,让我把这几个月的申报材料暂时都移交到四楼办公室税源管理三科的副科长那里。
  
  我假模假样的关心几句,一边屁颠屁颠地往四楼跑去。
  要知道,那王陵不在我可开心了。这老女人更年期到了,脾气随着年龄呈直线上涨,一天比一天难伺候,一个小小的错误都要被她揪出来大肆批判一番,常常骂得我狼狈不堪,又不能反攻击。
  当然,不只我一个如此,所有在管辖下的企业的财务无一不幸免,只除了那些大牌企业大牌财务以外。
  所以相信王陵女士这一生病,很多人都会高兴得手舞足蹈,至少我是!
  
  我颠颠儿地敲了敲四楼11号办公室的门,里面轻应了一声“进来。”
  是个很年轻的男声,低沉有力,充满了磁性。恩,很性感,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我推门进去,“副科长,我原是王凌……”
  就在我的双目对上所谓的副科长的眼睛时,我的话全全卡在了喉咙里。
  
  顾春晖穿着一身天蓝色的短袖制服人模狗样地坐在座位上挑眉看我。
  
  我哑了嗓子,“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很欠扁地跷起二郎腿,一手拿笔帽在桌子上敲了敲,悠然地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够在这里?”
  
  我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不屑态度,故意语带讽刺地正经喊道:“顾副科长,这是我们公司6月份的上报材料。”
  
  我把文件袋递给他,他也一本正经地接过,“你们也是王凌下面的?”
  我点头。
  顾春晖随手翻开我递上的资料,只消一眼,立马乐了,“新妆碧?N市新妆碧化妆品进出口有限公司?”
  我寒着脸再点头。
  顾春晖乐不可支,“这名字取得好。”
  
  我接着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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