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看蝶儿飞

第79章


  看着侍画脸上的红晕,蓝飞飞从心里羡慕,一个女人只有从心里感觉到幸福,才会这么期盼跟自己心爱的男人有一个爱情的果实。反观自己,却只有艳羡侍画的份儿。宋慕杰虽然比谭柏有财有貌,却没有谭柏的踏实可靠,跟着宋慕杰,蓝飞飞除了伤心,就只有数不尽的迷惘。
  还记得以前奶娘常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养在深闺时的蓝飞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现在看看侍画和自己,蓝飞飞才更深刻地体会到奶娘这句话的深意。奶娘就是一个痴心错付的女人,所以她才明白“嫁错郎”有多可怕,她才会对自己反复教导,只是希望自己不要步她的后尘。谁知道,命运作弄,自己终究还是没能寻到自己的幸福,如果奶娘知道自己现在的遭遇,会不会又伤心落泪呢?
  蓝飞飞觉得眼眶有些湿润,鼻子发酸,但是在侍画这幸福的小窝里伤心落泪,不是白白给一对新人添堵吗?蓝飞飞不是这么不识大体的人,慌忙起身告辞。侍画没注意到蓝飞飞落寞的神情,盛情挽留:“姊姊吃了饭再走吧。”
  蓝飞飞微微摇头,推辞道:“庄主那边还等我去回话,改天闲了再来叨扰吧。”
  侍画一听,也不好再留,一直把蓝飞飞送到院门口才依依作别。
  回到上房,宋慕杰却不在,打听之后才知道他有事出府去了。蓝飞飞无事可做,懒懒地歪在游廊下闭目晒太阳。突然有人猛地拉住她的皓腕道:“飞飞,跟我走!”
  蓝飞飞吃了一惊,张开眼,看见站在面前的居然是去而复返的苏瀚海,惊喜地站起身道:“苏大哥,你几时回来的?”
  苏瀚海眉头紧缩,好像心里很着急,所以不答蓝飞飞的问话,只是催促道:“飞飞,我有一个朋友受了伤,需要你帮忙去看看,快拿了东西跟我出府一趟。”
  “出府?”蓝飞飞心里一跳,诧异地问,“大哥为何不送朋友去医馆?小妹的医术粗浅,只怕会误了医病良机。”
  苏瀚海低声道:“愚兄找你自然有我的道理,时间紧迫,我们边走边说吧。”
  蓝飞飞看苏瀚海十分着急,也不好再推,连忙取了医箱,跟着苏瀚海出去。两人走的是后面角门,守门的下人显然都认识苏瀚海,并不阻拦。两人出了门,外面已经有一辆马车候着。苏瀚海搀扶蓝飞飞上车,自己也坐进去,催促车夫道:“快点。”
  车子隆隆地走动了,苏瀚海才来得及缓口气对蓝飞飞道:“飞飞,今日愚兄也是迫不得已才把妹子拖下水,先请妹子原谅。”
  “大哥别说这些客气话了,只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否详细跟小妹说说?”蓝飞飞知道苏瀚海不是个莽撞的人,今天这么仓促,定然有他的理由。
  苏瀚海对蓝飞飞的镇定赞许地点点头道:“妹子是个明白人,我也就不转弯抹角了。我这个朋友其实是朝廷通缉的犯人,所以不能送他去医馆就医。”
  “啊!”蓝飞飞听了苏瀚海的话,还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苏瀚海这个富家公子居然和通缉犯做朋友,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为他寻医问药。蓝飞飞这才明白苏瀚海方才说的“拖下水”是何缘故。
  见蓝飞飞花容失色,苏瀚海连忙安慰道:“妹子莫慌,我这个朋友是个忠义之士,只是因为跟朝中一个奸臣为敌,才被他诬告。这件事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今天请妹子来看病,愚兄自然会保妹子周全,不会拖累到妹子。请妹子放心。”
  蓝飞飞舒了一口气,对自己方才的大惊小怪有些羞赧,笑道:“大哥太客气了,小妹并不是怕被连累,只是担心自己的医术不精,未必能帮上忙。”
  苏瀚海脸上现出几分愁容,轻轻叹了口气道:“妹子不必忧心。我这朋友伤得不轻,愚兄请你来,也是权且一试,尽一点绵力。妹子只管放开手脚,若真治不了,也没有关系的。”
  蓝飞飞见苏瀚海已经说到这种地步,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同时沉默下来,只听到车轮隆隆,马蹄得得,正向前疾驰。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诊病
  马车一震,停了下来。蓝飞飞觉得有些紧张,手心里一下涔出了汗水。苏瀚海注意到蓝飞飞僵硬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蓝飞飞尴尬地扯出一个笑容,扶着苏瀚海的臂膀下了马车。
  面前是一所大宅院,门口站着两个衣装整洁的小厮,一看见苏瀚海立刻殷勤地做出请的动作,把两人让进院里。穿堂进室,蓝飞飞终于见到了她要救助的对象。只是蓝飞飞没料到,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在这里陪着,她有些不安地打量着一屋子的男男女女,而屋里的众人也都把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让本来就有些紧张的蓝飞飞更觉得呼吸都不顺畅。
