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极致的折磨

他说着又放出第三首曲子，“David，你听这首，叫做《Could I have this dance》，是Anne Murray唱的，这个怎么样？”
  大威听一遍，点点头，然后又让子雍重新播放一遍，说道：“这个可以，这个太好了，你是想对七夕保密，不然让她唱给你听，我的天，Anne Murray的嗓音醇，七夕的嗓音像童声，唱起这首情歌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一定不让她知道我要跟她跳舞的事情，不过你说得对，让她唱，等她回来，我哄她唱，到时候就放她唱的伴舞，兄弟，有时你的点子还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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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婚礼（六） ...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子冀的主持下子雍和七夕的婚礼按部就班地准备，子雍关注着婚礼的每个细节，不敢有半点懈怠，到婚礼前一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又变得敏感起来，总是担心七夕不回来参加婚礼，丫头每天迟一分钟不跟他联络，他就会焦躁不安，担心她后悔答应嫁给他落跑。每次与七夕通话的时候，或是在开头、也许中间穿插、要么就是道别之前他总是重复地问同一个问题。
  “乖，答应嫁给多多这个事情，你真想好了吗？乖，你再想想，你真不后悔？”
  “多多，咱们都注册过，你现在问我这个事，是不是你后悔，多多，我告诉你，你真后悔也来不及。”
  “七夕，咱们还没在主跟前发誓，还没交换戒指，你后悔来得及。乖，你后悔多多也不怪你，你让多多幸福这么长时间，多多谢谢你。”
  这种对话的最终结果只有一个，七夕按掉电话独自生气去，子雍要是不再往回打电话道歉那丫头是没完。
  他折磨七夕败下阵来，不敢再惹恼人家，于是开始轮番折磨亲朋好友，跟在人家后头一遍一遍地询问七夕会不会后悔嫁给他，若是肯定地告诉他不会，他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舒一口气，嘴里念叨着“谢谢啊，我也觉得七夕她不会，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放心。”
  若是有人被他问得愣住，迟疑一下再回答，哪怕回答是他想要的，那沈子雍同学也会没完没了地再追问十几二十个问题，问人家为什么不立刻回答而有所迟疑，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在这件事上子雍“杀熟”，被他折磨得最厉害的是大威和子冀，大威同学到最后实在受不了去找子冀诉苦，走进子冀办公室刚刚落座，还未开口就所见一阵敲门声。
  子冀对大威说道：“是他，不理他，今个是第五回到我这来问我七夕会不会后悔这个事，他也没少折磨你吧。”
  大威被子冀这么一问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回道：“大哥，也没有，婚前紧张也是正常。”
  敲门声消失了，手杖点地的声音渐渐远去。
  “大哥，我找Gordon进来，你就让他问，等七夕回来他就没功夫折磨咱们了，现在他不折磨咱们就得折磨自己。”他说着起身想出门去找子雍，走了一半就听得门外传来手杖点地的声音由远及近，接着是敲门声，大威快步上前开门迎接子雍，倒是还把他吓一跳。
  “David，你在这，我说我大哥怎么不回我呢。你们聊，我过会儿再来。”
  “快进来，我跟大哥也在说你的事。”
  “我什么事，是不是你也看出来七夕她……”子雍边往屋里走，边紧张地询问。
  子冀发话说道：“子雍，过来坐。我跟David可不是看出些问题嘛，快过来坐着说话。”
  子雍闻言脸色都变了，他尽力快步挪到沙发旁坐下，问道：“大哥，你说，我听着呢，大哥你都告诉我，不怕。”
  还是大威可怜子雍，他说道：“大哥，您别吓唬他，他真往心里去，最近有些犯紧张病，等办完事会好些。”
  子冀点点头对着子雍说道：“子雍啊，不是哥吓唬你，你看你这阵子的做为，大哥听说过女的有患婚前恐惧症的，没见你一个大男人有婚前恐惧的。你自己说说今个是第几趟来问大哥七夕会不会后悔，七夕看着你这个样子没准会后悔，七夕又不是你哄骗来的，七夕又不是三岁，她答应嫁给你是深思熟虑过，你们这一路走过来，你还不信她，不信你自己，幸亏七夕她不在你跟前，不然还不被你气跑才怪呢。”
  “大哥，七夕嫌我烦，我问七夕她两回，她生气我不敢再问才问你们来的，大哥，七夕她不会是不是。”
