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笨野狼

第12章


    连帅帅老板都不擦冲浪板了,而是鬼鬼崇崇躲在角落不知在从事什么神秘行为,好像一副不担心今日业绩挂零的样子。
    “生日快乐,小红帽。”一个愉快的低沉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心卜通了好大一声,先是不争气地口干舌燥起来,然后才面色如常地抬起头来。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她突然想到。
    “看我多有心。”翟恩不忘自我褒奖了一下,英俊性感的笑脸兴味盎然地盯着她,并且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推给她。“给你的。”
    “真的非常谢谢你。”她受宠若惊……好吧,是感动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吞了口口水才道:“不过你送过我礼物了,还记得吗?精装版的《小红帽》。”
    “那不叫生日礼物。”他微笑。
    那笑容好看到太可恶,害她心又微微发抖了一下。
    吴春光努力想维持心如止水的冷静,“其实你真的不需要破费替我买礼物,因为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坏习惯还是早点改掉的好。”他黑眸笑意熠熠,提醒她,“你不拆开礼物看看吗?”
    “呃,好……”她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心慌意乱之余,笨手笨脚地打开了礼物。
    里头是一个白金色的盒子,盒子里淡紫色的缎面衬里上有一支漂亮新颖又充满现代感的IPhone。
    她脑中一片空白,翟恩竟然送了她一支新手机?!
    他为什么要送她一支新手机?
    她虽感惊喜却也迷惑不解,指尖微微发抖地想碰触手机光滑美丽的镜面板,却还是缩了回去。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无功不受禄,而且她不能也不想再背着太多的人情债离开。
    她深怕有一天包袱会变得太重,她想留也留不得,想走也走不了。
    “不要当个难搞的人。”翟恩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整只盒子塞进她怀里,然后一声欢乐高呼,“派对开始!”
    “春光生日快乐!”等待已久的众人欢呼拉响小礼炮,五彩碎花乍然飞舞在空中。
    吴春光不敢置信地望着大家,瞬间傻掉了。
    “狂欢吧!”翟恩一把将她拉到场中央,大笑着将她和自己投进邦乔飞的雷霆摇滚乐里。
    那一个晚上,PUB外头下着大雨。
    那一个晚上,PUB里头热情疯狂的气氛沸腾不息。
    吴春光从来没有这么的感动与快乐过。
    所以她生平第一次把脑中狂嚣不绝的警钤声关掉了,然后,纵容允许自己继续留下来。
    就这样又过了三个月,直到盛夏来临。
    直到她的旧手机里再度传来另一则简讯——我们知道你现在人在台北。
    “你这个不孝女!”
    母亲毫不留情的掌掴落在她颊上,炸开旧日熟悉火辣辣的剧痛感。
    措手不及的震惊令吴春光只能僵立在原地,任凭致命的屈辱与绝望的恐惧再度狠狠咬住了她的心脏。
    唯一窜过脑际的念头竟是——幸好不是在PUB门口。
    “以为逃家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家庭式美发吹整出的俗艳鬈发下,吴母长瘦脸庞浓妆艳抹,金葱格子紧身线衫底下是黑色织花短裙,涂着野红蔻丹的脚趾蹬着金色高跟凉鞋,气恨地尖声咆哮,“跟你那短命夭寿的老爸一样良心都给狗吃了,你为什么不干脆去死一死?”
