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单行

第88章


  武范虚弱时还好,慢慢有了些力气,又跟元嚣别扭开了。药不喝,饭不吃,双眼一闭作势等死,这样一闹元嚣急火变怒火,恼了。砸了碗,撒了药,倒了饭,摔了武范房内所有能摔了,吼令谁也不许管武范死活,遂了他的心愿让他病死饿死渴死,锁了武范的房门,走了。
  坚持不到一天,到了晚上,心里骂着自己犯贱,也确实犯贱地又开了锁,回来武范房内。
  武范还是那副不理不睬的冷硬样子,元嚣的火气又冲回了脑顶。
  方棠这回看得真切,人的确是一点一点淹没在脚下这一方土地。
  踩踩,跺跺,好像和旁的地方没有异样,试着摸索四周的竹子,围了自己这一圈的哪一根都不放过。
  突然,脚下动了。
  随着土地松动,一条向下延伸的密道逐渐呈现眼前,极其幽深地隐没在地下的黑暗之中,仿佛经由此道可以通达地府。
  方棠没有犹豫,顺延暗道向地底探索。
  两边石壁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处放烛台的一掌见方的凹槽。烛火无所顾忌地燃烧,表明氧气充足。偶有凉风自更深处袭来,不晓得是不是也有心理作用,使得方棠额头、后背全都汗湿了。汗水冰凉冰凉的,害得手脚也变得冰凉。
  方棠并不恐惧,但极其紧张。每迈出一步都极尽小心,不敢踩得太实,以便踩中机关时能够尽量迅速地做出反应。
  还好,走了大概三层楼的距离未遭遇任何机关,且隐约见到再向下不知多远有微弱的亮光,有别于石壁暗藏的烛火发出的光芒。
  向那亮光步步探寻,越是迫近心跳越是剧烈,呼吸越是急促。然,极力压抑,一呼一吸,一迈腿一落步都控制到轻巧无声。所幸,作为一名舞者做到这样的控制轻而易举。
  贴着墙体,防范危险又不能触及,极缓慢地终于到达最后一级台阶,眼前就是那光亮的源头,因为接近而不再微弱,更像点了满室的灯,通明。
  方棠不敢贸贸然往里闯,只屈低身子,借由墙体遮挡向内窥探——
  施工现场。==
  这是方棠第一个直观感受。
  一间极大的房间,或者该说是大殿。挑梁很高,由于此时入地很深,恐是已经远离府宅的竹林范围,难以推断穹顶上方对应的地面是什么地界儿。总归出不了乌龙县。
  大殿大抵是个规整的四方形,除方棠藏身处,四面墙各有甬道两条,不知通向哪里。
  照明的不是火把,是一根根柱子似的烛台,由方棠这方看去每一根约莫都有一人环抱那么粗,高度有一人多高,一人的标准是姚明。烛火很是粗壮,随着火苗跃动似乎散发出一种陌生而诡异的气味,充斥整座大殿。不过,既然里头那么多人都没事的话,说明这种气味理应无害。
  里头忙碌的貌似都是一些工匠,或敲敲打打,或在墙壁上涂抹作画精雕细琢,还有发掘勘探?几名监工样的人物在其间巡视,各个面容严厉手执皮鞭,倒是未见暴行。
  施工营事方棠不关心,引起他注意的是大殿正中三级高台上停放的棺樽。
  他这个角度只看清黑漆漆一口,是否如书中所言分出几层不得而知,却是打开的,三名穿着打扮明显不同于那些做活的工匠的技术人员(?),围着那口棺像在挑挑拣拣些什么,抑或是向内填充。
  石级上歪斜着一具干尸?!衣着早已破败,无人理睬。方棠脑海中立即浮现出盗墓小说中的情节,推断那具干尸可能是棺樽的主人。生前风光叱咤,死后荣华厚葬却招来盗墓之灾,落得有棺躺不得暴露风干,尸身尽毁的田地。
  方棠怀疑这些人忙碌的或许不单单是开启宝藏或者盗墓,很可能还是……
  方棠想法形成的过程中,武芾突然从大殿另一端甬道中走出,手中摊开拿着一张图纸似的东西,边看边与大殿中进行的一切相对比。身侧跟随一名老者。
  白发白须,面容很有几分慈祥,青衫一袭,颇有气度,该是身份不凡。看举止却是对武芾些微忌惮。
  老者不知在武芾耳旁说了什么,武芾忽然神色大变,与其说是惊诧不如说是惊惧,另含愠恼。
  老者也是面有惧色,焦急凝重。
  武芾忽而收起图纸,旋身折回甬道之中,老者即刻尾随。两人出现到走开都未对大殿内的工程造成任何影响,工匠们始终各行其是,不知是装聋作哑还是真聋真哑。
  屈身待得久了,方棠腰酸了腿麻了,精神也比开始时懈怠不少,吁了口气,就听得——
  “谁?出来!”
