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仙缘

第36章


  
  清华气极甩袖,冷冷地道:“你糊涂了。我跟你一样来历,日后自然也是一样去处。”又抬头瞥了清虚一眼,“他也跟咱们一样,不稀罕你们皇家给的富贵荣华。”
  
  天枢怒道:“谁不知道你们嘴上说的好,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套?既是有银子给越王,那为什么不肯交到二哥、八哥手里去,让我四哥好得了银子再战,也好早日凯旋?”她一面说,一面捂着胸口连连耸肩,咳道:“我四弟说得不错,官员再行贪污之事,终究不过皮毛,你们世家手里握着的才是我朝命脉!那银子入了你们府里,才真是打了水漂,只见进去,却再不见出来的影儿!”
  
  清华凝目她半晌,叹道:“你要保重,今年天气凉得早,别人倒还能挨冻几日,你却是丝毫受不得寒了。”因见天枢半句未听,只顾与她赌气,遂也懒得再言语,转过脸去遥望天边最后的光彩。上苑的暮霭沉沉,云层的边角上被晕染成一块脉脉的桃红,只可怜那转瞬即逝的夭夭之桃,忽又被北起的劲风捎带着漫天飞散,不一会儿,就落到太乙山后去了。
  
  正是:闲愁滚滚,清恨悠悠。千层楚云随风散,万里湘江逐水流。
   
作者有话要说:我若不见了,你们莫要惊惶
因为我不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又给某游戏引得魔障了(笑)
嘛……不过我攻下一游戏最多也就三、四天,所以再是停更,也过不了这限度的(被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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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回 ... 
 
 
  明枪暗箭兄弟阋墙◇唇争舌辩姐妹争宠
  
  话说天枢与清华一言不合,相对冷笑,清虚便也不同她们纷争,只伸手挑清华手里的衣料细看,见是清一色的上用贡缎,铺展开来俱是流光溢彩,要真让清华一怒之下全分给府里丫鬟去,端的是暴殄天物,不由将眉一皱,向天枢道:“这个你拿回去好,说是楚府的清小姐送的,保管没人敢挑你的不是,就是你母妃也不会在意的。”
  
  天枢便说:“倒难为你说得好听,只可惜我偏不稀罕。”她一面说,一面咳嗽,止不住地喘气,饶是清华要恼,也不舍得这会子同她翻脸,于是冷着脸把头一回,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几匹缎子都交给清虚,撤身就走。
  
  天枢见状,更要气道:“你不同我把话说清楚,今儿偏不许你走。”她急得上来拽清华袍角,二人拉扯了一阵,忽又听“霍啦”门响,妙玫陪着太子出来,一见了她俩,不知为何竟蹙眉尴尬起来,惹得天枢斜视清华,不知她方才在堂内与他们起了怎样口角。清华却直冲妙玫点头,再同清虚挥手,又轻轻巧巧挣脱开天枢,径自去了。
  
  天枢只得随她去,再向太子请安,又问:“四哥可好?南诏可好?兵马粮草可好?”
  
  太子听了,却笑得和煦,只道:“你跟着御史学了这几天,旁的没学会,先学会这事事留心、样样在意的门道了?若这话是他来问我倒还罢了,你这一问,我反倒不知怎样答你好。”又伸手扶她起身,道:“石上凉,你也别坐屋外石凳了,跟我去殿内暖会子。”再同清虚歉然道:“劳你跟八弟帮我请来清小姐,却给我几句话就说砸了,实在是丢人。”
  
  清虚因说道:“不怪你,我原也不指望她能松口。这会子见君跟新华不在京里,她正一肚子气,你们不去招惹她,倒还罢了;你们既开口烦了她,少不得要给她埋怨几句。”又冲妙玫笑道:“她可有摆出姐姐的谱儿来,将你也给训了?”
  
  妙玫与他惯来交好,见他问得直白,一旁也没有外人,遂道:“她的性子,她的话会说到怎样的田地,你还能有不知的?她恨我每遇大事总不替她留情面,又说我偏心眼。你听听,这话何等糊涂?她是我表姐,那二哥就不是我亲兄弟了?见君是我表妹,那日后还是我二嫂呢!她同我抱怨这些话,还从不给二哥好脸色看,我要是哪天嘴闲了劝她一句两句的,她哪回不是摔了杯子就走人?”
  
  这席话说得着实愤怨,引得太子忙拍他肩道:“你说她糊涂,我倒说你也糊涂了不是?她虽是你嫡亲的表姐,到底也是她们楚家的人。她若不为楚家作些打算,那些族里的老人还要怨她呢,到时候你去替她辩白去?”
  
  妙玫听说,益发动了气,说道:“有君方有臣,有国才有家。她分明是目光短浅,藏了一己之私不说,这会子倒将事情都撇得一干二净了。要我说,这场战事真闹大了,难不成她还能去替咱们收场去?”
  
