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芷若穿成白吟霜

阿沫嘴角微微喃动了几下，最终点了点头，“路上小心点。”周芷若点头，走到门口时，阿沫又突然加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天气凉了，多加些衣服。”说完，不自在地扭过头去。
    周芷若轻声笑了下，声音也欢快了一些，“恩，你也是，好好养伤。”
    从医馆出来时，雾气已经彻底散去了。街上人头拥挤，小商小贩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很是一派繁华盛世景象。
    周芷若闲暇地走在街道上，直到香绮气喘吁吁地冲到周芷若身侧，“小……小姐，可……可算是找到你了。”周芷若微微皱了眉，“怎么了？”声音有丝淡淡不耐烦。
    香绮急促地拍着心口，一脸慌张害怕，“小姐不好了，王爷在找你。”周芷若眉皱得更紧了，“找我？”
    “恩”香绮点头，吞了吞口水，紧张兮兮地道，“听说，早上宫里来人了。”香绮话，才刚说完，就有四个侍卫出现在了周芷若面前，“白姑娘，王爷请您走一趟。”
    周芷若抬眼冷冷地看着那四个一字排开拦在她前面侍卫，不悦地挑眉，“怎么？要动手？”其中一个领头侍卫敛眉，对周芷若做了个请动作，“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请姑娘体谅，别为难了我们。”
    “带路！”周芷若冷声吩咐。
    