  屋里或坐或站着七八个男子,年长的也就三十多岁,年轻的好像只有十七八岁,虽然或沉稳,或桀骜,或神采飞扬,却都是不凡的人物。屋里除了两个伺候的丫鬟外,还有五个女子,有两个是少妇装扮,剩下三个都是姑娘。这五个女子也是各有千秋,任何一个都堪称绝色,有的坐着,有的倚着某个男子并肩而立。蓝飞飞不知道这样一票人怎么会都聚在这里的,而被他们这样一起盯视更让她局促不安,甚至有夺路而逃的冲动。
  忽然一双有力的臂膀轻拥了她一下,蓝飞飞猛地转头,看见苏瀚海嘴角含笑,鼓励似的拍了拍她的背,扶着她走到病榻前。床头坐着一个与蓝飞飞年纪相仿的女子,还梳着未出阁女子的发髻,鹅蛋脸,肌肤细腻,一双弯弯的月牙眼,脸上有浅浅的梨涡,这样一个女子笑起来一定十分迷人,只是此时她的脸上只有愁容,眼窝有着疲惫的黑影,红润的小嘴紧紧抿着,目光一直盯着病榻上的男子,直到蓝飞飞走到跟前才微微抬头,向她颔首示意。
  蓝飞飞低头一看,床上躺着的男子也就二十五岁左右,脸颊瘦削如刀刻,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和微翘的下巴更衬托出他的倔强。他两道浓眉紧锁,双眼紧闭,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紧抿着,似乎在隐忍着身体的苦痛。
  苏瀚海弯下身子,轻声呼唤病榻上的男子:“文良,醒一醒。愚兄来了。”受伤的男子余文良眉头皱了皱,有些疲惫地张开双眼,目光依然明亮,一看到苏瀚海,就眉头舒展,微笑着道谢:“苏兄有心了,又来看小弟。”
  苏瀚海也笑一笑道:“我今天带了义妹过来,她曾承家训,学过一些医术,想给贤弟看一看。”
  苏瀚海的话一出口,众人又都把目光盯在蓝飞飞身上,无形的压迫感再次袭来,蓝飞飞慌乱地把头低下。而她娇怯怯的外表,诚惶诚恐的表情都加重了众人的不信任,多半人很快收回刚燃起几分希望的目光,年纪最轻的那个少年更是难掩失望地微微叹了口气。而这也让蓝飞飞觉得有些难堪,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该如何自处。
  这时苏瀚海及时给她解困,伸手把蓝飞飞拖到病榻前,介绍道:“这是我义妹蓝飞飞,年纪虽轻,却自幼习医。愚兄虽不敢保证舍妹可以帮得到贤弟,但今天舍妹既然来了,就让她给贤弟诊一诊脉如何?”
  余文良看了看蓝飞飞,轻松一笑道:“苏兄如此关心小弟,小弟岂能不识好歹?就有劳蓝姑娘帮在下看看吧。”
  蓝飞飞脸红了,虽然苏瀚海说不管能不能治好都不会怪责她,但依眼下情形,如果自己真的治不了这个余文良,让苏瀚海失面子事小,只怕还会让这一屋子的人再失望一次。这个压力可是不小。蓝飞飞轻咬樱唇,一颗心扑腾扑腾狂跳起来。
  就在蓝飞飞犹犹豫豫时,坐在床头的女子,余文良的未婚妻林念茹抬起头看着蓝飞飞,两个女子的目光胶着一处,彼此清澈无垢的眼眸都给了对方莫名的好感,林念茹很自然地露出一抹笑容,轻声道:“蓝姑娘,你不用紧张,尽管治吧。不管能不能治得了良哥的病,念茹都感念姑娘高义。”
  蓝飞飞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姑娘客气了。让我先给余公子把一下脉吧。”丫鬟早就很有眼色地搬了张凳子放到床前,蓝飞飞轻移莲步来到床前,躬身坐到床前的凳子上,伸出玉指搭上余文良脉门,用心诊断。屋子里一瞬间安静下来,连众人的呼吸都放轻缓了,好像生怕打搅了蓝飞飞。
  蓝飞飞连把了几次,眉头皱了又舒,舒了又皱,许久才奇怪地“咦”了一声,脸上挂着深深的不解。苏瀚海有点紧张,轻声询问:“飞飞,有什么不妥吗?”
  蓝飞飞一抬头,看见不仅是苏瀚海,屋里别的人也都专注地望着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低头道:“也说不上什么不妥,依脉象看,余公子好像中的是苗疆蓝蝎毒,只是这蓝蝎在苗疆都很罕见,余公子在中原地带怎么会中这种毒呢?所以,只怕是我诊错了。”
  “哎呀,姑娘没有诊错。”蓝飞飞刚说完,那个年纪最轻的少年连连拊掌,“怪不得那么多大夫都不认得,原来是苗疆的毒。我真是糊涂,当时交手时,那个打伤大哥的人扮相有点古怪,不太像中原人,我怎么没想到他居然是苗人呢,真是该死!”
  这话一说,其他人也都有些兴奋,年纪最长的那个男子一把攥住那少年的手问:“文秀,你说的是真的吗?伤文良的真的是个苗人?”
  那少年是余文良的弟弟余文秀,听见男子的问话,连连点头道:“虽不肯定,却也十有八九,当时我和大哥与那些人激斗,本来已经把他们打跑了,就是那个模样古怪的人不甘心射过来一根毒针,大哥推开了我才被打伤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