  鞭响落地。
  再说元嚣,被武范气得火冲脑门子,蹚蹚蹚,几步跨到武范跟前,“扑嗵”一声,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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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下坠(更新)...
  男儿膝下有黄金。
  元嚣如此一跪,武范惊吓了,“咚咚”后退两步,险些脚拌脚折仰过去。
  站稳脚步,稳住神魂,武范一本正色道:“大人,你这是作甚?”
  “下跪不行我再给你磕头,算是为过去那档事向你赔礼道歉,你能不能别再别扭,坦诚接纳我?”元嚣仰望武范,甚是挚诚。
  “大人尽管跪到死吧。”惊慌尽退,恢复了愠恼。
  “你到底怎样才能坦率面对内心,接受我?你说,我做。”
  “何必呢?学生对大人本就无意。”
  “胡诌!放屁!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你对我有意无意我都看不出,我白活三十年了!”愠火提气,元嚣利落起身,凭借身高优势将武范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凶暴低吼。
  双目喷火,情火更甚怒火。大咧咧向武范进攻,唯恐烧不疼武范。他火烧火燎心疼得要死要活,没理由放任武范逍遥快活。既然他决定与武范做对比翼鸟,就请武范此刻便开始学习与他祸福与共、甘苦同尝,先做并蒂苦莲。
  “大人是瞎子也是傻子,否则不会将学生对大人的厌恶错当成情意。”
  “厌恶,是么?好,有朝一日若我永远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你别后悔!”
  “求之不得。”比狠,谁还会弱了不成?武范现下就怕不够狠,伤不了元嚣。伤元嚣越深越重,他便越快意越舒坦。
  “不过,就目前来看一时半会儿恐怕你还摆脱不掉我。总归厌恶,不如干脆让你厌恶我到底,最好恨我恨到恨不能嚼碎我骨头,这样也等于你把我刻进骨头,想忘都忘不了,也算我没白白喜欢你一场。”
  倏地,元嚣勾起邪笑,笑得武范恍惚错觉寒风一阵刮过内心,刮起他心惊胆颤。
  “大人,请自重。”
  “你已然当我是畜生,我还何必把持做人本分?”蓦地拽住武范手腕,将武范扯向床榻。
  狠狠一丢,纵身一扑,武范便在了他身下,全身僵得可以,活似石块裹了一层冰。元嚣是豁出去了,反正化开了冰还是一块大石头在等着他,即便弄不碎,好歹让这块石头浸了血,沾了他的颜色。不就是个闹,不就是个疯?谁不会?
  压制住武范的身子,罩下吻。
  不缠绵不悱恻,欠缺柔情,十足进犯,完全掠夺,更有发泄愤恨。唇瓣的厮磨是残酷,舌头的搅动还是残酷,还嫌不够就用牙咬。不狠咬,一点点啮咬一点点啃噬,让他痒让他疼,让他体会他心里的感受,看他还能不能冷硬,敢不敢漠视。
  “畜生……唔……”
  元嚣的唇齿才离开分毫,武范便迫不及待地骂开,然后,更快速的又给更凶猛的惩罚堵住嘴,承受更令他窒息的唇齿侵犯。
  武范想,元嚣气疯了,想要他的命。不掐死他,用这样的行为夺取他呼吸的同时侮辱他的尊严、践踏他的意志。或是自暴自弃或是抵死反抗,只有这两条路摆在他面前。他不稀罕为元嚣送命,又着实不够抵抗的实力。最可恨的是他的身体,居然寡廉鲜耻的滋生出可憎的冲动,妄想元嚣的行为更加放肆荒唐,意欲从中获取更多他难以启齿的东西。
  意志的坚强与身躯的薄弱共同发威,让武范的挣扎成为诡异的诱惑,不配合的扭动与其说是躲闪不如说是施媚,每磨蹭一下便激发更多的火星。
  “你倒是很享受嘛……”
  “下作……唔嗯……”
  又是吻。
  猖獗、癫狂,还有些嗜血。
  武范不耐烦了,不晓得元嚣要折磨他的嘴唇到什么时候,他的嘴很疼,已然尝到自己的血腥味。体内还有个不满的呼声,抗议元嚣为何不展开进一步攻击。
  “想我更进一步么?”
  “无耻……嗯……”
  “咬我?咬我也罢,好过硬邦邦像个死人。”元嚣将冷哼送入武范口腔,连同自己的血液一起。
  武范气结。觉得自己会在被元嚣抢光呼吸,气绝之前先被元嚣活活气死,被自己羞愤死。
  “啧啧,拧个什么劲儿,明明很想要嘛。”元嚣再抬头,一只手却是覆在武范坚硬起来的某个部位上,笑出讥诮。
  武范的脸本来就给连绵不断的吻憋得通红,此刻益发红得想要溅出血。
  “混账,畜生,你想怎样就赶快随便怎样,再说这些龌龊话,我就……”
  “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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