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

第42章


不待说完,元溪涵诡笑一声,朝元恪眨巴眨巴眼,用力拽着秦素盈的手,直往元恪身侧推,临走时,一脸严肃的盯着元恪,吩咐道:“父王!不准欺负母妃哦!”
  
  秦素盈微微叹息,看着元溪涵挤眉弄眼的离开,转首,凤眉上挑,眸光之下,却含着冰冷之意,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元恪淡淡忘了一眼秦素盈,反问道:“好像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决定吧?”
  
  秦素盈避开欺身过来的元恪,倚在花架旁,轻笑道:“元恪,我留下,抑或离开,于你,有何分别呢?我信你可以不择手段的留我,不过,在你还没有成为这里的霸主之前,你不可以,亦不能!”
  
  元恪仔细瞧着眼前神色冷漠的女子,冷静的犹若无风湖面,听闻她如此理智的分析,不怒,反而淡淡一笑,道:“昨儿没少费时间想我吧!?”
  
  秦素盈翻了翻白眼,冷笑一声道:“元恪!既然不愿告诉我,那么,这笔账记在你这里,总算冤有头债有主,倒是省了不少力气呐。”
  
  元恪敛住戏谑的笑意,神态略显失落,缓缓喘了口气,一本正经道:“秦素盈,我知道眼下留不住你,他日,即便踏平南朝,亦会抢你回来,只是在这之前,给我好好活着!”语罢,亦不去理会秦素盈不信任的眼神,独自,负手,朝书房内走去。
  
  秦素盈撇撇嘴,紧跟着元恪进了书房,元恪立于桌案旁,回身,看着跟进来的秦素盈,微微有些忧心道:“原是,不想说这些的,只是,如今,你决意要回南朝,这个人,恨你入骨,不得不防。”
  
  秦素盈微微眯眼,立马反问道:“你的意思,这个所谓主谋的人,是南朝人?”
  
  “当日,御花园,看到你和燕祈纠缠不清的,不止我一个。”说到此处,似乎那股子怨气尚未散去,眉心紧紧蹙着。
  
  蓦地,秦素盈直起身子,倒吸了一口气,手脚颤抖不已,脑中千回百转过无数个念头,回想到,当日螃蟹宴上,梁闵柔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那般诡异,如今仔细琢磨一番,当真是自己疏忽了,微微蹙眉,唇齿间横溢着难言的苦涩,咬牙切齿道:“梁闵柔!好毒的心肠… …”
  
  元恪点头,说道:“她为了试探燕祈,不惜自残,折断了腿,亦为了报复你,借母后之手,残害你腹中孩子… …”
  
  闻声,秦素盈细细琢磨一番,挑眉,冷笑道:“元恪莫要将自己置身事外,我不信,她一个人可以做得如此天衣无缝,不露痕迹,是不是你告诉她,我腹中怀的燕祈骨肉?是不是你答应她,一同瞒着我不能食蟹之事?”
  
  元恪望着秦素盈许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乎颇为无奈的模样,叹息道:“盈盈,我说过,我不在乎你爱着谁,想着谁,甚至可以接纳你腹中的孩子,我以为我可以做到,而当我,看到燕祈抱你,亲你的时候,心里难以抑制的愤怒,生气,怨恨,我从来不知,原来爱一个人会如此心痛。”
  
  “元恪… …”
  
  一时间,秦素盈不知该说些什么,先前,元恪说自己不在乎,不吃醋,是因为不爱,如今,一切时过境迁之后,听闻他说生气,怨恨,心内却是另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微微叹息。
  
  元恪忧心道:“盈盈,我不想你回南朝,独自去应对这些。”
  
  秦素盈惨淡一笑,神色冷漠到近乎无情,轻哼道:“元恪,如今才来装好心关切,已经迟了,但凡谋算过我,和我孩子的人,一个都不饶!”
  
  闻言,元恪问道:“哦?那打算怎样对付我呢?”
  
  望着元恪准备一副受刑的模样,蓦地,秦素盈微微一笑,不露痕迹的遮掩着自己的心思,元恪越发好奇的瞧着她,见其依旧一言不发,只顾着笑,倾城倾国,亦孤清落寞,半晌后,止住笑声,方道:“你可是我哥哥啊,怎么会忍心对付呢!?”
  
  转身,秦素盈神色淡漠,心思难渡,元恪愣在原处,亦不去留她,看着她步子凌乱的走出自己视线之内,叹息,一年之前,同样的地方,看着她一汪水眸,流光溢彩,熠熠夺目,那正是他想守护的,如今,看着流光一点点从盈然闪动的水眸中褪去,心口微疼。
  
  秦素盈出了端王府,随行的侍女搀扶着她上了马车,坐定后,马车不急不缓的驶向庄王府,一夜未曾阖眼,秦素盈稍稍有些倦意,马车一摇一晃,迷迷糊糊,缓缓阖上眼,困乏极了。
  
  朦朦胧胧间,秦素盈感受到一丝陌生的气息,紧贴在她脸上的那抹暖意,有些滚烫般的灼伤她的皮肤,猛的睁开眼睛,见燕云涧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抱着自己往后院走去,倏然,翻身从他怀里下去,喘息不定到:“你!你怎么… …”
  
