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

第21章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他就这样轻轻地哼着方大同翻唱的版本,没有任何的配音,投入得很彻底,声音不大,甚至低得只有我能听到,可是咬字非常清晰,足以让我听清每一句歌词,感受到字里行间的每一份深情,让我汗毛直直挺立,久久无法褪下。
  
  一首歌哼完,他静静的立在原地看我,眼神热切而绵延,像一个渴望能得到鼓励和肯定的纯清大男孩。
  
  从没有人这样向我表达过他的心情,我毫无意外的迷失在他的目光中,回神时,好似竟过了几个世纪般久远,我垂下眼帘,抛下一句“我饿了”便匆匆转身。
  
  转身的那一瞬间,我想起酒吧里安静的唱着“离开我”的顾沉康。那么相似,连表达情感的方式也这么相似。可又那么不同,里里外外都透着不同。顾春晖的眼神带有太多的笃定,攻的我措手不及。
  
  顾春晖,你到底是来解救我的,还是来带领我走入下一个深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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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知福 ... 
 
 
  我终是跟着顾春晖回了他家。若说是他那首唱的足以媲美方大同的《红豆》将我迷得七晕八素,不如说我那一刻是鬼迷了心窍,竟因为他的那句“细水长流”而心跳漏了半拍,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丝期待。
  
  回家后,我用身体挡在家门前,问顾春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理由呢?
  
  顾春晖身披夕阳的余韵,眼角眯起,嘴角勾起,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儿,“喜欢你还需要理由吗?”
  
  他的不诚实不得不让我收起笑容,想冷冷的质问他,却有些犹疑不决,“你跟……你哥,那些话我都听到了,那些事……那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想到他居然不卑不亢,“丁衍琛,鼎鼎大名的丁衍琛,在lure里谁不知道!”言辞中,还透着些许不满。
  
  我不屑地忽略他话中讽刺的成分,“这么说你早就认识我了?”
  
  顾春晖用拇指轻轻婆娑着手中的钥匙,良久才闷声道:“丁衍琛,何必多此一问?”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所以这算不上是多余的。”我的话是实话,本意并不是想与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清。
  
  “进去吧,很晚了。”顾春晖抬起眼睛,坚定地与我对视,“对不起。”
  
  “你没有错,何必对我说对不起。我也不需要你对我说这样敷衍的话,不需要!”
  
  那一晚,我终究是退了一步。他嘴巴一向紧,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徒劳无功地缠他。
  
  也正因为如此,我想我也不会完全敞开心怀去容纳他。更何况,经过此次的事件,顾沉康在我心里的位置虽然已经缩小,却仍然占有一席之地。
  
  莘澜曾经说我的性格跟天蝎座南辕北辙,天蝎座的人花心指数第一名,伤人指数第一名,绝情指数第一名,翻脸如翻书一样快,对另一半很快失去兴趣。我当时还为此洋洋得意,看吧,天蝎也有例外的时候。但是我现在却越来越发现,貌似我的专情指数并没有我相像中的那么高。或许,诚如莘澜所说,我对顾沉康的感情只是沉迷。
  
  对,沉迷!
  
  而现在的顾春晖呢?说实话,他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情,让我的生活翻天覆地地变化。可我好像并不是非常讨厌他。当然也没有窃喜。
  
  这几天,顾春晖乖了很多,似乎一改以前的毛手毛脚,只安分守己地做了一个“共同居住者”,亦或者是房东。可这世上哪有他这样的房东,我这样的房客?明着过着相安无事的日子,暗里却暧昧不明,纠缠不清。
  
  我不是傻子,也不是失忆者,之前发生的一切不可能忘,那些疑问若有若无盘旋在心里纠缠不去,阳光下的波涛汹涌我也不可能感受不到。更让我难堪的是,我的行为活动在一点一点地被外界的因素侵蚀,像一块碎饼干,被成群的蚂蚁用点滴凝聚在一起的弱小力量慢慢地偷食走。
  
  为此我很不高兴,整日里惴惴不安。
  
  顾春晖似乎感觉到了我这种抵抗情绪,于某一个工作日的中午打电话来慰问我。
  
  我有些心猿意马,“你做什么这时候打电话来?我很忙,没空跟你说这个。”
  
  顾春晖像是毫不介意,“现在是吃饭时间,你还忙什么?”
  
  我冷哼一声,出口就讽刺,“我们这是民营企业,哪能像某些人那样好命,每天只要翘翘二郎腿,喝喝茶,看看报,就能拿老板姓的钱,吃国家的饭。”
  
  顾春晖在电话那头噗嗤一下笑出来,“你真没吃饭?”
  
