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

第20章


  
  顾春晖的脸色很难看,面上的线条紧紧绷着,低吼道:“丁衍琛,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
  
  “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我不知道。”我瞥开眼,不去看他。
  
  顾春晖死命地瞪着我,久久不发一言。
  
  然而一出口就将我打了个粉身碎骨,“留下来吧。我哥他不适合你。”
  
  我再也受不了了大叫出声,“你胡说什么啊!”
  
  整个人无所适从,无头苍蝇一般转了几圈,最后终于找到了我要找的东西——
  
  我提起行李箱就往外走。
  
  我怀疑再不走,我会疯了。
  
  可是一股冲击的力道团团将我从身后包围住。
  
  顾春晖双手很用劲地钳着我的手臂,呼出的热气直直地喷洒在我后脑上,低低地哀求着:
  
  “衍琛,别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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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宝贝 ... 
 
 
  ——衍琛,别走,好吗?
  
  我不想承认,却仍然不能否认顾春晖这句陌生的带着深厚情感的话语在我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巨石,荡漾起久违的涟漪,一点点的扩展,慢慢地侵袭我的四肢、周身,使我再也无法忽略,进而涌起更深的酸涩,蚕食我的意志。
  
  “我为什么不走?”我掩去内心的动荡,转身凝视他略带祈求的眼睛,能想象到此刻自己的脸色有多么寒冷。
  
  顾春晖眉头蹙成一团,同样凝望着我,久久不发一言,似是在琢磨着什么。
  
  我耻笑,一点一点地去掰他紧捏着我手臂的手指。
  
  他回神,眉宇间闪过一丝焦急,故又立刻恢复正常,不卑不亢地道:“你当然不能走,如清雨所说,你得对我负责。”
  
  我笑了,突然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很有喜剧效果,“负责,负什么责?算了算了,你去法院告我都成,给我判个□罪吧,我求之不得。”
  
  顾春晖的脸色又戏剧性地变了,变得很冷,“丁衍琛,你少拿自己开玩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随便的一个人!”
  
  随便?没想到我是这样随便的一个人?你是指什么?
  
  “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容不得你顾春晖批判!”哽咽中,我听见了自己愤怒的控诉。
  
  顾春晖死死地锢着我的后背,不让我有丝毫的动弹,口里仍旧不停地在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宝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一时昏了头了。”
  
  急促的呼吸、混乱的声音一滴不漏地传进我耳朵里,那句清晰的“宝贝”将我一时震慑住了,连呼吸都差点忘记了。
  
  宝贝?我不解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相信了我的耳力。我的脸颊瞬间发烫,心脏蹦蹦地跳着,越跳越兴奋,越兴奋跳的越快。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道,我奋起推开他胸膛,冷笑,“顾春晖,这么腻人的话你说的还真自然,想必以前少不了对女人说过吧?”
  
  顾春晖似乎着了魔似的,瞪着眼睛,傻傻的,表情一片茫然,垂着手都忘了回答我的话。
  
  我提起行李箱,发誓不再理他。
  
  “丁衍琛,你休想去破坏我哥跟舒予憾!”顾春晖突然高声吼叫,没有刚刚低垂的姿态,眼神暴怒如一头奋起的狮子。
  
  “你维护你哥,维护舒予憾,谁来维护我?”我笑问,心里是止不住的悲哀和苍凉。
  
  “为什么你眼里只看得到那些本来就没有的东西,而看不到一直存在的事实?”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刚刚的暴怒似乎也缓解不少。
  
  那不断变化的态度让我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我们到底在纠结些什么呢?顾沉康也好,舒予憾也好,你放心,顾春晖,我不会去破坏他们的幸福的!没错,我是想让顾沉康知道我的感情,可我从来没想过要跟顾沉康在一起!算了,我们消停些吧,昨晚发生的我都不介意了,作为一个男人,你还介意什么呢。”
  
  我继续说着,很平心静气,“欠你的,我会还的,其实我已经当你是朋友了。”
  
  我也不知道我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瞬间平复下来,大概是因为我累了,与他不着边际的纠缠让我头疼。于是,我极尽所能地向他卖好,尽量想让彼此能够不这么剑拔弩张。
  
  可是我的示好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他偏头呼出一口长气,“丁衍琛,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作践我,不要这么作践自己?”
  
