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梦悠然

26 第二十六章


距离最后一次自杀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我的独立运动彻底失败,于是乎大脑放空大睡了三天三夜,然后开始精力十足地找着一切能找到的乐子。
    默倾南会在中午下班的时候来看我,他依然在K市中心医院工作,K市和L市相距不远,走高速连一个小时都不要,反正他有的是钱,有的是精力,爱什么时候来随便他,懒得理他,不是抱着手机,就是捧着电脑自顾自玩得开心,手机和电脑里除了满满的游戏电影,不能上网,不能与外界联系,什么都不能。
    默倾南对于我的冷淡倒是不生气,因为他知道我的热情将会全都集中到晚上的时候暴发。反正我只要在床上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就够了,毕竟是做过这行的人,发扬下职业精神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问默倾南要了一本日历,每过一日就撕一张,今天已经是第十张了,我的日子就和这些被我撕掉的纸一样,日复一日不断轮回,一切都不会改变。
    我以为还要这样毫无新意地继续撕掉第十一张纸。
    我真没想到薛亦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一身黑衣,嵌着蕾丝的衣领高高立起,遮住他的下巴。柔软而有质感的袖子在袖口处向里缩窄,衬的露出的手越发白皙。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黑色的枪,枪膛里的子弹卸了又装,装了又卸。
    彼时我正捧着笔记本玩的不亦乐乎,一款叫三国杀的游戏,我没怎么看过《三国演义》,不过这款游戏倒是很对我胃口。
    游戏到一段落,孙权的声音从里面冒出来:“容我三思。”响彻在空荡荡的卧室里,实在是突兀的很。我瞥了薛亦一眼,他也在看我,再次把枪里的子弹卸下来,捏起一颗,放在眼前,一副资深收藏家在古玩店淘宝的样子。可是他的视线却不在“宝贝”上,子弹在他眼前晃过几轮,他冰冷的瞳眸始终注视着我。
    他的脸始终苍白,嘴唇却是艳红的,配上一头柔顺的黑发、一双墨黑的眼睛,再加上一身黑色的中世纪常礼服样的服饰,要是他的手上拿的不是枪而是一把佩剑,我真的会以为这是从哪部动漫里跳出来的中世纪贵族。
    “你倒是很悠闲。”他淡淡道,始终平静幽深的眸光一闪,像是在寂静的夜空里划过一道闪电。
    我捏着下巴,还是一副色咪咪的样子,饶有兴趣地眯眼看着他。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薛亦真的很赞,他靠在门框里就像是一幅精致的肖像画。这样的薛亦,哪有一点不通世事的小正太相?很明显,他不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个薛亦,那个动不动就脸红,时不时就对我震天大吼“你恶心死了”之类之类的小警察。
    我合上电脑,将电脑丢到一边,伸了个懒腰,道:“哎呀哎呀,我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自杀未遂然后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居然每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薛亦?”我张嘴,假装试探地叫了一声,笑眯眯道,“你是薛亦?还是他的双胞胎哥哥?那个小护士?”
    他嘴角微勾,却明显不是笑容。“你觉得我像护士?”他把手上的子弹放回另一只手的手心,又捏起一颗,在眼前晃了晃。
    “噼啪”一声,我转头,身边的笔记本上出现了一个黑洞,一颗子弹直直嵌在里面。他的动作极快,我都还什么也没看清,他就已经伸着空空如也的手在嘴边随意吹了吹。
    “好身手!”我眉一扬,像武侠片里那样拍手赞叹,无比惋惜自己居然什么武功都不会,否则至少还可以吓唬吓唬默倾南这头白眼狼。“小薛啊,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吗?”我向薛亦抛了个媚眼,道,“我最想做的就是立刻在这里和你上*床,勾引你,让你为我卖命。”
    薛亦淡淡一笑,又有一颗子弹出现在手上。“一股风尘味儿。安然,”他的手微扬,这回我看清了,子弹确实是从他手里飞出来,“啪”的一声,打碎了我身旁挂着的吊瓶,“你快腐烂了。一身骚气,十九世纪末巴黎街头的□□都没有你这么放浪。”
    吊瓶中还有一半的液体,全部和着破碎的玻璃片洒了一地。我拔出插在静脉里的吊针,向后一仰陷进柔软的枕头里,道:“你来就是为了效仿恐怖分子搞破坏的?还是因为我没有兑现请客的承诺而恼羞成怒了?不好意思。”我掀开被子,把肥大的病服裤子向上拉了拉。其实根本不用拉也能看见脚踝上那三根钛合金链子,每一条都足够细,精雕细琢,每个小环上都悬着流苏一样的装饰物,细细的,银光闪闪的,一直连到我躺着的床的床脚,在上面又是细细地绕了三圈。
    与其说这是手铐一样束缚人自由的东西,不如说是极端高雅的装饰品。
    “不好意思。”我晃了晃脚,上面的链子轻轻抖动起来,沙沙地响,流苏轻颤,溪水一般,“我已经被默倾南囚起来了,除非你能找到钥匙,否则这顿饭只好永远欠着了。”
    我坐起来,挪到床沿面对着薛亦坐着,悬空着一双脚漫无目的地轻晃着,捏了捏下巴,一脸探究地道:“看你这样,在默倾南手下应该是个不小的角色吧?”我朝他眨眨眼,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先和我做一次,再考虑把我救出去?”我伸出脚勾住他的腿,把他往我这里拉。
    “我喜欢你。”好冷淡的声音,让我怀疑说话人真实的用意。
    我愣了一下,扑哧一声笑出来:“连床都还没上过,你怎么就喜欢上我了?男人不都是先谈性,后谈爱的生物吗?”
    他冷哼一声,道:“听你这话的口气,难道你不是男人?”
    好高傲野蛮的性子。我好笑,这样的小孩,他是怎么做到在人面前动不动就脸红,甚至那次在默倾南训斥他的时候可以不露破绽地变换各种各样的脸色?
    “我是男人啊,所以我的原则是,凡是以自己爽为第一,其他通通靠边站,没和我上过床的人都不在我考虑的喜欢范围之内。”我道。
    他的瞳眸闪了闪。“很早的时候我见过你,一共两次。”他的声音有些轻,却又像是压了很多东西在上面,显得有些不堪重负的沉重。
    “哦?”我扬眉,笑道,“很早是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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