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只见南山风景

第132章 长共雪月(2)


话说就在冷彬在火车上沉浸于音乐中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方边陲淳风知行舍染坊发生了火灾。
    知行舍染坊是典型的地方民居建筑,砖木结构的房屋,窗棂,房间隔板等一律是用松木料,加之又存有许多容易燃烧的布料和蜡物,火发现得早,但要命的是淳风镇虽说有百年历史,但几十年来一度萧条,沿着一条公路建起的镇,规模小得可怜,连消防机构也没有更不要说消防栓,消防车了。
    灭火所用的水靠镇上居民家的脸盆洗菜盆甚到洗脚盆之类的物什,火势一度得不到控制,待到火灭之后,知行舍染坊也已经烧得再无完物,正房和两侧厢房,连屋顶侧墙都一并都烧的倒塌。
    火就像是精确制导的导弹似地,只毁得知行舍染坊不存一块好瓦。
    知行舍的火灾来得突然,好在知行舍院墙高,火没烧往山前山后的漫山枯草,只燎及旁边几棵桉树。
    天色渐暗。云轻抱着孩子,呆呆地望着还冒着轻烟的废墟,流泪。
    有人从废墟里抬出两具男尸。
    一具是知行舍染坊的主人萧泉。
    轻流着泪,紧咬着下唇,咬得流出红红地血,一个劲摇动着头,无法接受眼前的惨境。
    另一具男尸,是淳风小镇居民们从没见过的生面孔。
    “这么难看,吓死人了!”这具陌生面孔的男尸,竟然一脸一身染过色,抬出来的时候衣服还淋漓着水。
    据说是从染缸里发现的,肉都快煮熟了。
    这种事情在淳风可是从没发生过,连坐镇淳风多年的所长也面露难色。
    “我是淳风镇派出所曲洋……好的!好的好的!好好好!我们等你们来!”胖乎乎地所长,对着两具男尸,忙着给上级电话汇报情况,唯唯诺诺。
    所长曲洋一只手对着两个男警员指点一下,接着捂住手中电话通话口:“小薜,阿杨,跟他们借把刀,砍点树枝先盖一下。”
    所长曲洋放开捂在电话通话口的手掌,“啊?现场……忙着救火,都弄得乱乱地了……行行!来,来了再说……”“小赵,你照顾好云大姐!”所长曲洋一看云轻抱着孩子,木木地站在那,脑里飞块地转动了几个弯:“好——好安慰她,再别出什么事!回去就不要来了。”曲洋一仰头,对着赵姓女警员示意让她先带着云轻回所里。
    挂了电话,所长曲洋就一愁莫展。知行坊染坊大多是些见火就燃的布料,蜡料,火势扩的快,如果不是居民们协助,都燃了淳风半条街了。
    可那些居民哪管得了什么现场保护,见火就泼见拦路的东西就随手搬开丢,连发现的两个男尸,都是几个男子乍呼着弄到外面,只说得出大概的发现位置。
    淳风派出所出动了包括所长在内的所有警力——总共三男一女。并发动群众灭火,火灭之后才发现现场基本只能用“乱七八糟”形容了。
    让他更苦恼的是,从小城赶来的法医和工作人员,至少得半天时间,这淳风镇,最大的医辽机构也就是个一小幢两层楼,总共10间小房子的卫生所。连个临时停放尸体的房间都没有。他得和两个男下属一直等到上面的人来。
    “才2点呀!嗯,应该到水库了!”在所里惟一一辆破旧的警车里迷糊了一阵的曲洋,走下车,盯着夜光表上的指针盼星星盼月亮地等。
    所长曲洋担心云轻情绪波动大,如果又哭又闹的那女警一人招呼不过来,抽身回了所里。
    “哎,小薜,困就睡一会,我醒着。”留在知行坊斜对面一民房里的两青年警员中年纪稍大的在暗里这么问。
    “不困,呵——,还要等三个多小时呢。”那年轻警员搭着话,哈欠连连,掏出香烟。
    “你说奇不奇怪,从没见过那男的,而且死掉了,也没听说知行舍里还招有别的男工……你说会不会是云轻有问题?”