  “你不敢烦七夕，就欺负大哥来，大哥不嫌你烦，大威说得对，不让你折磨别人你就折磨自己，早知道还不如让你们早行礼呢，这几天我可被你烦坏了。”
  “大哥，那你说我不找你说我找谁说去，我现在也抓不着David，他尽躲着我，我找我大姐，她跟七夕是一伙的，总是告状。”
  “Gordon,你恶人先告状，还说我躲着你，你现在一天不想正事，只想着害怕七夕不跟你成婚这一件，大事小事我再不张罗，婚礼时候再出什么闪失，看你后悔不，这事还没法子补救。”
  “不都准备好了，只等七夕回来，等正日子吗，前些日子准备的时候还好，没功夫想这个事，这一闲着问题就跟着来了，求你们俩再跟我说最后一回，七儿她会悔婚不。”
  “不会。”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他。
  “谢谢，那我就放心了。还有个事儿，大哥，后个去接飞机的车子都备好了吧，不知司机够不够用，接着七夕我需要跟她去一个地方，David替我招待宾客不能送我们，需要开改装车，我需要坐轮椅去。”
  “放心，大哥安排，不过去那儿也不是什么急事，行礼过后再去不行吗？”
  “大哥，必须行礼之前，我不跟七夕说清楚这个事，万一她后悔怎么办。”
  又来了。
  
  接七夕飞机的车队真跟名车展差不多，平日里不多见的豪华车列着长队从市区开往机场，一共十六辆。
  子雍着一身白色休闲装，更映衬得俊脸光彩照人，他和大威坐在第三辆车里，这回他没有再烦着大威问那个问题，但是也没闲着，“David，昨个晚上又是依靠镇静剂才睡着，你看我这脸色还好吧，胡子刮得干净不。”他问着边抬手在下巴上仔细地摸着，摸到接近耳垂的地方突然停下来，转过头到让大威看那个地方：“这里还扎手，看到没有，车上也没有刮刀，不然你替我拨去得了，省得扎人。”
  “懒得理你，那是头发还是胡子，再说谁没事特意跑到那里看去。”
  “看到是没人看。”子雍应声答道，脸也跟着红起来，七夕不看那里，可是七夕最喜欢咬他的耳垂，突然间他想起被她咬着的感觉，想起他已经跟七夕分别有这么长时间，他开始忏悔地想这么长时间把七夕忘记了，怎么在她快回来的时候才想得不能自已。他恨不得在下一秒里就把七夕揽在怀里，紧紧地搂着她，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当广播里传来航班到达的讯息，子雍拉着大威想去洗手间，大威阻止他说道：“不是才去过，沉住气等着，别一会儿七夕出来看不着你。”
  “唉，知道才去过，就是有感觉，七夕她跟我卖关子说是还有我想不到的人来，搞得我好紧张。”
  大威小声在他耳边说道：Gordon，这个我明白你这个时候想去洗手间是醉翁之意不在乎洗手，在乎牵手。”
  子雍不爱答理他，向里张望着人群，他第一个看到七夕，七夕和焦桐搀扶着一位白发外国老者，向他这边走来。
  子雍转向子冀一把抱住他，激动得流出眼泪来，他喊道：“大哥，谢谢你，大哥你还记着这个事情，大哥你请来Reverend Patrick，大哥我早就该想到。”
  Reverend Patrick是沈家的世交，他从主持沈老爷婚礼开始，沈家孩子们受洗、结婚，孩子们的孩子受洗、结婚都由他来主持。
  子冀笑道：“四儿，看把你激动的，怎么说你也主管着千军万马呢，乐得象个小孩子，看让别人笑话。接着看还有不少人呢。”
  “大哥，我不怕人笑话，我幸福我要让大伙都看出来。大哥，我谢谢你。”
  “四儿，谢七夕，别谢我，我也要谢七夕，要是没有七夕，大哥把教皇请来你也不会高兴，大哥明白。”
  看见七夕扶着老者越来越近，子雍流着泪迎上去，七夕放开神父跑过来拉着子雍，走到神父跟前时，子雍将手杖交给她就要跪下去行礼，神父一把拉住他，伸出手来让他亲吻，然后将他搂在怀里，说道：“我的孩子，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感谢主你经受住考验，看到你很好，我很高兴。不要哭，我的孩子。”
  子雍点着头放开神父，转由子冀他们问候，子雍这才顾上看着前来参加婚礼的人们，焦桐一家、子青一家、子兖一家，王医生、艾琳、工匠、康复医院的医护、最大一帮是子雍的同学，佣人李姐也跟着回来，这些久别重逢的亲朋大部分亲历过子雍的磨难，看见眼前这位恢复健康的俊男赞叹不已，子雍跟他们拥抱致意。全部抱完以后，他得空在七夕耳边说道：“乖，把多多借给大家一会儿，等坐车时候多多抱你。”
  七夕抿嘴笑着，将三位貌美如花的小姐七夕介绍给子雍，说道：“多多，这三位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她们现在也在美国。”
  子雍不敢行拥抱礼，他跟小姐们握手致意，小姐们咯咯笑着对七夕说道：“欧阳，你糊弄我们这么些年，你不是告诉我们多多长得丑吗，小眼睛、厚嘴巴、塌鼻子，矮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