    “哎哟!秀美,你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动手动脚的。”吴母的老相好嚼着槟榔假意劝解,被酒精腐蚀得泛黄的双眼却淫秽地盯着吴春光,笑容令人厌恶而发寒。“自己的女儿用讲的就好。春光啊,你妈也是担心你,这么一走就五年……”
    “不走,难道留在那个家等着被你强暴吗?”她颤抖的拳头渐渐握紧,努力靠着五年来的历练与自信将过往阴霾挤出脑外,重新找回了勇气,冷笑着,“不过我现在懂得报警了,叔叔。”
    男人贪婪淫邪的笑容瞬间僵凝。
    “不要脸的死丫头,烂梨装苹果,是你成天想诱拐我的男人——”吴母面容扭曲,气急败坏扑上前来就要抓花她的脸。
    “住手——走开——”
    吴春光自恶梦中惊醒,冷汗湿透后背衣衫,心悸惊恐狂跳,大口大口喘着气。
    有一刹那她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小台灯晕黄的灯光也温暖不了她冰冷的胃和全身。
    意识渐渐恢复清明,下一瞬间她翻身跌撞下床,挣扎着爬进浴室趴在马桶上狂呕得似要撕心裂肺……
    她想起了所有的事。
    包括“冲浪板”PUB,和翟恩邂逅以来种种的一切,以及在那场惊怖骇人的预言式恶梦后,她所下定的决心。
    她走定了。
    但是在决定离开的前一晚,她依然到PUB上班,然后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地把自己和他灌醉……
    也许她只是想要在走之前,抛开理性与压抑,冒险释放自己心底深处越来越翻腾的渴望,她想要尝一次他的热情、他的温暖、他的滋味。
    只要一次就好。
    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吴春光在逃走前于租屋处被他逮个正着,还被吻得天昏地暗,险些直接就在门口上演活春宫。
    最后翟恩钢铁般的过人自制力终于发挥效用,在把裹住她俏臀的牛仔裤剥下来之前,及时踩煞车——幸亏她不是穿裙子,要不他早在她体内了,不过他还是凶恶野蛮地一把将她扛下楼,不顾她激烈反对的抗议声,霸道地将她塞进保时捷里,还不忘嫌恶地将她那一大袋行李扔进后座。
    “×的!明天提醒我买个LV的旅行箱给你!”他怒气冲冲,不干不净地咒骂了一声。“不准再背那种丑到污染环境的烂包包!”
    她想狠踹他小腿以报复他恶霸嚣张的绑匪行径,可惜来不及,因为他猛踩下引擎缸数强大的保时捷油门,车子如豹般咆哮着狂射上路。
    吴春光只能紧紧抱住那只多灾多难的小盆栽,一手紧抓车门把手,免得一头撞破挡风玻璃飞出去。
    【第六章】
    凌晨两点,信义区豪宅里。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宽敞舒适的北欧家具仿佛在召唤着她,就算只能趴在那张大得惊人的米色长沙发上眯个三分钟也好。
    经过昨夜……今晚……还有刚刚……她真的已经累坏了。
    但是雄伟强壮、仿佛永远精力无穷的翟执行长,万人迷先生,还是不肯放过她。
    “我们是啊。”不过经过昨夜,应该比较像炮友。一夜炮友。
    “那你为什么不告而别?”翟恩怒气闪闪的眸光瞪向她,深沉危险如午夜出巡狩猎的黑豹,她的心又不争气地抖动了一下。“而且还有可能是带着我的……孩子?”
    他看起来好像又有些呼吸困难了,不过对于她的怒气还是凌驾了一切。
    “你想太多了。”她谨慎地试图解释,“我现在最多只带着你的‘精子’,不是你的‘孩子’。”
    “我打赌你也忘了带你的‘脑子’!”
    她瑟缩了下,压住被震得嗡嗡然的耳朵,“请顾虑一下你睡梦中的邻居。”
    “不必。”他冷冷地道,“这一整层都是我的。”
    吴春光登时无话可说。
    “我简直不敢相信……”翟恩烦躁地爬梳着浓密黑发,“我居然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会有小孩的。”她疲惫地向他再三保证,必要时瞎掰也在所不惜。
    “这种事你说了算吗?”他抛来一记锐利火大的目光。
    “我有不孕症。”她不忘加强补了一句:“家族遗传。”
    “是啊,而我也会蠢到相信你的鬼话。”他鄙夷地反讽。
    瞎掰失败。
    “一个月。”翟恩宛如战神般霸气危险地伫立在她面前,她吞了口口水,胃里翻腾绞拧,又像有一千只蝴蝶在里头振翅乱乱飞。“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不准再搞失踪逃走那一套,必要时我会叫两个保全站在门口二十四小时盯住你,听见没有?”
    吴春光张口想抗议,却被他凶狠不容质疑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听说现在医学进步,有那种一个礼拜就验得出来的……”她还是努力为自己争取早些“假释”,“还有,如果在这个月内我月经来了,那……”
    “如果你诓我呢?”他紧迫盯人,“少废话,一个月后,验孕棒决生死。”
    她不死心地道:“那就三十天。”
    “现在是七月,三十一天。”他寸步不让。
    三十一个和他朝夕相处的日子……天哪!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美梦成真还是恶梦的开始,也许对她逐渐变得脆弱不堪的芳心来说,还真是个天大的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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