  作践?是作还是贱?我压抑喉里涌上来的愤怒,别开眼,淡淡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顾春晖低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依然气势逼人,“你知道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丁衍琛!所以你不要拿我哥拿你的那套理论来作践我!”
  
  我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心里就一个念头,我不跟你顾春晖废话了,我骂了你那么多句,一点也没能踩到你的心坎上,然而你一两句话却能将我从天堂掀到十八层地狱,永世见不到阳光!行啊,我说不过你,我走还不行吗!
  
  可他却一直跟在我身后。不管我一路上做什么说什么话,他都无动于衷,紧紧的跟着。
  
  这让我更加气愤,赶他走又赶不走,他就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紧紧的黏在我身后,撕都撕不掉。
  
  我终于发狂,有点神经质地发着狂。他一本正经地在距离我一米之处看着我:“此路不是你开,你没有理由不让我走在这条道上。”
  
  看看他说的这些话,多么堂而皇之,多么有理有据!弦外之音就我丁衍琛一直在胡闹!他是无辜的!
  
  我被气得不轻,途中净想着怎么摆脱他,终是怎么也摆脱不了。
  
  最后的最后,我笑,笑得满脸垂涎,“顾春晖,你真就那么想做牛皮糖?”
  
  他突然向我靠的更近,距离我的鼻尖几乎只有十几公分,我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甚为心烦意乱。
  
  他就这样盯着我看,半晌才不露声色的道:“我会一直跟着你的,跟着你,直到你心甘情愿的跟我回家为止。”
  
  我的余光瞥见身边有经过的情侣笑看着我们窃窃私语,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领着顾春晖来到了梅西山小脚下的公园里。这里很偏僻,一般很少有人经过,只是这附近有一座大学城,所以经常有学生过来幽会。
  
  这让我有些慌神,冷不丁就出口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搅乱了我阵脚,顾春晖显然很满意,出其不意地跳后一步,从口袋里掏出根烟叼在两唇间,看着我的眼神似笑非笑,摸出一个打火机,却始终没有点燃,只拿在手指间把玩。
  
  我一时被他这样的表情所迷惑,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很长时间了,这种感觉很长时间了,仿佛顾春晖就是一个谜,每时每刻你都能发现他身上的不同点——
  
  行为看起来流氓,可外表看起来又很温和;当你觉得他特正经的时候,他又显示了很无赖痞气的一面;他会做饭洗衣乐忠于家庭煮男的角色,可举手投足间从不缺乏大男人刚毅的气质;他的眼神很精明,如长期涉足商场的奸商,本身却有一个老实本分的公务员身份……
  
  我不能否认,顾春晖总是让我思维跳脱,逆向行驶,最终辨不到出口,茫然失措。
  
  他猛然将叼着的烟从口中拿下,定定地瞧着我,睫毛不曾动过分毫,“你太倔强了,丁衍琛,我不知道要从你身上的哪块地方入手,找到突破口。”
  
  他又一次叹息,神情间瞬息露出一抹落寞的神色。
  
  “不,我不倔强。只是顾沉康太好了,我无法找到比他更好的人。”我几乎脱口而道,这是我多时多日总结的结果。
  
  “他并没有给过你什么。”顾春晖把玩香烟的手一顿,终于别开眼睛不再看我,“衍琛,难道你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身边别的事物?”
  
  “哈哈,你指的是你吗?”我差点仰天大笑,从来,我,从来都不是好人,从来都是别人给我颜色我就开染缸,得理不饶人。
  
  对于我讽刺的挑衅,顾春晖并不生气,他听了我的话,反而表情一松,闲适地靠上人行道旁的梧桐树干,攻我不备地大声喊道:“丁衍琛,听我唱一首歌好吗?”
  
  我被吓了一跳。浑厚的嗓音在傍晚的静谧中显得尤为清澈,于不高的山壁中盘旋了几圈以后,突兀的穿入我的耳膜,让我的心脏不禁为之一颤,鬼使神差下,居然喃喃地答应了一声“好”。
  
  顾春晖离我很近,绚烂的夕阳下,我看见他欣慰地冲我一笑,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丁衍琛,希望你能认真地听我唱的歌词。”
  
  我不屑地白他一眼,恶心,真TM能装13!
  
  可当我偏头打量他如此认真的神情,配合着极致的风景,竟一时看得痴迷。
  
  他站直了身体,调整了一个更随意的姿势,缓缓地发声:
  
  “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然后一起分享,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还没好好的感受,醒着亲吻的温柔,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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