    正文 第三十章 身世终大白
    
    王爷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随手拿了茶杯喝了一口，又猛地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咣当”一声，震得所有人心里头一惊，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大气都不喘一声。
    “王爷，白姑娘带到。”门外侍卫来报。
    王爷一听，猛地站起来，大手一挥，“给我带上来。”福晋江手一抖，惊慌地抬起头，巴巴地往门口张望。不一会儿，周芷若就在那四个侍卫“护卫”下到了。紧接着砰地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周芷若淡淡地扫了屋内一眼，目光特地在福晋身上停留了一会，四目相触，福晋狼狈地别开眼。周芷若嘴角划出一道嘲讽，直视王爷，“怎么？王爷是打算屈打成招呢？还是打算杀人灭口？”
    福晋闻言，大惊，看向王爷，眼里是浓浓担忧。王爷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清了清嗓子，颇有些惋惜地道，“本王原还道你是个伶俐可人姑娘，上回饶了你一命，哪想这次竟胆大妄为，连公主也敢得罪，看来这府中是留你不得了。”
    福晋脸色灰白，眼里含着泪，嘴角喃动了几下，终究是没有出声。周芷若似乎早料到了，冷笑了声，“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弱女子，哪惹得起公主殿下。”皓帧这时也急急地□来，“是啊是啊，阿玛，吟霜只是……”
    “你给我闭嘴！”王爷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本王锁进屋里去。”几个侍卫应声冲了上来，上前就要将皓帧给擒住，福晋完全是慌了，无神地瘫靠在椅子里，跟个木偶人似。
    “慢着！”一个尖锐声音蓦地响起。
    王爷脸色大变，却也不敢发作，只狠狠瞪了皓帧一眼，立马换了个脸色，笑着往后方微微行了个礼，“小孩子乱说话，王公公莫要见怪了。”
    王公公虽然是一个宦官，却是深得当今圣上信任。不说朝中大臣，就是一些皇亲戚，也多少得巴结他。这次，皇帝竟然派遣了王公公前来，可见其对公主重视程度。也正因为这样，王爷才提心吊胆，如果不是王公公，指明要见周芷若，恐怕王爷早就将周芷若给秘密处决了。
    帘子掀开，王公公沉着脸从里面出来了，走路时，出于习惯他身体微微朝前倾，做出一个恭敬姿势。他脸上带这笑，眼神却是犀利无比。他审视着一个个看过去，在看到周芷若时，停下了，问，“你就是白吟霜？”尖锐声音听起来像是鸭子在叫。
    周芷若从刚才王爷反应，已大致猜测到了这个公公身份，她柔顺地低下头，细声答道，“回公公话，奴家正是。”王公公看周芷若乖巧懂礼，眼中清明，不像是个狐媚女子，也没多加刁难。便又将目光移到皓帧脸上，敲打道，“兰馨公主虽说是养女，可万岁爷跟皇后娘娘，都喜欢得紧。断是不能让公主受了委屈。”
    不等皓帧反应，王爷赶忙接口，“那是那是，请公公放下，本王一定会给公主一个交代。”说话间，不着痕迹地瞪了皓帧一眼，警告他别惹事。
    王公公满意地点头，“那好，喳家这就回了万岁爷去。”说罢，正要举步，周芷若上前一步唤住了王公公，“公公请留步。”王公公停下步子，转身看着周芷若。
    周芷若微微福了福，轻声道，“请公公代为转告公主，鱼目里珍珠不好找。”很轻柔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王爷脸色大变，却碍于王公公在场，没有说什么。福晋先是一震，然后抬头匆匆扫了周芷若一眼，不安起来。
    王公公一怔，半天也没明白周芷若打是什么哑谜。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审视着又打量了周芷若半响，才头也不回地走了。王爷紧跟在了后面，又说了些好话，将王公公送上轿子后，就急匆匆地回来了。他脸色铁青阴沉地瞪着周芷若，质问道，“你跟王公公说了些什么？”周芷若懒懒地回了他一眼，“王爷不是都听到了么？”王爷暴怒，“本王问你，那话是什么意思？”皇家素来多疑，一个惹不好，就会有灭顶之灾，周芷若那句事是而非话，很显然王公公听进去了。
    周芷若轻蔑地一笑，目光有意无意扫过福晋，福晋喉间一紧，心虚地低下头。周芷若又将目光转了回来，看向王爷，她不答反问，“王爷，那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呢？”
    周芷若这一番举动很明显，王爷也不是傻瓜，他很快将目光锁在了福晋身上，厉声问，“你瞒了本王什么？”福晋吓得全身一颤，哆哆嗦嗦地道，“没……没有……”
    皓帧一看事情有转机，也赶忙帮腔，“额娘，你就说出来，不要害了吟霜。”福晋猛地坐直了，惊愕瞪着皓帧，“帧儿，你……”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气愤，声音都在颤抖。
    皓帧扑通一下跪在了福晋跟前，请求道，“额娘，你救救吟霜吧，额娘……”福晋痛苦地闭上眼，良久才睁开，她苦涩地道，“你可知……额娘……”皓帧哪里听得进这些，他心里眼里现在只想让他额娘赶紧救了他心心念念吟霜，“额娘，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不是很喜欢吟霜么，你赶紧说出来呀。”
    “你究竟瞒了我什么？”王爷冷着脸再问了一遍。
    福晋知道这个秘密，她已经瞒不下去了，而她自己也不想再瞒了。她深吸一口气，拨开皓帧手，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那个儿子期盼质怪眼神，福晋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不自主地摇晃了几下。
    周芷若看好戏地挑高了眉，福晋低垂着头走到王爷跟前，扑通一声跪下了，流着泪哭诉道，“王爷，妾身对不住您啊。”王爷一震，脚下略微晃了一下。福晋咬了咬牙，干脆道，“王爷，皓帧不是您亲生儿子，吟霜才是您女儿。”
    “什么？你说什么？”王爷如遭了雷劈脸煞白煞白，脚下一个踉跄，人往后连退了好几步。皓帧本来是一脸欣喜，在听到这句后，完全是惊呆了，笑容来不及撤下，就那样僵在了脸上。瞪大着眼，傻傻地盯着他额娘，脑子里一片空白。
    王爷不愧是见过大世面，很快就回过了神来，他两三步跨到福晋跟前，像拎小鸡似一把将福晋给提了起来，扭曲着脸竭力嘶喊，“不可能！你在骗本王！是不是？是不是？……”他一连问了三个“是不是”。
    福晋被摇得头晕目眩，到了这一刻，心底里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她定了定神，冷静地盯着暴怒王爷，坚定地道，“皓帧不是您亲生儿子，吟霜才是。”王爷大吼一声，将福晋狠狠丢在了地上，指着福晋厉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
    福晋顾不得身上痛，双手撑在地上，坐了起来。将当年偷龙换凤事一字不差全都说了出来，过程跟当初周芷若遇到那个婆子说差别不大。王爷脸一下子全黑了，不待福晋说完，就狠狠一耳光甩了过去，“你！你！……”咬牙切齿连说了好几个你字，然后一甩袖子，进内屋了。
    福晋捂着嘴，嘤嘤地哭着，好半响，才终于消停了些。她红肿着眼，一转头就看到还傻呆着皓帧，心里顿时充满了愧疚，小心翼翼地轻唤了声，“帧儿……”皓帧像触电似一下子弹跳了起来，咆哮道，“你住口！”福晋一呆，好不容易停了泪再一次冒了出来。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将皓帧抱住，“额娘对不起你……”
    皓帧嫌弃地一把将福晋手挥开，恨道，“你不是我额娘……你根本就不是我额娘……你骗我……你骗了我……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这是为什么？……”面对皓帧一声声指责，福晋哑口无言，看着那个对她怒目相视儿子，那个她一手带大儿子，她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刺痛。这一切，她到底值还是不值，第一次，她有了这种想法。
    “啊！”皓帧双手抱头，大叫了声，就跟疯了似将屋内桌子全都掀翻了，然后没命地朝门口奔去。
    “给本王拦住他！”王爷不知何时从内屋出来了，指着皓帧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