    “可能所长也是这样想的吧,才叫小赵照顾她,把她先稳住再说。”那姓薜的警员声音很低。似对所长的臆断稍觉不可靠,而所长又在不远处盯着他似地,说话很谨慎。
    “这样也好,反正才几个小时,再说又不是抓回去的,等上面的人来,就好办了!”
    “大火了她又不在,说不定她真有点问题。”
    “萧泉死了。她好好的,连衣服角角地没燎到一点。”
    “看他们很相爱的,她又一直没跟萧泉结婚……”
    “听说,那孩子不是他们俩亲生的,不过这事,在镇压上很少有人说起,!”年长一点的警员,抽着烟,说起一些关于云轻和知行舍染坊萧泉的一些事。
    “咦!你听到没?‘啪’地声音。”正说话间,靠窗边的警员突然停下话,侧起脸望向窗外,凝视着对面夜暗中的知行舍染坊残破的正门,接着又压低嗓门问同事是不是听到外面的声音了。
    “没有呀,突然这么来一句,怪吓人的!”另一名警员也屏住呼吸听了一阵,却再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异常响动。
    “听着好像是那边,只响了一下,很沉的。”先前听到异响的警员指了指夜暗中的知行舍废墟。
    “要不出去看看!”
    两个警员揣了手电,出了小屋,先照了照空地上遮盖尸体的树枝,没发现什么异常,又转向不远处的知行舍院门。
    冷风中,两人走近院门口,只见得一块残破不堪宽木,横横地放在阶上,是知行舍作坊的牌匾。
    “可能是刚才风大吹下来了!”先前在对面小屋听得声响的警员手电往上方照了照,想想之前并未见这匾掉在地上,显然是风把烧得半残的横匾吹掉下来,才发出了声响来。
    “你别说,这深更半夜的,还真有点心里发毛。”两人虚惊一场过后又回得小屋。
    “听说有的,火化的时候还突然坐起身来,把人都吓死掉呢!”那刚参加工作才一年多,生平第一次遇上人命案的年轻警员还是有点心有余悸。说他刚才一听说外面有响动就想起乍尸故事来了。
    凌晨5点多,汽车行驶声音进入小镇口。
    这夜,淳风小镇上许多窝在被里的人都没睡着。
    第二天中饭后,云轻抱着孩子和所长一起随小城来的车走了。
    连那两具男尸也一并运走了。
    小镇上传言知行舍老板萧泉是系酒后自杀,而另一具男尸,生前脑部有钝器致创伤口,竟然是活活在染缸里被大火烟雾窒息和沸水烫煮致死的。
    几天后又传言,云轻就是凶手。
    这个春节,淳风镇上的人茶余饭后都在说知行舍染坊的火灾和命案。
    南风呼啸,漫山遍野地淳风桃花似乎在一夜间就绽开了许多。
    淳风早绽的桃花,在阳光里轻轻摇曳的时候。
    北方宁城雪山坳间结冰的公路上,冷彬夫妇从家村亲戚家出来。
    “啊——啊——”冷彬沿着公路跑,奔跑着惊起一大片黑压压地乌鸦。
    “疯子,老大不小的屁孩!哈哈哈!”雪望着冷彬一身红衣在眼前雪色里跃动,摔倒,就在雪地上打滚,闹腾,掬起雪撒向天空,接着又掬起一把雪,打向先前抛上去而些时正往下落的雪团上,欢快得像个孩子。
    远山,响着冷彬的狂叫回响。
    冷彬停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看不见远山那些光枝林立的树,但能真切的感觉,他的声音,敲打着沾裹在枝条上的冰柱,在呼呼的冷风里,他是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冰柱上奏出的音乐的。
    然后,冷彬又对着村庄边上的羊群,好奇,要雪给他拍照,与绒毛长长地羊群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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