  我昧着良心大声喊老娘还真没吃过!
  其实我刚吃完午饭,快餐盒子还在眼前放着呢。周围有同事好奇地看过来,我回他们一个微笑,继续跟电话里的人耍无赖,“怎么,你给我送饭呐?”
  
  夏宓儿趴在我隔板上,拼命的冲我眨眼。
  
  顾春晖好久没说话,我哼了哼立即挂电话,都是些会耍耍嘴皮的人!
  
  单证部的小祈走过来捅我胳膊,神情暧昧不明,“哎,恋爱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好事的夏宓儿同志立马扑过来附和,“啧,可不是么!每天下午4点钟有人打电话过来问晚上吃什么,然后某些人还特意拿着乔,‘哎呀,你怎么那么烦啊,吃什么你自己不会决定?鸡翅?又鸡翅!你是不是只会做鸡翅啊顾春晖,你上辈子是不是鸡鸭投胎的?’,听明白了没祈姐,那人叫顾春晖!听听,听听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妞……”
  
  夏宓儿炮火似的一席话挡也挡不住,我冲过去捂住她的嘴,奈何被小祈奸笑着拦住,怎么也挣脱不开,气得我简直要发癫。
  
  好吧,我承认与其说我气得发癫,不如说我羞得发癫!夏宓儿把我那原话学得十足十,只除去多一点的娇嗲语气。
  
  众同事在旁边不停地说笑着附和,我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得了!最后迫不得已,只好可怜兮兮借着尿遁躲进了卫生间。那个没骨气啊……
  
  在卫生间里呆了十几分钟,出来时夏宓儿和小祈姐倚在一起贼贼的盯着我看,盯得我毛骨悚然。我纳闷地摸摸自己的脸颊,又拉拉自己的衣服,“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那两个八卦的女人相视大笑,我郁闷了,正想回卫生间照镜子,办公桌上的手机哗啦啦急促地响起来。
  
  我回首要过去接,夏宓儿募然抢过我手机,瞥了一眼后递给我,我狐疑,“神经兮兮的。”
  
  然而我在我看到手机屏幕上“LM”两个字时,头皮都炸了。我想掐断电话,却又鬼使神差地按了接听键,顾春晖略带羞涩的声音慢悠悠地传过来,“衍琛,我在你公司楼下了,那个,我不好意思上来,你能不能下来一趟?”
  
  我很愕然,直觉不想下去,又怕他真的上来,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下楼。
  
  顾春晖穿着那身标志性的天蓝色制服醒目的迎着烈日站在大厦门口,远远的都能看到他额前的一抹细汗,眼睛被晒得微眯。
  
  他看见我微微一笑,我心里募得一动,以手遮额小跑过去,冲口就吼:“你来干什么?”
  
  “是谁要我大热天的来送饭的?”他拿着必胜客外卖盒子在我眼前晃啊晃的,神情颇为不满。
  
  我讶然,心中的悸动更深刻,差点成了哑巴,“放屁,我就那么一说,谁知道你会真的来!来之前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不是给你打了吗?你同事说你真没吃饭。”顾春晖抹了一把汗,双手叉腰,很有训人的架势,“你也是,工作再多饭也要按时吃!”
  
  “你真是……干嘛亲自送来!”望着他通红的脸和外卖披萨我突然有点不忍心说下去了,拒绝的话当然也吞下了肚,只好佯怒道:“也不知道站到里面!活该晒死。”
  
  顾春晖突然伸过手来弹了下我的额头,“快回去吧。”
  
  “别毛手毛脚的。”我闪身躲开,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唯有恶狠狠的道:“你怎么来的?走路?傻子啊,那么远的!”
  
  他不着痕迹地回答,“不远,快回去吧。”
  
  “我警告你,以后不要没事乱作主张。”我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上了楼。
  
  天是真热,估计今天都上了40°,阳光底下一站能晒成灰。
  
  手上的东西更是烫得骇人,温度从我手心一点一滴地蔓延,直达最深处,悄然将某个冰冻的东西融化,流得我满身都是,再也无法忽略。
  
  我也没心思更没食欲打开来一探究竟,蹭蹭地就上了楼,夏宓儿和小祈姐正凑着脑袋儿窝在我座位上嘀嘀咕咕,看见我走近,声音越嘀咕越大。
  
  小祈问:“哎,LM什么意思?”
  夏宓儿答:“真是笨,可不就是流氓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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