  燕云涧看着秦素盈有些生气的样子,忙解释道:“方才来找你,见丫鬟们围着马车,焦急不安,上前一看,原是你睡着了,我怕你着凉,就想抱你去歇着… …”
  
  秦素盈敛形拘礼,轻笑道:“呵——罢了,我亦不是什么清白女子,只怕旁人瞧见,毁了王爷名声… …”
  
  闻言,燕云涧厉声唤道:“素盈!“估摸觉得方才声音大了些,微微停了片刻,又复说道:“可以不要这样说话么?我听你说这样的话,很难过… …”
  
  “难过?”秦素盈冷笑一声,眸光之下,大有嘲讽之意,冷声道:“王爷若是悲天悯人之心泛滥,大可去关心鳏寡老人,我不需要。”
  
  燕云涧皱眉,似有些不悦,道:“素盈,你是在赌气,我们不曾找过你?还是,你舍不得元恪,不肯跟我们回去呢?”
  
  秦素盈一愣,反问道:“元恪?”仔细琢磨片刻,估摸燕云涧定是去打探了一番,哑然无语。
  
  燕云涧伸手,踌躇着,慢慢地,一点点执住秦素盈的,似乎极力在隐忍着什么,半晌后,叹道:“素盈,早上,从这里回去之后,我想了很多,我是个男人,却没能照顾好自己的妻子,让你流落在外,遭遇种种不幸,如今,明知道你还活着,又岂能置你于不顾呢。“
  
  瞬时,秦素盈挥泪如雨,大滴大滴的眼泪垂落在燕云涧手上,滚烫的,泣道:“你骂我,抛弃我,厌恶我,都好,只求你不要对我好,不值得… …不值得。”
  
  曾经,她将他背叛的毫无悔意,一路跌跌撞撞,直至世间都遗弃了她。
  
  如今,他给她久违的绵绵暖意,用心呵护接纳,不愿弃她于不顾。
  
  秦素盈心口激起一层层热浪,温暖,于她,是极为奢侈的东西,奢侈到需要很深的冰冷和疼痛才能体现。
  
  燕云涧轻轻揽住她的抽噎不止肩头,缓缓舒了口气,道:“素盈,当日,在北朝营地,你若不是念及夫妻情分,会不顾生死安危的救我么?你可以有情有义,为何要逼着我做个薄情寡义之人呢?”
  
  秦素盈轻轻靠在他怀里,低泣道:“你会后悔的… 一定会后悔的…”
  
  燕云涧伸手拭去她脸颊的泪,温和一笑道:“素盈,我信你,不会有让我后悔的那一天。”
  
  秦素盈泣不成声的倚在他怀里,哭道:“王爷… …素盈何德何能,竟让你忍受如此委屈… …” 
  
  燕云涧拥着抽噎不止的秦素盈,半晌无语,心内,他强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将她所遭遇的不幸,都推到自己身上,方能接纳她的过往。
  
  翌日,冷眼旁观几日的秦子书,思忖许久,亦理不出个头绪,生怕是秦素盈同庄王爷设的局,又不敢轻易同北朝撕破脸,于是,前来庄王府探探虚实。
  
  恰逢秦素盈同庄王爷正在书房叙话,两人听闻管家通报,先是一愣,继而,秦素盈使劲朝庄王爷眨眼睛,见他依旧不理不睬的样子,无奈,只得起身,出门相迎,瞧见秦子书一袭青衫常服立在院落中,眉心紧蹙,隐着不为人知的心思。
  
  秦素盈见他回过神,望着自己的目光有些耐人寻味,于是,笑盈盈的上前,唤道:“大哥,你来了… …”
  
  秦子书收敛戾气,神色略显柔和,道:“素盈,听明王说,你已答应同我们回去,于是,前来同庄王商议一番,看他愿不愿放你。”
  
  “你倒是个聪明人,还知来问问本王意思呐!”
  
  闻声,见庄亲王立在书房门口,颇具威严的扬眉,瞪着秦子书,高高倨傲在上,俨然一副北朝欺凌南朝之势,秦素盈心内一阵轻笑,面上却是一副胆怯样子。
  
  秦子书微微一愣,继而,作揖道:“子书见过庄亲王。”
  
  庄亲王轻哼一声,摆摆手,转而看了一眼秦素盈,朝秦子书道:“当初,正值和明王交兵,元恪挟持了素盈以作要挟,长达一年之久,亦不曾见南朝有人前来救她,如今,本王接她过来,你们想要便要,当本王好欺负不成?”
  
  秦子书又复作揖道:“王爷息怒,这其中有些误会,当日,我们皆以为素盈已不再人世了,故不曾前来寻她下落,如今,重逢了,无论如何,一定接她回去团聚啊。”
  
  “王爷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不过,就算来求本王放人,亦轮不到你,让明王自己来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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