  清虚闻言,嘿笑道:“她是一定不肯去战场的,但要真提到收场,你别说,楚家多良将啊。”
  
  妙玫听说,登时沉下脸来,道:“连你也是糊涂的!我大周人才济济,将领众多,独缺她家几个了?不说我四哥勇猛善战,就是四哥家未来岳丈,那也是宝刀未老!要真没人,我也愿马革裹尸去!总好过每日间忍她的气,也不用见朝里那群昏聩得不像样的老夫子!”
  
  清虚见他怨气良多,不免也是一笑,暗道:他这几日常听那些老臣的牢骚,把脾气都听出来了。这会子我就是劝,只怕他也听不进,越性迟个两日,等他的火气消减了几分,我再同他慢慢争辩去。因道:“显见的是你有理儿,她是没道理的,就爱使性子。你不用跟她一般见识,该怎样还是怎样就好。”
  
  天枢静听良久,听他们吵得越发不像话,也只能在心下冷笑不止,忖道:这俩人一个唱红脸,一个扮白脸,剩下一个月孛君,可就是十足十的黑脸角儿。可叹二哥哥好修为,倒也肯耐下性子陪着他们玩,要换了我,早沉不住气了!因叹道:“你们说完了?我也该回了。”
  
  太子笑道:“才来的,又要走了?不如再进去坐坐,等阿樱一起走?”
  
  天枢神色懒懒,道:“听你们说了这些个正经事,我一句也插不上,没的趣儿。樱姐姐跟两位柯姐姐说得正热闹,我一进去,只怕又要冷了场子,还是不去惹她们嫌了。”说毕,她转身与清虚道:“把缎子都给我吧。”
  
  清虚一笑:“你既不要,她便给我了。”
  
  天枢横他一眼,冷笑道:“我原是不要的,但若给了你,只会更糟蹋,所以还是我收下吧。”说完,只向太子与妙玫行过退礼,也不管清虚笑得欢,正眼也不瞧他,独自转往正殿前去。清虚兀自笑着看她,见那一抹淡青色在长廊上绕过几转,忽又煞住脚步,同个宫女说了会子话,再一曲一折,就不见了人影。
  
  太子见天枢执意要走,挽留不得,遂命身旁的小太监跟了她去照应着,又见妙玫与清虚相视而笑的情状,不由微微一笑,说:“才吃了茶,不方便,我先去了。”妙玫忙躬身送他,他又道:“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妙玫一笑,仍未免礼。
  
  清虚见太子一行迤逦而去了,方如释重负,也冷笑一声道:“莫说我不帮你这只狐狸,我今儿个要再替你多帮衬两句,你那十三妹就立马同我翻脸了!”
  
  妙玫“哦?”了一声,又道:“先前只当她是个平白无奇的,还总纳闷你竟会那样看重她。谁料我这几月对她留了心,方察觉出她的厉害来。别看她话总不多,可真要同你说时,却总一句句扎在紧要上,我就是想要答上一答,也得好生想过一想。”
  
  清虚清咳一声,道:“我早说了,你莫要想瞒她,倒不如晓以大义,劝她与你一条心为好。”说着,又向回廊处望了一眼,却见跟去的小太监抱了个花盆回来,盆里还不知种的何物。
  
  他刚想探头去看,一旁的妙玫轻笑道:“一条心?她怎可能会跟我一条心?先不说她嫡亲的兄弟有四哥、十一弟,就是跟二哥、七哥他们,只怕也要比同我亲密些?更不用提你这个两家关系并不算好的表兄弟了。”清虚一听,顿时恍惚了神思。此后二人回殿中同翠君她们再叙,不在话下。
  
  且说天枢捧了几匹宫缎出殿来,见太后宫里跟来的人早给人打发回去,遂四顾一望,想寻个人来替她拿手中重物,不想清音正端着一大盆景泰蓝花盆,颇为吃力地向她走来。
  
  天枢忙叫住她:“姑娘往哪里去?”
  
  清音见她一个人,忙搁下手中花盆,招了个小太监来说:“这是柯小姐前两日试种的,我也不知是什么,你替我搬到寝殿外的回廊上去。我想着那里日照好,可又不知这东西经不经晒,你再替我去问问柯小姐。她要说不能见日头的,就放在窗沿下的阴头里。”
  
  那小太监打了个千儿就去了,清音遂再迎上来,向天枢笑道:“缎子给我吧,怪沉的,还是我来拿。”又说:“攸伶姐姐既是不在,那我送您回去吧。”
  
  天枢点头称好,一路上又问了她好些话,清音素来谨慎,能说的皆是一一说详尽了,那些不好明言的也只推脱说不知。天枢见问不出什么话,也只得作罢。俩人刚出垂花门,又见攸伶打廊下过来,见了她就直道:“我想着也该下学了,谁知等到午膳时候,太后那的人又说不回来吃了。磨蹭了一晌午,眼看天都要黑了,还不见您回来,我就又打发人去太后那瞧动静,她们却说您早回了这。”
  
  天枢茫然地听她说了一堆,也不知她要说甚,只听她笑道:“这回不是我催的,是娘娘叫人来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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